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窿一样!你这人是呆子吗?”酒卿脸上显露出不浅的焦急。
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换上自己还没有干透的衣服,又小心的替他穿上自己的衣服,希望能让他暖和些。
山洞的洞口虽然已经被席钰然堵上了些枯枝,但是北边晚上的风像是带着刀子,它们在枯枝间割开一道道裂缝,又钻进山洞里。
酒卿想出去再捡些树叶树枝堵在洞口,洞外却传来声声野兽的低吼,她眯着眼睛握紧了拳头,恨恨的想,要不是受了重伤,又怎么能被这些畜生吓得不敢出去。
酒卿握起席钰然的手,发现他还是像在冰窟窿里一样,甚至还有些微微发抖。
她看着洞口看了许久,一咬牙,用尽身上的最后一丝内力,把自己同衣服都烘的火热。
然后她解开了自己的衣衫,把自己赤裸的肌肤贴上了他的胸膛,又把烘热的衣衫盖在俩人身上,洞中的火堆发出霹雳吧啦的声响,一下一下的敲在她的心上。
漫长的一夜过去,清晨的阳光透过洞口的枯枝照在席钰然的脸上,他一点一点的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后,看到与自己紧紧贴在一起的酒卿,猛然抖了一下,想要推开她,但是现在酒卿正赤裸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便挣扎了两下想要起身,没想到酒卿却抱得更紧了。
她淡淡开口:“别动,累。”
席钰然只得又闭上了眼睛,无奈道:“姑娘何必要这样。”
“你救了我,现在换我来救你,很公平。”
我要杀你,你要与我同归于尽,很公平,我不怨你。你救了我,我便也还你,很公平。
他沉思了许久,最后开口:“若不嫌弃,我会娶你。”
他之前从未尝过情的滋味,也从没有渴望过,如今却觉得自己好像不经意的尝到了一些些这滋味。
这是令人心颤的甜。
酒卿愣了愣,随即勾起唇角,轻声道:“嗯。”
其实在坠崖前见到席钰然的时候,酒卿就轻飘飘的想,这般长相,若是个寻常男子,掳到宫里观赏也不错。
席钰然经过这一夜,虽然没有了性命之忧,却还是终日昏沉,酒卿在洞里陪了他半天,又还了些血喂他。
最后还是决定在天黑之前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吃的,虽然他之前说过这周围没有果树,但是她还是想出去找找看。没有食物,身体就不能产生热量,她已经无法再调动内力了,即便再次肌肤相亲,他们两也撑不下去了。
上天也是很眷顾她的,她走出去了不远,就遇到了派来搜救她的队伍,她把虚弱的席钰然也带回了余国皇宫。
“公主,这位公子除了身上受了重伤,还患有眼疾。”
酒卿把席钰然安排在了自己的偏殿,这天,她拖着伤重的身体来到偏殿,询问太医他的病情。
“眼疾?可是他是能看到的啊。”
“没错,看是能看到,只是视物不清,两个身形相似的人站在他面前,他是分不清谁是谁的。”
酒卿微怔:难怪落水之后他会舍命相救,原来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清我的脸,加上女儿身,他一定一直都把我当做一个萍水相逢的普通姑娘。
可是,如果让他知道,与他许下姻缘的女子,是屠了他周国无数将士的人,他又会如何呢?她不敢深想。
她坐在椅子上,右手死死的握住扶手,努力不让自己瘫倒下来,她颤抖着开口:“眼睛,能治好吗?”
“眼疾并不严重,应是这次重伤带出来的隐疾,只要耐心养伤,伤好了,这眼疾自然也就好了。”
御医犹豫了一下,又恭敬的开口:“公主,您身上的伤并没有比他轻多少,您也该回殿好好休息了。”
“你下去吧。”
御医走后,酒卿撑着额头,皱眉思索了片刻,对自己的贴身婢女说道:“麦麦,回我殿里收拾一下,我要住在这。”
麦麦看着她,暗暗叹气却没有多劝:“是。”
酒卿闭眼想着父皇认出席钰然之后同她说的话。
“你救他回来做什么?他是周国的战神,就算他醒了,我也不会让他活的!不能放虎归山!”
皇帝震怒,可跪在地上的她依旧面无表情:“我与他有了肌肤之亲,我会嫁给他,我会将他留在余国,说不定将来可以为我们所用。”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就实实在在的落在了她的脸上:“荒唐!”
所幸挨了一巴掌又跪了一夜之后,皇帝就再也没有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