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林娘也会接生，只不过最近几年没有再接生过。
林娘也会接生，只不过最近几年没有再接生过。
上前检查了一番，轻声问，“姨娘还有力气么？”
文琴无力的摇头，刚才挣扎的过程中，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含在嘴里。”
也没有看是什么，就含住了，她知道，她们交易达成，大小姐不会害她。
嘲讽的勾嘴角，真是讽刺。
“别想乱七八糟的，生不下来，你活不了，他也活不了。”
文琴一噎，这人怎么这样。
但是才是攒足了力气，刚才羊水破了，而那几个人一直制压着她。
这个骤疼，比刚才疼百倍，整个面容都是扭曲的的，叶挽在一旁看的牙酸，啧，以后她绝对不生。
“大小姐，情况不太好。”
林娘神情很焦虑，跟在她身边久了，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皱起眉头，“怎么了？”
“恐怕是难产，只能保一个。”
“只能保一个？没有其她办法了吗？”
叶挽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大汗淋漓的人，虽然她不喜欢文琴，可是她并不是十恶不赦。
林娘摇头，她接生算是有经验了，遇到这种情况，基本是只能保一个，再犹豫下去，恐怕一个都保不了了。
“保孩子，让他平安出生。”
叶挽走过去，血腥味有些刺鼻，“你确定吗？如果……”
“不用，我要他出来看看，这个世界。”
“以后他会继承叶家，而你，会护他一生平安对吗？”
叶挽点头，“是的，他的父亲是一朝丞相，他的舅舅，是大将军，他将繁荣一生。”
得了确定的答案，文琴露出笑容。
她这一生，自私自利，害人不成，反倒搭上了自己，还记得小时候，她从事欺负文濯，她绝对这个弟弟就是来跟他抢宠爱的。
可是她成为笑柄的时候，只要文濯说，没关系，我会青云直上，做你的依靠，即使是妾，你也可以拿出正室的气势来。
孩子在肚子里憋气久了，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青紫的，不过林娘说，很健康。
许是得了那么一句话，文琴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别过头，“大小姐，我可不可以……再求您一件事。”
叶挽没说话，但是也是允许的。
“我要，文娴不得好死。”
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叶挽上前，将手帕盖在上面。
在文琴咽气的那一刻，婴儿发出啼哭，母子连心，他也知道，他母亲离开了他。
孩子洗干净之后，林娘抱过来，“大小姐，您要看一眼吗？”
没敢看床上，她于心不忍。
叶挽瞥了一眼，皱巴巴的，依旧丑的厉害，小小的一团，似乎她一捏就能捏死。
摇头，她不擅长抱孩子，“估计是饿了，拿去给奶娘喂奶吧。”
叶挽交代了一些事，就回去了，白茶送她离开的时候，终于哭出声。
顾氏端坐在那里，旁边是摇篮，婴儿在里面，吃饱了，睡的很香，时不时还砸吧砸吧。
见顾氏脸色不太好看，叶挽轻声唤，“娘亲。”
“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以后会和我一样，叫您一声娘亲。”不是母亲。
顾氏明白了，可是文琴那边，文琴有多重视这个孩子，她能愿意吗？
“四姨娘已经没了，最后的愿望是由娘亲来扶养这个孩子，抚养成才。”
她们之间的交易，叶挽不打算告诉母亲，这些烦心事，她来解决就好。
顾氏震惊，“怎么会……”
昨天还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
叶挽摇着摇篮，慢慢解释，“二姨娘那边动了手脚，难产而亡。”
“简直胡闹。”顾氏刚想拍桌子，想到这里还有个人，缓下来，脸色依旧难看，她也不喜文琴，可是更不能容忍草菅人命。
叶挽也是这样，“今天天色已晚了，四姨娘那边，还要母亲忙一下，可是文家那边，怎么交代……”
叶挽冷笑，“还能怎么办？既然二姨娘不要脸，我们凭什么要帮她隐瞒。”
这意思就是如实告知，后面她们的关系怎么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文琴是文家夫妇的命根子，文濯与他姐姐关系也极好，而文濯在叶思修帮衬下，平步青云，他姑妈害死了他姐姐，人家一家子能善罢甘休么？
文琴的丧事办的很热闹，是以平妻的规格，文娴的牙齿都快咬掉了，那个杂种不仅没死，还真到了夫人那边。
而现在她被禁足，叶慕想见她一面都不可能，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二姨娘那边还闹么？”
“回大小姐，刚开始是闹的厉害，后来我们减少了吃的，就不怎么闹了。”
没力气了，这样正好。
