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与季越同出了茶楼,本打算先送沈舟回沈府,一路说笑着下楼,谁知刚刚走出茶楼,就见一个年龄还算小的男孩儿朝着沈舟摔过来,沈舟要摔倒,赶紧上前去弯腰把小男孩儿扶起来。
可谁知这个小男孩儿见来人扶自己,眼神里的笑意一副藏不住的样子,就在这一个眼波流转之间,小男孩儿拿着手里不知从何而来的匕首,寒光闪烁,这匕首怕是事先猝了毒,在躲无可避的情况之下,季越同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刀。
人群之中不乏对县令大人拥护之人,赶忙上去制住小男孩儿,把匕首夺下。
沈舟离的最近,看到寒光的时候就心生不妙,喊出口“小心”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
沈舟再看季越同的时候,季越同却像忽然没骨头了一样,朝着前面便歪了下来。
沈舟原本以为只是小伤,现在看到季越同很快倒下的样子,才算慌了:“季越同,季越同,你怎么样?坚持住,坚持住啊,我带你去找张大夫。”
奈何此时医馆里能给人看病的都正好不在,这可把沈舟给吓坏了,看着季越同逐渐变得迷糊,嘴里一直喃喃自语不停的样子,一时就跟热锅上的蚂蚁没什么两样:“季越同,你不要睡,再坚持一下下,我们马上就找到大夫了,马上。”
沈舟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时从人群中又挤进来一个人,这个人一副乞丐打扮,胡子花白,面容稍显年轻,没错,这人就是沈舟来时路上帮过的那个乞丐。
但此时沈舟以及众人都对不知目的靠近的人警惕了很多,便有人拦住了他,不准他靠近。
这个乞丐连忙照着沈舟说话:“这个毒我知道,我知道有人可以救他,我带你们去。”
沈舟听了连忙示意拦着他的人,容他上前,简单查看了一番情况:“沈小姐,事不宜迟,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轻装前行,我背着季大人好了。”
沈舟此刻也别无他法,只能把希望寄在这个乞丐身上了,所以也只是简单与他对视了片刻,便准许他背着季越同,她紧跟其后。
沈舟原本还觉得乞丐竟然坚持不坐马车,非要发了背着季越同会浪费时间,但当她用尽全力还要差点儿跟不上背上还背着季越同这么一个大男人的时候,庆幸自己没有因为这个选择而犹豫太长时间。
在眼前的事物逐渐变化,树木逐渐稠密的过程之中,才惊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城北之处的山林之中,不禁心生疑惑。
此时乞丐好像感知到了沈舟的疑惑,便主动开口说:“我要带他去找的,是一位医术非常高明的女神医,但是她给人看病有一个要求,不看管家之人。”
神舟听了也绝奇怪: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规矩。
“前辈,那你说,我们来都来了。若是再返回,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么靠谱的,况且看着季越同这毒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解的,我们到底该如何是好?”
“放心,我既然带你们来了,就一定会想办法让神医帮你们治。”
这个乞丐见沈舟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才接着嘱咐道:“我们压根就不要提官家,只要神医不问,即便若是问了,也要予以否认,看你挺机灵的,打掩护这个事儿就交给你了。”
沈舟其实就纯粹想快点儿救季越同,何况见机行事,投其所好这事儿,沈舟对自己还是有些自信点儿。
说话之间,三人就到了山腰上的一处别院面前,沈舟忙上前去叫门,叫到正打算要放弃敲门的时候,门总算是开了,开门的是一位非常有气质,言谈举止之间还藏着丝丝的贵气的三四十的妇人。
妇人先是与沈舟旁边的乞丐打了个招呼:“冀大哥可还是好脚力不减当年啊,我在阁楼上看到也是惊艳了。”
被喊冀大哥的乞丐脸上竟然挂上了一丝隐隐的不好意思:“大妹子,这个男孩便要拜托与你了。”
神医听了,便上前查看,一边查看伤口,一边问道:“是什么时候被伤的?”
“半个时辰之前。”
“可是吃了什么其他的解毒的药物?”
“吃了他随身携带的用来解蛇毒的药。”
只见神医不禁叹息。
沈舟以为是吃了什么厉害,说着便又着急起来。
神医在这边忙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如果他没吃那药,我救他的把握有九成,现在也就只有六成。”
沈舟一听能救的把握还是大一些的,便稍稍放下了心。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丫鬟。”
“她是他的情。人儿。”
这是沈舟与乞丐俩人第一时间的回答。
沈舟见此连忙解释:“原本是丫鬟,后来他看上我了,关系就变化了”
“他,看上你?”
