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同听王文杰描述了他所知的事情经过以及提出的自己的猜想,整个事情算是明白了个大概,便让王文杰先行回去了,如果后续有需要找他了解案情的地方会再找他,自己回头去书架上找一本医学相关的书。
季越同拿到了医书,找到了关于人体穴位的部分,仔仔细细的琢磨了一番才放下。
到了第二日,沈舟早早的就来到了衙门。
季越同见她进门就立即招手示意她来到跟前。
沈舟见他似乎有些着急,小跑着就过去了:“可是有新的案子了?”
季越同见她这般着急,笑说道:“你别急,先站稳喘口气儿,没你想的那么急。”
等了片刻,他这才开口:“沈舟你对人体的穴位了解吗?”
“这个倒不是十分了解。”
“可知道’水分穴?”
“听说是个针灸万万不能碰的穴位,但不知道具体如何?”
“沈舟果真是见多识广啊!”
“季越同,你这是在夸我吗?”
“那是自然的,这个水分穴就是我从未为涉猎的,但是问了你之后我就知道了。”
“为什么会想起来问这个?是发生了什么与此有关的案件了吗?”
“沈舟果然是一猜就中。”
沈舟听了一阵恶寒,也不知道季越同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说话一直莫名其妙的,眼下有案子也不想再跟他深究,就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话。
“是什么案子,什么时候来报案的?”
“昨天晚上你离开后过来的,说是无意间发现自己已经下葬的妹婿死因蹊跷,应该是死于‘水分穴’。”
“死了多长时间了?有没有怀疑对象?如何发现的?有人证或是物证吗?”沈舟一连串的问题就连番砸来了。
季越同见沈舟一听说有案子就两眼放光,一脸急切的样子,不禁含笑摇头。
“你好好的在说案子呢,有什么好笑的?”
“好好好,说案子,来,你先坐下,咱们慢慢说。”
“这是案子啊,青天大老爷,人命关天的事,还坐什么坐?”
“对对对,沈舟说的很对,来我们先坐下再说。”
沈舟见季越同这副把自己当小孩子哄得样子,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赶快坐下,怕是很难立马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案情了,便随着季越同来到前厅坐下细说。
季越同见她总算是坐安稳了,这才开始回答沈舟刚才的问题。
“人具体死了多久呢,我没细问,估计半年左右。”
“那这个问题我记着,还要再细问。”
季越同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报案人是死者的妻子的哥哥,据他所说嫌疑人是给死者看病的大夫,同时也是死者的好朋友。”
沈舟听了用拇指和食指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这么说来,这个死者的妻子就很关键了,没准儿有可能是情杀。”
“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那这个也记着,一并了解。”
沈舟听到这话,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为了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气,仅仅只是对着季越同翻了一个白眼。
“关于你刚刚说的最后两个问题,基本上可以说是同一个问题了。”
“我什么时候说的?你你都还记得?”
“你刚刚问我的啊,你说的话我自然是记得的。”
沈舟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季越同的莫名其妙给酸到,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三七二十一了,当下就要拍案而起,谁知流程刚刚进行到拍案,就对上了季越同那双除了真诚就只剩下柔情的眸子,拍案的手也轻了,立也立不起来了。
沈舟已经到嘴边的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好,那你接着说,我听着。”
季越同这才接着说下去:“报案人王文杰就是因为自己的外甥李峰义,也就是死者李良兴的儿子,无意间跟自己说起李良兴死前的那天晚上,自己看到张子夫张大夫拿着针朝着他爹的肚脐上方的位置扎,所以才引起了王文杰的怀疑。”
“那这么说,不仅仅是最基本的人证相当于没有,物证更是无从寻起,就连现在我们所知道的所有信息,可以说完全都是一些猜测,我可以这么认为吗?”
“目前看来,确实是这样。”
“好吧,那就让我们跑断腿去查案去吧,谁让某些人是父母官呢!”
季越同听了也不反驳:“那依沈舟看来,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着手比较合适呢?”
“一个方向是报案人王文杰家,再次确认案子的细节,最好搞清楚哪些是确定的,哪些是推测的,是否有据可查。”
“嗯,别的方向呢?”
“再一个方向就是,要先去探探死者李良兴妻子的态度,一方面是要看看她是否知道内情,另一方面就是要设法让她同意开棺验尸。”
“还有最后一个方向自然就是那嫌疑人张子夫张大夫啦!”
