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万明一句呵斥把汪财的思维拉回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诶……苏大人有所不知啊,家里麻烦,这才走神了。”
这话一出来,苏万明就知道了,汪财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谁都知道,好赌成性,贪财好色,别的本事没有,闯祸是头一份。
可以说,如果没有汪财这个老爹在后面帮忙兜着,早就被人剁碎了喂狗,今天苏万明心情,主动给了帮助,“有什么事?是不是小敦又闯祸了?孩子还小嘛,可以理解,多教育教育就是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不要客气。”
“咳,是是是,肯定不会客气的。”
“诶呀,喝多了,等下你们要送本官回去啊。”苏万明已经晕乎乎的了,看什么都感觉成了双份。
此时,汪财和贾青一样的想法:恐怕回不去了。
苏万明爬在桌子上,池景深一声令下,官兵就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王爷,姑娘,你们可是说过的,祸不家人,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一定要记得你们的承诺,放过我儿子一码。”
还没等池景点头,另一道声音响起,“好啊,你们果然都背叛了我。”苏万明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们。
叶挽大骇,怎么可能?明明苏万明喝了这么多杯,都倒下去了,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倒是池景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寒意,“既然你醒过来了,刚好把罪证认下来。”
苏万明冷笑,“王爷当本官是蠢货不成?认罪?你们以为有点证据就可以把我顶罪了吗?今天如果你们全都死在这儿,谁还能治本官的罪?”
叶挽却是好奇,“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居然一点都没表现出来,瞒过了这么多人,看来,她对苏万明的评价还是需要改一下了。
“早就发现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以为谁都跟这两傻子一样吗?”
两傻子:“……”被叫傻子,谁都不可能高兴,要不是现在不合时宜,绝对要上去揍一顿。
看着他们越发无奈的样子,苏万明笑的越发得意,打了个响指,凭空出现了许多人,身上没有打湿,恐怕早就埋伏在这里了,起码比他们还要早。
一个个手持长剑,把苏万明围在中间,身上的血腥之气很重,眼底都是戾气,看他们的眼神让人头皮发麻,叶挽想,这些人好像没把他们当活人看,就好像自己在他们眼里,已经是死人了。
不,恐怕每一个人手上沾染的人命不是一条两条这么简单,这样浓重的血腥味,肯定杀了很多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今天你们死在青州,明天臣就上奏折,端王被暴民所害,想必以皇上的爱子之心,肯定会为王爷报仇的。”
池景深带的人是官兵,肯定比不上这些武功高强的亡命之徒,叶挽觉得,今天药丸。
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往池景深那边靠一点,仿佛这样能获得安全感。
手上的药粉也时刻待命,即使要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才行吧,要不然多憋屈啊。
看见叶挽的动作,苏万明下意识得意的大笑起来,“知道害怕了?害怕好啊,害怕多好。”
叶挽:“……”完了,此人疯了。
池景深牵起她的手,安慰,“不要怕,死不了。”
更怕了是怎么回事?
苏万明只当他是嘴硬,男人嘛,都有自尊心,死到临头都不忘逞英雄。
后退一步,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上……一个不留。”
一刀横在叶挽面前,叶挽手一扬,白色的粉末撒在脸上,很快那人就成了一摊血水,过于残忍的手法,让人停下来看着她,叶挽无奈的耸肩,“没办法,这个药挺贵的,给他用我还心疼呢。”
众人:“……”
毫无悬念,池景深这边的人被打的节节败退,汪财和贾青两人刚开始还东躲西藏的,就希望趁乱没有能注意到他们,可以趁乱跑出去。
谁知道苏万明丧心病狂的,真打算所有人都杀死在这里,虽然两人养尊处优惯了,可是在生命安全面前,还是要奋起反抗的,居然除了几道伤口,也没被人取走性命。
汪财吓到哇哇大叫,“贾老弟,若是这次咱大难不死,回去就把那些美人全送给你。”
贾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还想送美人?不管今天哪一方胜利,他们的结局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区别在于能不能或者而已。
池景深武功倒是不错,还要护着叶挽,也没被占到便宜,叶挽时不时丢个东西出来,一旦被沾上,就死定了,手段之狠毒,令人咋舌。
两人配合,倒也收割了不少人。
叶挽小声的说,“王爷啊,咱们这是还没成亲呢,要是一起死了,也不能葬一起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要是我死了,娘亲得哭成什么样。”
池景深听的黑脸,是什么样的错觉,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能护着她离开的?
