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景拿出魏长盛等人的家产补偿受害百姓这一举动,瞬间赢得了西守郡所有百姓的民心,尤其是那些受到过魏长盛等人迫害的人对他更是感恩戴德。
“大哥,后续的事交给我们来处理便好,你要不要先回去看看嫂嫂?”将魏长盛等人送回牢房后来到书房,见钟离景正拿着一个精致的小荷包细细抚摸。
他们都知道那小荷包内装着的是当初他和嫂嫂补办成婚仪式时剪下的头发,从那日后这小荷包便被他贴身带着,现在看到他神色专注的抚着荷包,就知道他是想嫂嫂了,于是赵晟便没忍住提议他趁机回去看看。
钟离景收敛好眼中的思念,珍惜的将手中的小荷包放进怀里收好,这才开口说:“不用,待明日监斩过后我再回去,其余的事便交给你们来办了。”
“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回去便是,余下的事我们几个会办好的。”赵晟几人立刻点头应下。
钟离景露出一抹浅笑,对几人道谢说:“那就辛苦你们了,去忙吧!”魏长盛他们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可后续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去处理。最让他苦恼的是在他皇兄派人来接任县令一职这期间他该如何兼顾他家娘子和这边的政务?
想着,钟离景有些烦躁的捏捏山根,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随后将满脑子的思绪甩来,凝神开始给他皇兄写阐明这次事情经过以及处理结果的奏折。
赵晟他们没多打扰钟离景,见他认真的写着折子,安静的退出书房。
接下来一天的时间,钟离景都在处理各种事务,也幸好魏长盛身边还有个师爷算是好的,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的那么厉害。
虽然这师爷之后也不能任用,不过在将他革职查办之前,钟离景充分的利用了他剩下来的价值,让他帮着将自魏长盛上任后到现在的所有卷宗都整理出来交给他过目。
让钟离景比较安慰的是,近些年因为风调雨顺的关系,西守郡这边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平日里多半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再加上在魏长盛等人残忍手段的管控下,也没人敢闹事。因此西守郡的百姓虽然受魏长盛等人的压迫,过的倒也算安稳。
当然,这安稳只是针对一部分人,还有一部分在他们的压迫下过的很艰难也很凄惨,而这部分人不是妨碍了他们的利益就是挡了他们的道。
一天的时间,钟离景都花在看过往卷宗上了,不知不觉夜幕降临,直到赵晟他们端着晚饭进来他才看完。
“大哥,来吃点东西吧!”赵晟将手中拎着的食盒搁到桌子上,扭头对坐在书案后的钟离景说道。
“嗯!”钟离景应了声起身走过去,在桌边坐下后问赵晟,“你们吃了吗?”
“还没,大哥不用操心我们,我们几个在外面吃,就不过来吵你了。”赵晟几个都知道钟离景想快点处理好这边的事回去陪嫂嫂,因此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他们不会来打扰他。
钟离景知道他们几个的好意,看着赵晟的眼神温和了些,对他说:“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赶紧去吃饭吧!我这边就不用招呼了,我自己来就行。”
“好,那大哥你慢慢吃,我出去了。”赵晟也没多和他客气,说完就退了出去。
钟离景目送人离开后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饭菜,轻呼口气喃喃低语道:“不知道秀秀此时可用晚饭了?”说着端起碗开始吃饭。
“阿嚏!”刚吃过晚饭正在薛瑶说话的扈云秀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她也没怎么在意,抬手搓了下鼻头继续对薛瑶说:“母亲,你说他俩是不是浪费时间?明明彼此喜欢还这么磋磨着,要不是我看不下去推他们一把,这两人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了。”语气中透着无奈和一丝得意。
她能不得意吗?经过她昨天对自家堂哥的套话,让那两人明白的看清楚自己的心意,最后打破僵局成功在一起,她如愿以偿的让聂蓉枝成了她堂嫂,不对,两人目前还没成亲,应该说是准堂嫂。
薛瑶听着她透着得意的话语,失笑的摇摇头,没接她的话转而关心起她方才打喷嚏的事,“怎么打喷嚏了?可是冷了?”说着探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见天色已经很暗了,便又说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屋休息,为娘也有些乏了。”
扈云秀看着她张张嘴,她想问钟离景的事,随即想到她和自己一样在家,对钟离景那边的情况也不了解,问她也是白问,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薛瑶起身正打算回隔壁休息,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猜到她是想问儿子的事,便主动开口安抚道:“别担心秀秀,景儿他们不会有事的。处理那些事情需要一些时间,最少也得十天半个月的,你耐心点,在家安心等着便是。”
心思被猜中,扈云秀也没觉得尴尬,听她说钟离景他们最少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顿时有些郁闷的问道:“要十天半个月那么久吗?”