文琴的丧事完了，也该修理修理人了。
尸体久了就会臭，所以他们不可能等文家人来才下葬。
文濯外调，匆匆赶来。
眼睛通红，胡子也是一茬一茬儿的，“我姐姐呢？”声音沙哑，像在地上磨砂一般。
文濯给文琴上香之后，顾氏才说，“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开始。”
二姨娘的事，明天开始审问。
“好。”文濯没有拒接，他赶过来，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了，马死了两匹。
叶挽有些担心，“他那个状态，明天该不会出事吧？”
别的她不怕，就怕文濯要二姨娘偿命。
“明天多让人看着点就是了。”
叶挽回去的时候，遇到了叶慕。
骄傲如火的人，也变的憔悴，看起来这些天她也不好过。
看见叶挽，叶慕冲过来，“你快让人放了我娘亲。”
“凭什么？”
“就凭你们是污蔑，我娘亲怎么可能会害文琴，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把人关起来，而且还虐待她。”
噗嗤——
叶挽实在没忍住，“凭什么？证据？就凭她草菅人命，证据就是我手里的人，她心肠歹毒，父亲已经厌弃她了，关在那里，也是父亲的意思，而且这事没完，文少爷已经来了，你们，会好过么？”
“况且，事情的发生，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你假装看不见，你不喜欢文琴，所以你巴不得他死，你不想有人影响你的地位，所以你也不能容忍那个孩子的存在，你看，你就是这么恶毒。”
叶挽没说一句，叶慕就后退一步，脸色泛白，“我……我没有。”
她有没有不是她说的，叶挽也不关心她的辩解，“把人送回去，琼花苑外面让人把守着，别让人跑了。”
叶慕的咒骂许久不消停。
晚上的时候，听说叶慕去找文濯了，差点被掐死。
第二天，所有人都早早的在那儿等着，孩子是由叶思修抱着，眉眼带着温柔，看起来对文琴的死也不怎么伤心。
叶挽对此有些悲哀。
叶思修见人来齐了，沉声说，“把人带过来。”
才几天不见，文娴原先的美艳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形削骨瘦，两边脸颊凹下去，像鬼一样。
但是现在没有人同情她。
“老爷，救命啊，妾是被诬陷的，有人要害我。”
“哼，人证物证具在，还不承认，蛇蝎心肠。”
叶思修对文琴的死，除了有些惊讶，的确没什么其他感情，只是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小妾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地下做这样的事。
而这件事差点就要害死了他的儿子。
“二姨娘不是要人证物证吗？把人带上来吧。”
被押上来的人是那天文琴屋子里的接生婆。
这几天的折磨，她的样子没比文娴好到哪里去，事情败露了，她比谁都清楚她的下场，身子一直哆嗦，跪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蒙氏，你与他人勾结谋害我叶府夫人的事情，已经败露了，你可有话说。”
蒙氏刚刚想开口，就听见文娴扑过来撕咬她，“你这个老婆子，你敢害我，你等着。”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文琴的眼神极其恶毒。
蒙氏想起，自己的儿子还有一大笔债务，那些人已经放话了，要是再没有钱，她儿子会死的。
“我……是我的错，我看见那位姨娘有许多钱，所以才生了心思，是我的错，你们罚我吧，我都受着。”
老妪一个劲儿是磕头，以求恕罪。
文濯手下的杯子直接砸在她身上，蒙氏尖叫一声，直接吓的失禁了，尿味蔓延，所有人都皱眉。
“一个腌臜婆子，要是再不说实话，就把你送进牢里，那里有一千种方法让你说实话。”
叶挽侧目，这个人前两年的时候，她在麓山书院见过，一袭青山如劲松，可是现在他变得更加刚毅，浑身都是戾气。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现在不是有他们在场，这两人恐怕命丧当场。
叶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那么激动。
“父亲，当晚我接到二夫人丫鬟白茶的求救时，匆匆赶到，发现二夫人快生了，而这几个人却在压制着她，不许她生孩子。”
文琴抬为平妻之后，就是叶府的二夫人了。
叶挽面无表情的阐述，这些话她已经说过一遍了，文濯还是忍不住颤栗。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骄傲如斯的姐姐，居然被这么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