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她和他依偎在暖玉石上,看他们的孩子和昭月公主和清尘的孩子一起追逐打闹,岂不快哉……
雪珑长老见雪卿难受,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这么多年来,她都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就像她把雪鸢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她笑,她也跟着笑;她哭,她也跟着难受。
但雪卿很快又抬起头来,她想起了之前兰生也老爱在那石头上坐着,不禁说道:“那只狐狸,好像很久没见了。”
昭月公主正好提着一纸袋烤肉走进来,这是她在人间买上来的。她听了雪卿的话,嗤之以鼻道:“你说兰生?他早就回妖界了,天天和宫里的那些妖女乱搞,妖妃都立了成千上万个了,还没立妖后。听说啊,那妖后之位,是要留给一个心中意难平的呢!”
雪卿有些愕然,不知这千年发生了什么,竟让兰生变成了这样?她依稀记得,当年兰生好像还跟她说过,他是一个纯情黄花大闺男,她实在想不明白兰生为何变成这样。
想不明白,就别想啦。很多事情,不是想就能明白的。如果不去看不去做,可能一世都被蒙在鼓里,愚昧如莽夫。
昭月公主将烤肉递到雪卿面前道:“来来来,吃吃吃!很好吃的!”
雪卿刚要伸出手去取,雪珑长老便拍了她的手腕,冷脸道:“清尘不是让你别吃吗?”
这场景似曾相识,只是话是人非。雪卿怔了一下,眼泪便忽而从眼中涌出来了。她捂着鼻子跑入寝殿,哭着关上了门。
雪珑长老以为自己下手重了,正要去劝,昭月公主后知后觉地拉着她道:“长老别介怀,她这是想起楚钧了。您刚刚跟她说过的话,我好像记得在莲心殿的时候,楚钧也跟她说过。”
雪珑长老释然,她皱着眉悄悄问:“安歌啊,那你有什么解决的法子不?看她一天天好像挺正常的,但心里难受着呢,身子也不得好转。”
昭月公主摇摇头,叹气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雪珑长老点点头,沉默了半晌又问:“那你知道,太子什么时候出发吗?”
昭月公主瞪大双眼,四下张望,看没有旁人,才极低声地问:“长老是要……”
雪珑长老再次点了点头,轻轻地笑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安歌啊,我看你和我们清尘当真是百般般配,我们雪族都很欢迎你的加入。”
昭月公主羞赦地低下头笑笑,两人在寝殿外低语,而雪卿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收拾起行囊来。
她一定要偷偷跟着洛轩去魔界!她一定要见到他!她还要先于神兵见到他!若他真有罪,她与他同生共死;若他是被冤枉,她一定要为他昭雪!
只经过了十年的休养生息,天界的百万大军又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昭月公主留在九重天掩人耳目,天天大张旗鼓地去飞雪宫转悠,让人莫疑心雪卿已经离宫。因为雪卿和楚钧的关系,众神皆不放心雪卿前去魔界,生怕她和楚钧里应外合,给天界造成重大损失。因此,雪卿只能和雪珑长老、清尘一起乔装打扮,混入军中,一日变长矛,一日成盾牌,一日装神兵地走着。
魔界的边缘还是被结界围着,似乎比她上一次来时看见的更坚固了。
看来楚钧是铁了心不肯见她。雪卿一行趁洛轩他们扎营时溜了出来,一路遮遮掩掩,好不容易跑到了一个不易被神兵发现的魔界边缘,趴在结界上往里看。
楚钧这结界布得心机,从里面能清楚地看到外面,从外面却很难清晰地看到里面。雪卿将整张脸都怼到了结界上,就被一个自内而外的撞击吓得跳下来。
饶是她经历了千年凶兽之征,被这么一下,还是会受惊的啊!
“怎么了?”雪珑长老和清尘皆凑了过来。
雪卿抖抖索索地伸出手指:“你……你们没看见吗?一头……一头巨无霸!”
“巨无霸?”清尘也将脸贴在结界上,然而,他看到的不只是巨无霸,还有一人长身玉立,催动着灵力,娴熟地将凶兽缠住,在地上、结界上摔打,直将凶兽折腾得没有力气了,才从容地一剑刺入凶兽的要害。
可惜结界太模糊,他只大概看得清那人的动作和凶兽的轮廓。但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那不是楚钧还能是谁?
雪卿听说里面是楚钧在收拾凶兽,瞬间来了精神。可是那结界无比牢固,她瞧了半天都瞧不出破绽来,又担心楚钧很快会走,便不自量力地用法术去锤击那结界。
结界没锤破,倒是雪卿自己被结界的反作用里给弹出去了,以一条完美的抛物线为轨迹落在了正在排兵布阵的洛轩面前。
她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
洛轩看清面前的人儿,一张俊脸忽然就气得不成样子。他拎起雪卿的衣襟,几乎是低吼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雪卿摔得正疼,面目扭曲地道:“你能不能先看看我骨头怎么样?”
洛轩醒悟过来,叫军医来看了,确实是伤筋动骨,便将雪卿安置在了单独的军帐里,让千里迢迢赶回来的清尘和雪珑长老对她好生照料。
雪卿胡来也罢了,实在想不明白,清尘和雪珑长老这一向沉稳之人,竟然也跟着她闹?洛轩摇摇头,久久地站在帐外。可惜军务繁忙,不然他还想多看她几眼。
雪卿趴在床上欲哭无泪:出师未捷身先……呸呸呸,看来硬来是不行的,他们得智取!
得益于清尘的高超医术和洛轩为她用法疗伤,雪卿只在床上趴了一个月便又跑下来活蹦乱跳了。她在这一个月里面想了无数条计策,望夫石计、美人计、仙人跳计等等,啥都想过了一遍,还找来破阵大法从头到尾细细研读了三回,决定三十六计每一计都试一次……噢,除了走为上计。
第一次,雪卿挺着一个大肚子在雪珑长老的陪同下,哀嚎着让楚钧对他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