“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钟意本打算自己打车回家，但是奈何褚术太过强势，加上自己腿脚不便，最后拗不过他，只能让他送自己回来。
看了一眼楼层，褚术皱眉。
“顶楼？”
“你怎么知道？”钟意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难道这个人私下调查过她了不成？
“别担心，我只是了解你的习惯。”
褚术微微一笑。
“在窗台上挂一件男性的内衣，这不是你独居的经验吗？”
钟意没有说话，拿过自己的包转身就要上楼，褚术站在原地没动。
刚走了一步，她的脚就钻心的疼。
“嘶……”钟意慢慢呼着气，然后继续往前走着。
“逞强的性格也没变。”
褚术上前抱起她，颇为无奈地说道：“明天别去工作了，我按时来给你做饭。”
钟意紧皱眉心，看怪物一样看着褚术。
“我好像没说过原谅你吧？”
为什么他熟络的仿佛两人结婚时候的样子？
褚术顿住脚步，低头看怀里的钟意，“的确没有。”
“那你就别……”
“如果你真的原谅我了，今晚我就不会走了，或者从一开始就带你回我的别墅。”
钟意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
“你怎么这么无耻？”
“只对你一个人无耻。”
褚术面色不动地说着肉麻的话，苏城峰在车内一动也不敢动，他好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褚爷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这是一栋普通的住宅区，没有电梯，只有扶梯，褚术抱着钟意一步一步往上走，皮鞋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每一次都踏在钟意的心中。
“钥匙呢？”
褚术在门口站定，钟意却没动。
“褚术。”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夜晚的楼道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带着春夜独有的草木抽芽般的清香，敲响了褚术的心门。
“四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们都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
“我知道。”
褚术抱着钟意的手缩紧。
当年他没有能力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天真的以为厮守就是永久。
没想到一意孤行带来的是难以磨灭的伤痕。
护不住她是自己这辈子最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所以……”钟意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下来。
“虽然人的习惯不会改变，但是心会变。”
褚术站在原地，后面的那扇门像是装满了四年的朝夕，打开这扇门就是现在活生生的钟意。
可是他手中却没有那枚钥匙。
“你想说什么？”褚术低眉看着她，不自觉握住自己的手。
“我不爱你了。”
褚术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想张口问为什么，勇气却消散在空气中，令氤氲出来的暧昧气息全部崩碎殆尽。
钟意深吸了一口气，认为自己的话说的足够明白。
“没有人会在原地等待，四年前的褚术没能给钟意安全感，四年后她也就不需要了。”
她承认自己的心依旧会为褚术跳动，但那只是时间的关系。
再过几年，两人那短暂的婚姻也不过成为生命中模糊的回忆。
“对不起。”
褚术伸手，不敢看钟意的脸色。
“开门吧，我看你睡下再离开。”
“不必了。”钟意淡然开口，“今天多谢褚爷帮我，以后若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楼道的灯光很暗，勉强能看得清人的轮廓，钟意却将他眼中的失落尽收眼底。
别过眼，钟意冷声说道：“不早了，褚爷早点回去休息吧。”
褚术的身影一点一点被房门遮掩，最后一线的空隙能看见他目不转睛的眼神紧盯着房内的陈设。
嘭。
一声门响，敲动了两个人的心。
钟意的脚还是很痛，思绪却依旧停留在外面。
似乎没有人走动的声音，她回身透过猫眼，能看见褚术依旧站在外面。
咬了咬牙，她移到卧室内，闭眼不去想外面的人。
第二天清晨，钟意打开手机，上面有一个陌生人的消息。
‘我帮你请假了。’
钟意看了手机两秒，然后撑着手臂下床，试探地走了两步，感觉没有昨天那么疼了。
小心地下了楼，她看着面前的车愣了。
褚术从车上下来，拿过她的东西，伸手给她。
“我就知道，你不会听话。”
“你……”
钟意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送你上班。”
看了一眼主驾驶，苏城峰不在，钟意头有些发昏，褚术这是闹哪一出？
将副驾驶打开，褚术将手放到车门顶部。
“小心头。”
钟意愣神，下意识哦了一声，然后弯腰进了车。
车门一关，属于褚术身上的味道在她鼻间回荡。
等一下，发生了什么？
钟意想开门下车，褚术却已经上了车并把车门锁上。
“让我下去。”
“再不走，你上班就要迟到了。”
褚术突然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钟意身子往后仰，奈何空间有限，只能眼睁睁看着褚术靠近。
“你干什……”
“安全带系好。”
褚术在距离钟意鼻尖还有几毫米的时候顿住，声音低沉地吐出几个字来。
咔哒一声，安全带卡好，褚术立即起身。
专注的模样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钟意脸有些发烫，她伸手摸了摸脸，然后将头扭向一旁。
“我应该说了……”
“我知道。”褚术打断她的话，“我只是顺路。”
“你住在哪里？”
钟意纳闷，褚家不在这边啊？
“你很好奇我的事？”
褚术露出惊喜的表情，“如果你想知道……”
“不，我不想。”
钟意摇头，轻笑了一声，“那就谢谢褚爷了。”
“不客气。”
两人沉默着，车缓缓往俱乐部开，路过一个小广场的时候，褚术下车。
“等我一下。”
钟意没有说话，等他下了车，才看向他的一侧。
褚术过了马路，在街边的一个推车里买了一份早餐。
他提着和自己身份格格不入的廉价早餐小跑回了车里。
“给，吃点吧。”
褚术将东西放到她面前，一踩油门，径直往俱乐部开去。
时隔四年，钟意又吃到了褚术买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