薛瑶知道这小两口是谁也离不开谁?笑着说道:“景儿心里记挂着你,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那些事,说不准明日便回来了。你就安心的去休息吧!你现在可不是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还有他在,你得好好的照顾好自己。”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高挺的肚子。
说婆婆说她家阿景说不准明天就回来了,扈云秀郁闷的心情稍好了些,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母亲,我这就回房休息,您也快去休息吧!”
“好,你回屋吧!”薛瑶笑容温柔的拍拍扈云秀的手,目送她回屋后,这才动手将炭火用灰掩上转身离开,还不忘帮他们关好门。
回到房间的扈云秀走到床边坐下,抱着自己的肚子和里面的小家伙说话,“宝宝,你说妈妈是不是太依赖爸爸了?”这才几天没见,她就快受不了了,明明之前他回京办事离开好几个月也没现在这样,果然人不能惯着。
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听懂了扈云秀的话般动了几下,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感觉着肚子里小家伙的动静,扈云秀用手指轻轻戳了下被小家伙顶的鼓起来的地方,轻笑着说:“小家伙,你这是什么意思呀?”说完顿时失笑,觉得自己即幼稚又无聊,连忙甩甩脑袋,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起身过去拎起放在炭盆上热着的水过来,准备洗漱一下睡觉。
翌日一早!
钟离景才刚起身,赵晟就来敲门
“大哥,是我!”
“进来!”钟离景转头看了眼房门,放下整理腰带的手走过去在桌前坐下。
赵晟应声推门而入,走到钟离景面前对他说道:“大哥,方才牢里传来消息,魏长盛求再见你一面。”
“见我?”钟离景掀起眼皮看向赵晟,如呢喃般重复了句,似是在向赵晟确认这个消息。
赵晟点头,问道:“大哥要去见他吗?”
钟离景站起身,理了理衣袖说:“左右现在无事,去见一见也无妨,我倒是想听听他死到临头还想说什么?”说完阔步走出房间。
赵晟二话没说转身跟上,他也很好奇魏长盛这个时候见大哥干什么?
钟离景来到死牢,面色平静的看着牢里戴着镣铐的魏长盛,还没待他开口,魏长盛就拖着沉重的镣铐连滚带爬的来到他面前,恳求道:“王爷,罪臣知道罪臣即使死一万次也难抵罪臣犯下的罪过,但我幼子是无辜的,求王爷看在他尚且年幼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说完对着重重的磕下去,额头撞在牢房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钟离景听完调转目光看向他隔壁牢房,见他妻子低垂着头靠坐在墙上一言不发,而另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儿在对上他目光时像是突然被惊醒般,抱着怀里的孩子跪行到牢门口,哭求他绕过孩子。
钟离景看了眼女子怀中尚在襁褓中的婴孩,眉头不自觉的蹙起,转眼看向魏长盛,正想开口却被突然暴起的魏夫人打断。
魏夫人拖着脚镣手铐冲到那抱着孩子的女人面前,一把抢过孩子抱在怀里,一脸愤恨的问魏长盛,“魏长盛,你可还记得你还有其他儿女?”
问完也不等魏长盛回答,魏夫人就惨笑一声恨恨的说道:“不,你不记得,你心里只有这个贱人和她生的这个小杂种,哪里还有我们母子,你不是想让他活吗?我偏不如你愿。”说完突然抬手高高举起怀里的孩子,然后狠狠的往地上摔去。
“啊!我的孩子!”
“于氏,住手!”
“呜哇哇哇……”
一瞬间,女子的惊叫声,魏长盛的怒吼声以及婴儿的啼哭声充斥着整个死牢,只不过那婴儿仅仅啼哭了两声便没了声响。
钟离景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看着被那女儿小心翼翼抱在怀里没了声息的孩子,眸色暗了暗,转头对赵晟说:“阿晟,去看看。”
“是!”赵晟应了声,从狱卒哪儿接过牢门钥匙过去打开门走进去,走到紧抱着襁褓不停的喊着孩子的女人跟前蹲下,伸手拉开襁褓看了眼,见孩子嘴角溢出鲜血,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后起身,转头对钟离景摇摇头,示意没气儿了。
魏夫人于氏看懂赵晟的动作,瞬间癫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死了,小杂种终于死了,魏长盛,你看到了吗?这是你的报应,报应,哈哈哈哈!”话落,她突然转身朝后面的墙冲了过去。
钟离景瞬间看穿她的意图,眸色一沉,冷声对赵晟说:“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