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了解了真实的情况之后并没有立即去找周氏问清楚真相到底是如何的。
而是跟秦小萍说了告辞,并且叮嘱她,暂时先不要告诉她婆婆他们来过。
沈舟还给吃了她一颗定心丸:只要这件事情其中是有冤屈存在的,他们就一定会义不容辞的去找到真相,还给有冤屈的人一个公道。
秦小萍也是一阵激动,肯定的答应了他们,并且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按照他们说的守口如瓶。
沈舟和季越同二人离开了周家之后,皆是一路沉默。
直到下了山沈周才开口问道:“季越同,县衙里边有没有靠谱的仵作?”
季越同听了之后并没有先问沈舟,要仵作干什么?而且还特别强调是靠谱的仵作。
而是直接回答道:“听说原本是有的,但是后来用到的地方也不是很多,所以这个职位就一直空缺了。”
沈舟听了之后很是疑惑:“那之前查案子都是怎么查的呢?”
“之前查案子可能都没有这么兴师动众,反正我来了之后是没有仵作的。”
“”那也得有一个查看尸体验尸的人呀!”
季越同听了之后,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实不相瞒,之前即便是遇到需要查看尸体或者验尸的情况,一般都是我来代劳的。”
沈舟听了之后很是诧异,怎么这个带子不止做了县令,还充当仵作?
季越同看到沈舟如此惊异的眼神,心里说不清楚是自豪还是害羞。
他只是解释了一句:“原来一则是很少会遇到大的命案,二则是即便遇到了,也都相对简单些,毕竟我也是一个习武之人,对一些基本的拳脚伤情还是有些了解的。”
神舟这才了然:恐怕不是命案少,而是选择报官的人不多吧。基本的伤情拳脚?我也能看清楚。
不过她看到季越同有些许小骄傲的神情,也就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而是直接说了一句“长远来看的话,我觉得县衙还是需要弥补一下这个职位的空缺的。”
“既然沈周这么说,那就按沈舟说的来办,今日回去之后会变命人广发英雄帖,让资深的仵作都过来应试。”
“那万一来了很多怎么办?”
季越同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便又问沈舟:“那沈舟说怎么办?”
神舟也是一阵无力,回答道:“我觉得咱们还是先问一下县衙里的老人,看看有没有了解的比较靠谱的仵作。
如果有的话,可以劳烦人家推荐一下,咱们就可以直接拿来用了,如果没有,咱们再说发不发英雄帖的事嘛。”
季越同听了之后一脸真诚的看着沈舟:“果然还是沈舟想的周全。”
于是二人便先回了衙门。
季越同回到衙门之后,便立即把衙役们都集合起来,开始征集大家的意见。费了一番功夫之后才问出:本县是没有比较出名的仵作的,不过临县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
于是季越同便马不停蹄的奔向了临县,拜访了那位老先生。
那位老先生原本听说是临县的一个县令来找自己,本来是挺疑惑的,后来听说是想要请自己去临县做仵作便打算打发他回去。
因为老先生已经年过五十,在年轻的时候被一个昏庸的县令打压,便对官场的这些人失去了信心,二十年来,再也没有踏入官场跟官场的人打交道。
可是季越同摆出了一副不见得这位老先生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势。
这位老先生看着人家堂堂县令,一直等在自家的门口也着实是有些过意不去,最后没有办法,便把季月彤请了进去,本来是打算当面回绝人家的,但是季越同却没有给他机会。
季越同见到了老先生之后开口便请教道:“老先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我姓纪。”
季越同陪着笑脸说:“那可真是巧了,我也姓季。”
老先生却只是略带嫌弃的说:“你的记忆是季节之季,而我的季是纪念之纪。”
“原来季老先生还是听闻过我的,那可真是荣幸。”
纪老先生被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县令捧的也是没脾气了。
“那季老先生,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季老先生听到之后心想:你一个县令大老远的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问我一个问题吗?但是面上并没有所表示。
季越同见纪老先生没有回应,便只当是默许了!直接说道:“如果一个人面色发黑,那么他的死因应该就是中毒了吧?”