“哈哈,是的,起初是不同意的,是我软硬兼施的诱。惑着苏,他这才就范。”
沈舟的心里却是万马奔腾:怎的我今天灰头土脸的忙活了,还配不上这季越同不成,一时难以服气。
季越同虽是几近昏厥,但苍白的脸上此时却是挂上了微笑。
神医听了这番解释,也并没有过多发表个人意见,只是在对手下季越同的伤势检查完毕之后,交代道:“冀大哥你先把他的衣服脱掉,让他好好趴着,不要触及伤口,我现在去配药。”
这位神医口中的冀大哥听了,就着手去脱季越同的外衣,沈舟见了赶忙上前去搭手帮忙,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动作稍稍大一点就会牵扯到季越同的伤口。
冀前辈松开季越同的外衣,不料放置在怀里的官府文书大喇喇的就露了出来,掉到脚边,冀前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衣服把地上带有大大的官府标志的文书遮盖住,忙去留心还未走开的神医,此时她侧脸对着季越同,在摆弄着手里的药材,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冀前辈这才放心的呼了一口气,继续把季越同放置在那张简易的床。上,让他趴伏,避免碰到伤口。
季越同此时的伤口已经发红发。热,有了红。肿的迹象,神医见了,立马使唤立在一旁的沈舟去烧水,好在沈舟不是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滴滴的大小姐,烧水这种活计还是会的。
沈舟得了吩咐二话不说便出门自己去找厨房和用具,不一会儿就端着打好的热水回来,放下之后神医又让沈舟去打一盆冷水,沈舟忙去端了一盆冷水回来,只见神医只是净了下手,便招呼沈舟把水端走再打一盆新的来,沈舟此时也没有什么埋怨的意思,都是马不停蹄的照着吩咐去做事,就这样在神医的使唤下,沈舟足足跑了六次。
神医见了沈舟,调笑道:“小姑娘心里其实早就把我这个怪医生骂了无数遍了吧?”
沈舟听见她说这话,忙回应道:“怎么会呢,跟神医你想必,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您是在救命,而我只不过就是跑几趟腿罢了,能有什么干系”。
神医听了沈舟的回答,也不禁对这个年轻人心生赞赏。
冀前辈见此情景,也搭腔道:“大妹子,看看,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很不错的吧。”
神医并没有否认,但也没有回应。
冀前辈知道这个妹子的脾气,知道要想让她亲口服软怕是不可能的,便也不再勉强。
神医配好了药材,便又让人去煎,不过这次不是使唤沈舟了,而是特意强调让冀前辈去。
冀前辈也是始料未及,确认是让自己去煎药之后,一脸受瘪的表情加上他脸上半白的胡子做装饰,看着滑稽极了,沈舟这半天都处于告诉神经紧张治之中,现在好不容易知道季越同有救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也没有去克制自己的笑声。
冀前辈见了嘟嘟囔囔的说了句:“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说完不等神医和沈舟反应,便吹胡子瞪眼的拿着药材去煎了。
冀前辈离开之后,屋子里就剩下神医和沈舟,以及神志不清的季越同,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点儿尴尬。
沈舟抬头看了神医一眼,正好撞上神医观察自己的眼睛,四目相对,沈舟觉得更是尴尬了,率先把视线转向它处,打着哈哈:“神医啊,您还有没有什么吩咐啊?我很乐意去做的。”
谁知神医回过眼神,倒是认真思考了一番,过了片刻才做出回答:“没有。”
……
沈舟一时也不无话可说。
神医又检查了一遍季越同的伤势,发现伤口边缘都已经肿起来了,没料到这毒竟然发的这么快,为了防止进一步恶化,神医取来了银针,拿着走到季越同跟前。
沈舟见了忙快步上前:“神医,可是要施针?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神医也没料到刚刚还沉默不语的小姑娘回忽然上前说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便问道:“对呀,施针,你会吗?”
沈舟听了汕汕的收回来去接银针的双手,只安静的再次闭上了嘴,立在一旁。
神医见她消停了,这才打开手里的银针包,拿出银针消毒,然后依着穴位一一把针扎在季越同的头上,背上,脚上。
沈舟见才没一会儿,季越同的身上各处便扎慢了深深浅浅的银针,正想再开口问,又想到神医不喜思考的时候被人打断,又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神医施完针之后,回头却不见沈舟,以为她失去了耐心跑出去了,正欲摇头,便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外边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