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想到此,心中越发多了几分对杨春华的好奇跟忌惮之色。
“这姑娘,不一般!”锦瑟抿唇暗暗在心中想到,
当初,她在郝于手中并没有被玷污而是被送去龙虎潭的时候,锦瑟觉得可能是郝于觉得她有些姿色所以才用她来讨好龙虎潭寨主,如此想着倒也情有可原。
但是后面的事儿未免也有些太匪夷所思了,自己虽没跟龙虎潭的寨主接触过,却多少也知他嗜血成性残暴不仁,既是这种浪荡不羁之人,又怎么可能会对人命在乎?又怎么可能会对女人怜惜?更何况还是个貌似天仙般的美人儿?
锦瑟想到此越发觉得诧异,就算她再怎么想,杨春华也不可能在中午被送给龙虎潭寨主后下午就能大摇大摆的晃进自己这醉春楼里来。
“莫不是郝于并没有将这女子送过去?又或者是这女子暗中脱身了?”锦瑟那细长的柳叶眉微微一蹙,越发的不明所以了。
“可这也说不通啊!”微抿的薄唇动了几动,上头精致的胭脂将那樱桃小口显的越发红润起来。
按照郝于的行事作风跟缜密的心思,他觉不可能会让杨春华半路溜掉,若杨春华于他而言是王牌的话,他还可能会使些卑鄙下流的手段。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锦瑟早已将郝于的脾气摸了个透透的。
“既如此,那这杨春华肯定是在那龙虎潭寨主手里脱身的!”锦瑟暗暗想着,可是她越想越觉得想不通,既然是暴虐嗜血土匪头子,那怎么想,杨春华也不可能衣衫完整浑身无恙的从他手里脱身吧?
“究竟是这女子太过于厉害还是龙虎潭的寨主根本就不像传言般威风狠辣?”锦瑟越想越越觉得烦闷。
其实,答案早已呼之欲出,若龙虎潭的寨主当真是个草包,那狡猾又奸诈的郝于又怎么会三番两次的在自己这里叫苦连天。
那龙虎潭的寨主肯定有勇有谋的,就算再不济,也是有手腕的。
锦瑟想到此,眸中浮出几丝无力感来,天知道,杨春华这姑娘让她有多么头疼!
若她是个奇女子,那楚逸必然会动心,锦瑟如今才知道,自己可能根本就接受不了楚逸喜欢别的女子,更没办法心平气和的看着有一个比自己更好更优秀的女子同楚逸携手站在那最高处,毕竟那个地方曾是自己一直想要同楚逸站上去的,自己做梦都想跟他比肩而立。
若她是个奇女子,万一她会伤害楚逸呢?锦瑟想到此,又觉得自己还是接受不了,不管楚逸是否爱自己,楚逸都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更是自己心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一抹阳光,她不能让楚逸受到任何一点的伤害!
此时的锦瑟心下十分明白,无论是哪种情形,她都做不到,她做不到!
就在锦瑟暗下想着一定要将杨春华调查清楚的时候,外头传来轻轻的扣门声。
“谁啊?”锦瑟有些烦躁的开口问道,此时的她压根就不想见任何一个人,锦瑟只想寻个借口赶紧将来人给打发了,因为她头痛的快要裂开一样,锦瑟想到此,不耐烦地说了声:“周姨没在,此时大抵正在三楼呢,你若有事儿,只管去那里找!”
锦瑟说罢端起茶盏来喝了几口,欲稳稳心神。
“我是来找你的!”言简意赅的话传来,清澈冷冽的嗓音让锦瑟正在喝茶的手猛的一抖。
清脆色的茶盏顿时就歪了,还有些烫意的茶水就这么撒了锦瑟一领口。
“等等!”锦瑟尽量稳了稳自己的声音,她也顾不得烫,只随手将洒了半盏的茶水仍到一旁,立刻就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准备去开门。
锦瑟还没走到门口,突然又怔住了,她鬼使神差的折回去看几眼梳妆镜,见镜子中的自己依然是光彩照人,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我马上来!”锦瑟大声道,她边应着边随手拿起青黛,快速的往自己的眉间描了描。
待锦瑟将两只眉毛都画完,这才慌慌张张的呦过去开门了。
随着“嘎吱”一声,屋门就被锦瑟轻轻的打开了,楚逸那张清冷又俊俏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外头冷,快进来坐!”锦瑟边说着边将身子侧向一旁,示意楚逸赶紧进屋暖和暖和。
楚逸应了声,随着她往屋子里去了,锦瑟见楚逸进屋,这才忙将屋门给关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再这里?我换了屋子的事儿,你还是第一个知道呢!”锦瑟边说着边笑了笑走到桌前就欲给楚逸倒茶。
“我方才见着周姨了,是她告诉我的!”楚逸开口道。
锦瑟闻言倒茶的手明显顿了顿,她不动声色的看过去,只见楚逸脸色有些沉,剑眉也在有意无意的轻皱着。
向来会察言观色的锦瑟立刻就猜出今日楚逸心情不好,他似乎是有着很重的心事。
锦瑟想到此,暗暗将自己脸上的那丝欢喜跟期待隐了下去。
“是生意上出了什么差池吗?”锦瑟边柔声问着边将手中的茶递给楚逸道:“喏,暖暖身子。”
“多谢!”楚逸伸手接了过去,翠绿色的茶盏虽在这冬日里看着有些寒凉了,但里头滚烫的热茶似乎让人觉得手下暖了不少。
想来小时候夫子教茶道的时候,是他们几个男孩子最不愿意学的时候,但锦瑟总是听的津津有味。
当初的朗元珂甚至还打趣锦瑟,说她不过是个爬树摸鱼的假姑娘,怎么也会跟寻常的大家闺秀般热爱茶艺呢?
