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兆秋马上站起来，期待地看着他。
宗晏则气定神闲地慢慢起身，同样等着刘局的下文。
“咳咳，两位都非常优秀，两家企业也不相上下。只是从你们的报价和公司的配置上来说，我们更倾向选择——”刘局一顿，双手蠢蠢欲动，眼神频频飘向舒兆秋。
舒兆秋大喜过望，正要上前跟刘局握手，刘局却说：“我们决定把本市的港口租赁权交给宗氏。”
只差一步之遥，舒兆秋就走到刘局面前了。听了他的话硬生生止住脚步，不敢相信地看着刘局，舒兆秋举起双手做无法理解状，“怎么会这样——”
宗晏笑着起身，跨过舒兆秋身边走到刘局面前时丢下一句：“我是不是说过了，你一个新闻都发不了。”
他和刘局握手，刘局很热情地邀请他下次带宗夫人来一起签约。
站在人群最外面的郑处长撇了撇嘴，要是刘局知道宗晏的夫人私下在做入殓师的工作，怎么可能还会这么热情地邀请她来。
“好，看她的时间。”宗晏一边和刘局握手，一边笑看舒兆秋气急败坏的样子。
舒兆秋立刻把视线投到外面那一群官员里，他几乎是一眼就看见郑处长站在人群最后的样子。他盛怒之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要冲上去跟郑处长理论，但是郑处长给他打手势，要他别轻举妄动。
他只好把怒火转向刘局，阴沉着脸问：“刘局，我想知道你们怎么选择合作伙伴的？难道舒氏开的价钱你们不满意？”
刘局连忙解释：“不不不，当然不是！不过我们对比过两家的价格，的确是宗总开出的价格更高。而且这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可以独自决定的，我们投票之后决定，这一次由宗总胜出。”
宗晏嘴角始终噙着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仿佛在嘲笑着舒兆秋，看得舒兆秋心里不快极了。
“不可能，除非你们当着我的面再投一次，否则我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这——不太好吧。”刘局当然不会答应，可惜舒兆秋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你们必须当着我的面重新投票一次，如果我还是输给他，那我无话可说。”舒兆秋很有把握自己能比宗晏更能赢得他们的支持。
刘局为难地看着他们，跟身边的几人交头接耳了一下，凑到宗晏面前问：“宗总，您有问题吗？”
“宗总不会是不敢吧？”舒兆秋说着风凉话，想尽一切办法逼着宗晏答应。
宗晏冷笑，“快点开始，早点结束我早点回去。”他还赶着去接韩颖清。
所有参与投票的官员分坐会议桌两边，神色各异。
刘局关上门，“那咱们就直接投票了，支持宗总的举左手，支持舒总的举右手。”
舒兆秋倍感紧张，每看到多一个右手举起，他都多了一份底气。宗晏却很淡定，仿佛根本没有参与其中一般。
两边支持的人数差不多，最后的决定落在郑处长和刘局身上。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方才不在舒兆秋面前，他们要如何说如何安排都可以直言。但是现在被舒兆秋看着，有的人悄悄改变了心意投给舒兆秋。
舒兆秋认为自己快要成功了，毕竟郑处长可是他的人，至于刘局未必会支持宗晏。就算刘局真的支持宗晏，那他们还可以打个平手，他不至于输。
宗晏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勾着，看不出紧张的情绪。
刘局镇定自若地举起左手，所有人都很惊讶。毕竟刘局一直以来对他们俩的态度都差不多，看不出来更支持哪一方。
舒兆秋咬着后槽牙，提醒自己不可以做出一副输不起的模样。再说他未必会输，他还有郑处长的支持，至少郑处长的那一票绝对是他的。
下一秒，郑处长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举起左手。舒兆秋难以接受，眨了好几次眼睛看见真的是郑处长举起的左手，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质问郑处长为什么要背叛他的信任。
众人更是惊愕不已，郑处长跟舒兆秋的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是郑处长倒戈支持宗晏让许多人都跌破眼镜。就连宗晏自己都有些许诧异，但他没表现出来，神色间始终冷淡。
“好了，那还是宗总胜出。”刘局高兴地宣布，转头对舒兆秋说：“也很欢迎舒总下次继续来T市投资。”
舒兆秋冷笑，“你们都穿通好了吧？”
“舒总，您别这么说，我们这——”刘局刚要解释，舒兆秋却摆手示意他别再说了。
“舒总，做人要输得起。”宗晏起身替刘局解围，“生意场上一向如此。”
舒兆秋拧笑，“我输得起，我怕你输不起！你一定使了什么手段——”
刘局连忙说，“舒总，我们真没使手段，投票是宗总胜，价钱方面……也是。”
“我不信。”舒兆秋恶狠狠地看着他们，“除非你们把价钱给我看，我才相信。”
刘局看他今天不看到价钱是不会死心了，只好让人去取两份竞价文书来，一起放在他面前：“舒总，你自己看吧，看看我们有没有骗你。”
舒兆秋毫不犹豫地打开，看见上面赫然写着两个数字，而宗晏开出的价格仅仅比他多出五十万。
因为这五十万，他输了。
他难以接受地闭上眼，刘局为难地劝道，“舒总，你也不用太沮丧，其实我们还有很多可以发展的地方。不止这一个港口，您可以慢慢挑选……”
舒兆秋一言不发地离开会议室，经过郑处长面前时差点没忍住拽着他的领子挥舞拳头。郑处长两边的人都警惕地看着舒兆秋，郑处长本人更是躲到人群后面。舒兆秋一时无法处理郑处长，只好丢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突然的变故让会议室里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里。刘局首先反应过来，向宗晏伸出手：“恭喜宗总获得了港口的租赁权。希望您投资这个港口能给您带来更多的财富，也带给T市更多的发展。”
宗晏自然地握住刘局的手，在两人袖子的遮挡下，他们心领神会地捏了捏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