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本以为沈舟是被自己折腾狠了,没了耐心,对现在的年轻人刚刚升起的一点儿认可就要消失殆尽,可是在自己转过身来看到沈舟端着打好水的水盆走进门来的时候,愣住了,没成想原来是自己狭隘了。
沈舟在一旁看着也帮不上忙,只见神医施针像是已经接近尾声,便自觉的拿着水盆出去打了盆水回来,以供神医施完针之后净手。
神医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小丫头之后,多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忙转过头来看向别处,余光还是看见沈舟端着盆水满脸笑容的走到自己跟前:“神医,您费神了吧,来洗个手吧,我刚刚打上来的水,很干净。”
神医此时面上依旧保持着冷淡,却是没有再开口説话,只是迈着有点别扭的步子,上前,弯腰,洗手。
沈舟见神医洗完手,又走上前去端盆子,神医见了还略带不好意思的开口:“先放着也行,你也来来回回跑了好些趟了。”
沈舟此时并没有觉得不同寻常,仍就是笑盈盈的说:“不打紧的神医,我别的也帮不上什么忙。”说完就端着盆子转身出去了,独留神医一人看着沈舟离去的背影,怔怔发愣,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似乎有点儿熟悉。
不一会儿冀前辈和沈舟一起回来了,冀前辈煎好药端了过来,沈舟忙上前去细细询问神医这个药的饮用可有忌讳,以及下一次用药的时间等等问题。
神医见天色已晚,便托冀大哥先去准备一下晚饭,这才回过头来叮嘱沈舟:“煎好的这个药,等温度适宜了就可以喂给他喝,另外,我刚刚又重新配了两副药,两个时辰之后再煎给他喝,如果半夜他出现发。热,就煎左边这一副,如果体温正常,就煎右边这一副给他喝。”
沈舟顺着神医的手指的方向,把两副药都记住了,才问道:“神医,若是半夜高热,可会有危险?”
“危险是一定会有的,所以这一晚上就要辛苦你了,只要熬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不不不,是我们有幸遇到了神医您医者仁心,您也忙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先去用餐吧,他这边我一定会好生照看的。”
神医听了便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出去了,留下了沈舟一人去照料季越同。
沈舟估模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到床边端起药试了试温度,便开始喂季越同,起初因为没做过这种事情不太顺手的缘故,老是不得其法,知道药水下去了三分之一,这才逐渐掌握要领。
沈舟喂完药,把碗收了,就坐在季越同的床边,起初是在观察季越同的反应,时不时地伸手摸一下他的额头以知晓他的体温是否正常,次数多了,注意力便不仅仅在观察这个事情上来了,慢慢变成了端详,欣赏。
沈舟与季越同相识也已经有些时日了,细究起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接触的人便是季越同,自己也算是因为他把自己从水上捞上来这一个契机,才得以踏入这里。平日里虽然算式朝夕相处,但也从未如此距离仔细看过他,现在细细看起来,季越同的五官算是无可挑剔的,组合在一起也是十分的好看,这如果放在现代,那可是妥妥的小鲜肉一枚啊,应该算是统一饭圈的审美标准那一级别的吧。
沈舟想到这里又觉得何其庆幸,让自己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遇到这么美好的季越同,如果放在现代,季越同肯定是闪耀无比的大明星啊,而自己虽说长的不算太丑,但如果配合季越同的话,还是会很心虚的,也更庆幸自己可以穿越到一个这么优秀的宿主身上。
沈舟越是看着季越同这么人神共愤的一张脸,越是觉得很有诱。惑力,这么白皙光。滑的皮肤,让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把,沈舟不止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摸了之后只觉得幸好是个男人啊,如果生成一个女人,那不得祸国殃民呢。
沈舟摸的正心满意足呢,背后就传来了两声刻意加重的咳嗽声,沈舟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抽身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了自己罪恶的手,回头一看才知道是冀前辈,顿时松了口气:“冀前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下呢?”
“哎哟,小丫头,我若是睡下了,谁来见证你表达心意的历史性时刻呢,你说是不是?”
“冀前辈,你啊就别取笑我了好不好?”