一旁的楚逸闻言本本以为按照锦瑟的性子定是要怼上朗元珂一番的,可谁知正在泡茶的锦瑟只是瞪了他几眼,便又专心致志的摆弄自己的茶盏去了。
由于反差巨大,所以,令自己印象深刻。
那时少年般的意气风发跟爱好让人怀念无比,楚逸本以为儿时养成的爱好会跟人一辈子,无法抹去,可如今,他的想法被打破了。
本来对茶艺兴致寥寥的朗元珂近日倒极爱端着茶盏默默地品着,跟自己讨论天下好茶,而一向将究的锦瑟倒越来越喜欢用热水烫茶了。
若说锦瑟唯一不变的,怕就是还会用年少时的露水跟雪水为自己真心实意的泡一次茶。
若不是此,她平日里要喝的茶总是要用滚烫的热水烫过的,一如现在般,这茶水便是又烫又暖。
锦瑟见楚逸捧着茶盏发呆,便知他思绪显然是飘走了。
锦瑟默默地看了几眼他眉间的愁丝,心下有些闷了起来,她想知道此时的楚逸在想什么,又是在因为何事而忧愁,她想帮他,想开导他,想安慰他。
可楚逸若不给自己说,那她便不会问,她可以陪伴着他,就这么静静地陪着他。
此时的锦瑟觉得自己是开心的,因为楚逸受伤难过之后会来找自己,会来到自己这里坐一坐,如此,不也很好吗!
锦瑟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垂眸见楚逸的衣裳都湿透了,细长的双眉忍不住又皱了几皱。
锦瑟轻轻的走到窗户前,如白玉般光洁柔嫩的双手轻轻一推,木质的窗户便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外头雪花簌簌,柳树枝上已然落了厚厚的一层雪,寒风一吹,那纤细的枝条摇摇晃晃,像是快要被压弯了一般。
不知不觉间,雪竟然已经下的这般大了。
“外头凉,若一直吹着,当心得风寒!”就锦瑟感叹之际,楚逸那淡淡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嗯!”锦瑟点点头,将推出去的窗户往里头一拉,便将窗户稳稳的关上了。
“雪下的这样大,你怎么也不知道穿个斗笠来!”锦瑟嗔怪道。
她边说着边看向楚逸,楚逸未语,锦瑟忍不住又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肩膀,只觉得好像自己一用力,楚逸的衣裳便会被她拧出水来。
“怎么会这般潮湿?”锦瑟下意识的皱眉,按理说,若光走一路,根本就不会淋成这个样子,这雪虽大,却不是暴雨,若衣裳上存的雪多了,只伸手往下掸掸便是了。
锦瑟想到此,仿佛已然看到楚逸一人默默站在大雪下的情景。
锦瑟越发的不懂了,如此雪天,他又是为何非要站在雪下?
“大抵是来的时候淋湿了吧!”楚逸开口道,他边说着边将手中的茶送至唇下。
一口热茶下肚,果不其然,身子暖和了许多。
“不行,你不能一直这么穿着湿衣裳!”锦瑟开口道。
“我那屋子里有给你新裁置的衣裳,若不是最近事儿多,我早就该给你了,只不过最近事儿多,被耽搁了,你这会儿倒正好提醒我了!”锦瑟开口道:“走,你同我换衣裳去!”
“为我裁置了新衣?”楚逸皱眉,只觉得十分突然。
锦瑟点点头:“我看你总是一身玄衣,总觉得不够朝气,这才自作主张的给你裁置了两身!”
锦瑟说罢笑瞪向楚逸:“你可别说什么客气生疏的话,我裁都裁了,你总不能再让我退回裁缝铺子里去吧!”
楚逸闻言哑然失笑几声:“那你的这番好意,我就收下了!”
“嗯!”锦瑟这才放下心来,她暗暗松了口气,楚逸这般一应,她心里好像也跟着越发的愉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