纪老先生听了之后很是不屑:“胡说,谁说面色发黑就一定是中毒了?还有,你怎么就知道他只有面色发黑了呢?身上的皮肤是什么颜色呢?万一他是被雷劈了呢?”
纪老先生此时只想着尽快把这个年轻的县令赶走,所以并没有太计较说词。
可听到季越同的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意味了。
季越同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那可能就真的如季老先生所说,这个人应该真的不是中毒,而是真的被雷劈了。”
季老先生听了之后,一时还以为是这个年轻的县令在拿自己开玩笑,可当他眼睛触及到季越同眼里的真诚笃定之后,便打消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哦?那倒是奇了,我已经四十年没有见过被雷劈死的人了。”
这么说,纪老先生是见过被雷劈死的人是怎么什么样子的?”
“那是自然。”说话的语气中自豪的意味明显至极。
“那我更是觉得纪老先生,如果此行不参与一下的话可就真是有点遗憾了。”
“我又不是没有见过,有什么可遗憾的?”
“遗憾的人,可能不止是我,还有那个承担着毒杀亲夫罪名的年轻妇人。”
“怎么说?”
季越同便把周氏的一番作为说了个清楚明白。
纪老先生陷入了沉思。
季越同看见纪老先生的表情略有松动,便趁热打铁:“季老先生,我也对您先前的经历有所了解。
我知道您比较憎恨官场的人,但我觉得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做法还是有些有失明智的。
我给您说这些并不是想要抬高我自己,我只是觉得自己也做了一位父母官。
我先不说有多大的本事能够造福百姓,但是帮助他们解决遇到的“疑难杂症”给饱受冤屈的人一个沉冤昭雪的机会,让真正有不轨之心的人得到惩罚,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想季老先生您当初肯定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甚至是更大的抱负,才会踏入官场的,肯定也是因为自己这样的信念受到了玷污,才会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
但是试问纪老先生,您就忍心看着那些蒙受不白之冤的人没有沉冤得雪的一日吗?
何况真正的施害人很有可能还逍遥法外,让那些饱受冤屈的人来替他们承担罪行,而他们却过的心安理得,你忍心吗?
季越同的这番话说的是慷慨激昂,打动人心。
季老先生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也不想表现出自己被这位年轻的县令三言两语就打破了自己二十年的坚持。
所以只是略带傲慢的说:“你记好了,是你求我去的,不是我自己去的,我就只是过去,顺手帮下忙而已。”
季越同见纪老先生终于答应了,便赶忙把台阶递过去:“那是自然的,能够求得纪老先生的帮助,是我们整个县的荣幸。”
纪老先生这才面带笑意答应明天一早就赶往源芜县。
可是季越同听了之后却坚持要当晚就带纪老先生回衙门,安顿一下明日一早一起去那山上验个清楚明白。
纪老先生算是看明白了:“你这个小子是有多不信任我,我都答应会去了,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不不,晚辈岂敢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觉得我亲自把您接过去比较好。”
纪老先生便没有再说其他的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季越同回了衙门,第二日季越同便带着他连同沈舟一起去了周家。
沈舟见季越同的身旁还有一位老者,竟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他们一行三人,到了周家便直接找到了周氏与秦小萍二人,说要开棺验尸。
周氏听了,定是百般不愿,所以就说出各种借口加以阻拦。
“我的儿子本就死的不明不白,现在好不容易入土为安,你们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再把他挖出来打扰他的安宁。”
这样一个大帽子,扣下来众人也都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秦小萍在旁边说:“婆婆,为了还顺哥一个明明白白的死因,也请您给媳妇儿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吧!我真的是没有给顺哥的茶里下过毒啊!
她说着就跪下给周氏磕头,周氏虽是不愿,一时之间也下不了台。
围观的众人看到这这般情景,对秦小萍也是有些同情,便纷纷应和:“既然你笃定是儿媳妇下毒杀了你儿子,儿媳妇又说自己没有,只要开棺验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季越同也是上前说道:“周氏,我是本县的县令,不管你的儿子是因何而死,我一定会查个清楚,断然不会容许有人逍遥法,外有人饱受冤屈也请您能够好好配合。”
周氏看到季越同的眼神,竟然后背有些发冷,便也没有再在做阻拦,纪老先生这才得以有机会可以施展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