深呼吸一口气,看她那深仇大恨的表情,决定不和她计较,却是轻呵一声,“还不快出来,看什么好戏呢。”
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所有人都完全被制止住了。
不仅苏万明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叶挽从池景深怀里跳出来,不高兴的整理着衣裙,“要是再晚一点,哼哼唧唧。”
抬了抬眼皮子,见苏万明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轻叹了一声,带着点同情,“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就准备了这么点官兵来的吧?”
众人:“……”难道不是?
别的不说,先把人关押下去再说。
那个关押了无数人的大牢,今天关押了这座城的主人。
头疼在于,苏万明完全什么都不怕,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搁那儿闭目养神,就算上刑,也是面不改色。
十八种酷刑轮流上一遍,叶挽都觉得他也不一定能开口,叶挽不太明白,“贾青的那份账本就记录了他是这次灾难的主导,其中还搜到了他贪污受贿的证据,这些难道还不够?”
池景深轻轻把人圈到自己怀里,面对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我要的不是他贪污的证据,定的罪也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池景深看着她琉璃般的眸子,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通敌卖国。”
一石激起千层浪,叶挽瞪大了双眼,“通敌?你有什么证据?”
“还记得苏万明说什么吗?如果我们都死在这儿,父皇肯定会震怒,震怒的对象是暴民,而这些,对他有什么好处?他是这青州知府,皇室在这里出了事情,他也逃脱不了干系,可是他却巴不得乱起来。”
叶挽回想了半天,发现了些端倪,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说,“所以是有人让他引起南丘内乱?”
“对。”
其心可诛,这是叶挽唯一能想到的。
这样一来,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得到解决了。
苏万明通敌卖国,通过药物制造了这次混乱,皇上不得不派人来,一旦有哪位王爷死在青州,那么是什么死法,自然都是由他这个青州知府说了算。
皇上肯定不会罢休,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自古以来,天子最怕什么?自然是暴民,多少朝代政权更替,都是因为皇帝昏庸无道,导致民不聊生,才会让暴民反抗。
皇上一定会派人镇压,而这边的灾民看他们的皇上,在灾难来临却不管他们,还要杀他们,自然也不肯乖乖束手就擒。
南丘边疆武将镇守,资源富饶,国力强盛,固若金汤,自然不能强打,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阴险的法子?
“所以你觉得会是哪个国家做的?”
叶挽点了点下巴,“北夜对不对?”
“哦?说说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东芜地处海上,交通不便,所以对南丘不感兴趣,而西凉,与南丘姻亲,而且我观察过,西凉王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国主,也不会这样做,方才我回想起,虽然那些人都是蒙面用长剑,可是有一个人却在腰间别了一把弯刀。”
“只有北夜人喜欢用弯刀,所以肯定是北夜,北夜荒凉,比西凉还不如,北夜是由许多个大小部落组成,期间纷争不断,这些年来,生活也不太好,资源匮乏,看样子,是早有预谋啊。”
叶挽摸着下巴,觉得这北夜王,似乎也不是传说中的有勇无谋,全靠武力镇压啊。
单单说,苏万明,苏万明是科考进士出生,祖宗十八代都被查过,肯定是南丘人,而且苏万明也得重用,要不然也不能把青州这么大块肥肉交给他。
所以一个是本国人,得重用,名财都不缺的人,居然能心甘情愿的冒死为他做事,其计谋可见一斑。
如果可以,她倒想看看北夜王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