“那我们是一起行动逐个击破呢,还是分头心动一举歼灭呢?”
“自然是分头行动一举歼灭更好啦,所谓快刀斩乱麻嘛。”
“那好,我这就叫人去做准备。”
沈舟又想到季越同可能会不够细心,再忽略一些东西,一个人总归是只有一个角度,万一不够全面,落下一些重要线索就不好了。所以立马喊住季越同:“哎哎哎,季越同,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这样保险些。”
季越同自然是十分乐意的:“好,听你的。”
于是,他们就先命人传唤了报案人王文杰,另一边也差人去打听王文翠和张子夫的为人以及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顺便了解一下他们见面的频率和时间。
王文杰来了之后,就向他再次确认了一些问题,但是除了李良兴的死亡时间和下葬时间之外,就只确定了一个‘水分穴’的准确功效,至于其它的,都正如沈舟所料,基本上都是推断,不过倒是知道了张子夫这几个月以来有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心仪姑娘。
季越同和沈舟二人听完了之后,对视了一眼,皆是无奈摇头,便让人回去了。
两个人一边捋着线索,一边就看到之前派出去的衙役回来了,便问他打听到的消息。
如衙役所说,张子夫一直以来所说的心仪的姑娘,正是死者李良兴的妻子王文翠,他们二人在李良兴去世之前的关系如何,短时间内还未能得出确切结果,但能确定的是,二人在李良兴死后一直保有固定的联系。
张子夫只要有空一般都会去找王文翠,两人的关系很是亲密。至于时间,基本都是下午或者晚上,李良兴死前还经常一大早上就过去,但现在很少了。
沈舟又问:“那他们二人在周围人嘴里的风评如何?”
衙役又接着说道:“王文翠一直以来跟李良兴夫妇二人感情都是极好,很是恩爱,不过就是李良兴生来体弱,王文翠也一直费心照料,未见有什么太大的矛盾;
至于张子夫,为人从医都还算厚道,只不过最近似乎脾气有点儿急燥,在之前李良兴在的时候还经常留他在家吃饭,二人的关系据说也是极好的。”
沈舟了解清楚之后,心里虽然已经开始有了怀疑,但还是处处都需要得到印证,便想立马就去拜访王文萃。
还是季越同上前把她给拦下了,示意她去看窗外,天色已晚,他们二人从到县衙之后直到现在,都忘记了吃饭这回事,还是刚刚季越同收到小竹在门外急切的眼神示意,才注意到已经这么晚了。
“沈舟,别着急,急也没用啊,本来今天也已经晚了,张子夫说不定也会在他们家,所以我们明天一早再去拜访王文翠,好吗?”
沈舟也一直都未留意,这下一看,天色确实已经黑的没有一丝亮色了。
季越同见沈舟注意到了,就上前吩咐众人先行退下,然后就叫小竹先进来,自己转身去吧今天的查案记录整理好,放置在自己的公文案上,这才转头来到沈舟跟前。
沈舟知道自己急也没用,便松下了一口气:“季越同,那就只能等到明天一大早再去拜访王文翠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的,我也正有此意,那我送你们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沈舟就火急火燎的来了,季越同本就有早起练功的习惯,这个时间点还正在府衙院子里练功。
沈舟走进县衙,没有看见季越同,便一路走到府衙,只见到了六子,正在给季越同打水洗漱,问了才知道季越同正在练功,便顺着六子手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季越同此时正拿着一把黑剑,在他的手里就跟活了一样,一套剑法练完之后,又换了一杆长枪,又是一套虎虎生风的枪法,力道,招式,姿态,都恰到好处,多一份就多,,少一分就少,沈舟一时竟看的着迷了。
季越同练完长枪之后就结束了,但见沈舟站在院子里,一时还有点儿意外,可走近之后才发现,这个小姑娘竟然在看着自己练剑的方向在发呆,一时也是哭笑不得,只好走到她的正前方,脸对着她的脸:“嘿,我在这儿呢!”
沈舟一下就回过了神来,看见刚刚还在那么远的地方练功的人,一下子就到了自己眼前,还一动不动的直视着自己,脸“腾”的一下就全红了。季越同自然是没有错过这个画面,嘴角笑的都已经要咧到耳朵上了。
沈舟就差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