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凡的眼睛暗了暗,继续说:“经过阿飞昨天那么一闹,席凌澌一定会怀疑太子府里有细作。他一定能想到,如果没有细作,阿飞不可能安全离开太子府。她恐怕这段时间都不能向我传递情报了。”
即便席凌澌只是猜测府里有细作,以他狠戾的性格,也一定会好好的在府里搜查一通。
受香港警匪片的影响。铃声一直觉得卧底这个职业,是危险又该受人尊重的。阿飞这样鲁莽的行事确实让那位埋伏在太子府的卧底姐姐处境危险。
而且电影里暴露的卧底都是很惨的下场,林笙担心起来:她会不会因为阿飞被发现?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那位卧底姐姐不要出事
叶子凡的眼神逐渐凌厉:“但愿他昨日冒那么大风险去太子府。是真的打探到了有用的消息,不然的话,我还真是不想轻饶了他。”
听叶子凡这么说,林笙细细的想了想,最后道:“阿飞他精明的很,不像是会做赔本买卖的人,他昨日贸然前往说不定是另有隐情呢。束哥哥,你还是不要太担心会好。”她说得轻松,其实心里也没底。
“我当然也希望生儿说的是对的。”叶子凡揉了揉她的头发。
“笙儿,算着时间,月应该已经把那人带到了阿飞的屋里,你回去看看他吧。我如果也跟着去了未免太显奇怪,但是你可不能趁着我不在就和他亲密接触哦。”
林笙听到连忙点头:“嗯嗯!我回去啦!”
她头点的如捣蒜一般,其实心虚着呢:我可不能让束哥哥知道我已经见过阿飞赤裸的上身了,而且还是我亲自动手把他衣服脱下的。
说起来,阿飞的身材实在是不错的,她偷笑着回了自己院子,又装模作样的询问了一番双翘怎么还没有从阿飞房里出来。
在其他人告诉她阿飞染了风寒,双翘还在寸步不离的照顾阿飞之后,她才满脸担忧的快步走向阿飞的房间。
林笙的戏也算是做足了,她推开阿飞的房门,见果然已经有人在替阿飞诊治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位平日里替暗影疗伤的大夫看着和街边药房里的医者并无不同,是再普通不过的大夫长相,要不是她在周围感知到月的气场,她还以为这位大夫是双翘从街上请来的。
若实在要说有哪里不同,那就是这位医者虽然看上去已经五十好几了,但是背依然如年轻人一般挺拔,器宇不凡。
双翘见到林笙回来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时间还能看到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笙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算是安慰,转身对着大夫问道:“大夫,他怎么样,伤的重吗?”
医者摸了摸自己长长的胡子,道:“他的伤虽多却没有一处伤口致命,血也很容易就止住了。他可能也是因为这样就以为自己伤的不重,所以一直拖到你们发现吧。”
林笙想到自己替他褪去衣服的时候,确实发现他的伤口周围有胡乱包扎的布条,想来那个时候他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所以他以为自己没有事,谁都不准备说。
“您的意思是,他的伤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医者点了点头:“没错,滑过他皮肤的箭矢造成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涂有剧毒。”
林笙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喉咙无比的干,她咽了口口水,故作镇定:“那他的伤口不深,即便有毒,也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吧?”
“伤口确实不深,但是伤口的数量不少,而且他已经耽搁了许久,恐怕剧毒早已渗透到五脏六腑。”
医者的话如一把利刃扔到平静无波的湖面上一样,双翘在林笙身后捂着嘴蹲了下去,眼泪一滴滴的滑落,林笙觉得双翘的泪落在地上的声音像是落在了林笙的心里一样清晰,她好像能将双翘泪滴落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她缓缓的在阿飞的床边坐下,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那他中的是什么毒,可有解药?”
医者笑了笑:“如果是一般的剧毒,我可不会是这副愁容,坏就坏在他中的毒我连分析出成分就很是吃力,解药更是不可能一时半会做出来。我不是不能解,我是怕他撑不到我做出解药的那一刻。”
阿飞的脸色已经由早上的苍白变得微微发紫了,林笙攥着自己的裙摆:“您的意思是,只能去找下毒之人要解药,还得快,阿飞才有救?”
医者点了点头,神色淡然,好像阿飞染上的真的是普通的风寒,并无性命之忧。蹲在地上的双翘恨恨的想:这人竟半分医者仁心都没有。
林笙的心跳的飞快,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她无法再一个人计算了。她必须要告诉叶子凡,必须要给他添麻烦了,因为阿飞她无论如何都要救。
那医者见林笙不再说话,主动递给她一颗药丸:“这药喂他吃下,他可以多活一会,给你求药增添一些时间,还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林笙觉得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对了,当初玲珑治不好芊芊,也是将一颗能减轻痛苦的药丸递给了黎黎。
可是阿飞一定不会是芊芊的结局,她咬紧牙关。
“先生,我知道月在外面等你,你先走一步吧。你可以直接从大门出去,到时候别人问起我就说你是我请的大夫,若你会些武功,就翻窗出去给我省些心。”林笙淡淡道。
她这话说的并不客气,她的话是在说这医者不翻窗便是给她添了麻烦。其实她并无这层意思,只是事情纷乱,她一时嘴快。
好在医者并不在意,打开窗户便翻出去了,动作之灵活,让林笙都愣了愣:这人真的有五十好几吗?
医者走了之后,林笙吩咐双翘去倒壶热水来好喂阿飞吃药。
双翘胡乱的抹了抹全是泪痕的小脸蛋,红着个眼睛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林笙和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