“行吧,呐,神医特意让给你带的饭,趁热吃吧。”
哈哈,我就知道,神医肯定是个好人。”
“小丫头啊我劝你今日还是三思而后言吧,毕竟好人可不等于脾气好的人。”
沈舟听着眼前冀前辈的一番话,觉得这个小老头儿竟然有点儿可爱。
冀前辈也并未久留,等沈舟吃完了饭,拿上碗筷儿才走,沈舟此时看着冀前辈的背影,鼻子有点泛酸,明明自己今天才见到他,认识他,若非要说事他汇报自己的帮助,但确实是自己并没有真正帮上什么忙,就收活了这样一个老友,虽然认识时间很短,但相处起来却跟认识了半辈子一样。
沈舟正沉思着,隐约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是在叫自己,听了两声判定这个声音真真切切的是由此时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人发出来的。
沈舟来到床边,还以为季越同醒了,却看到不然,他还闭着眼睛,原来是在说梦话:“舟儿,舟儿,舟儿小心。”
舟儿?!
原来私下里季越同是这么称呼自己的,舟儿……听着季越同这么喊着自己,脸颊竟然烧了起来。
若不是沈舟此时听得真切,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是季越同在做梦,想到这里才惊觉季越同现在的状况似乎有点儿不太正常,忙上前去摸季越同的额头,果然还是发。热了。
沈舟此时庆幸神医事先料到,且交代了自己分别该怎么做,立马拿了左边的那副药去煎。
沈舟在出门之后一直都心神不宁的,那一句句“舟儿”仿佛一直在耳边回荡,把药煎好之后,沈舟死活不敢耽搁,赶紧回到季越同的床边,只听见季越同还是在一声强过一声的喊“舟儿,别怕,有我在。”
沈舟见这个样子,心里说一丁点儿不感动那是假的,毕竟那个拿匕首的小男孩也是差点刺到自己。怕是不应的话,季越同的药怕是再难喂下去,便先抓住了季越同在寻找的手:“舟儿,是你吗舟儿?”
沈舟本就怕这礼物,结果谁知又正值季越同发。热之际,只好顺着他先让他安定下来,然后等第二碗药凉下来之后再喂给他。
季越同即便是在发。热的时候,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我们在家四下不得出门之法,现下倒好了,只要抓住他的手安抚几下,季越同就消停了。
沈舟这才开始去端药,像晚饭之前一样把药一点一点的喂下去。
沈舟在第一碗药喂完之后,观察季越同的伤口,边缘的红。肿的迹象已经慢慢消下去了,中间虽有发。热,但伤口整体上还是没有红肿的厉害起来,说来也奇怪,这第二碗药喂下去之后,也不知是因为伤口完全消肿的缘故,还是为何,那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都在愈合,沈舟不禁啧啧称奇:果然神医就是神医,用的药竟也有如此少见的奇效。
沈舟喂完药之后见季越同各方面面都稳定了许多,心里的大石头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点,熬了一夜都未合眼过一刻,这下终于松了一口气,困意便袭上来,沈舟终于耐不住困意趴在季越同的床。上睡着了。
悠悠转醒的季越同找回来了一点点意识,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屋内床。上的帷幛,然后是屋内的简易陈设,确定这不是在自己熟悉的环境,由远及近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颗小脑袋,手上抓着自己,眉头微皱,小嘴微撅,耷拉下来的眼睑盖住了原本应该漆黑如墨的双眸,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睫毛投下来的扇形阴影,近在咫尺的距离,季越同看着手边的小姑娘就这样陪了自己一夜,把自己照顾的妥妥帖贴的,心里不禁对沈舟有点心疼,但心底里又很高兴沈舟照料了自己一整夜,肯定很担心自己心底里的窃喜是无论如何都遮盖不住了。
季越同此时的笑意已经快要咧到耳朵根儿了,胸腔里的振动足以把沈舟给震醒了,但沈舟因为昨夜没怎么睡好,此时双眼都还在闭着。
季越同审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这张小脸儿,忍不住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慢慢向沈舟的脸探去,不料这时沈舟猛然睁开了眼睛,看见离自己只有寸余的手。
他愣了一下,联想到昨夜自己对季越同脸蛋的蹂。躏,脸颊不禁“腾”地红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坐直松开季越同的手,站起身立在一旁,过了一会儿觉得好像又有点儿刻意了,便又走到床边,沈舟去探季越同的额头,发现终于不烫了,这才拿着仅剩的右边那副药去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