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你真的要自己去,不带二弟他们?”当晚扈云秀在帮钟离景收拾行装的时候听到他的决定,停下动作转头问他。
钟离景走过来,将手里的衣服搁到床上,然后拉过她的手说:“嗯,阿崖他们已经不是我的贴身护卫,他们现在是我兄弟,有自己的家,我不能再如以往一般决定他们的来去和生死,”
解释过后,他又对扈云秀说:“别担心,他们不随我同去也没事,我在京城还有人。”
扈云秀深吸口气点头,“好吧!你自己决定,不过你要跟我保证,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来。”
“我保证!”钟离景把人抱紧,在她额上郑重的印下一吻保证。
翌日一早,扈云秀抱着尚未睡醒的女儿站在大门外给钟离景送行,她也没多说其他,只叮嘱他,“记得往家来信。”
“嗯。”钟离景郑重的点头,伸手摸摸女儿的小脸,然后伸手将他们母女一起抱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不在家,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一想到今天之后不知要多久才能再看见他,扈云秀心里忽然闷得难受,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在既定的结果面前,一切个人情绪都不管用。不仅不管用,还会让彼此都不好受。
忍住心里的不舍,扈云秀故作无事的对他说:“好了,快启程吧!”
钟离景低低的虚应了声,依依不舍的松开手,然后捧住她的脸温柔的在她唇上亲了下,又扭过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这才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不舍说:“我走了。”说完毅然决然的转身快速翻身上马,拽过缰绳深深的看了妻女一眼,随后策马奔走。
“属下告辞。”叶西见状,恭敬的朝扈云秀行了一礼后,赶紧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扈云秀不由自主的抱着女儿往前走了几步,望着钟离景远去的身影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她赶紧深呼吸压下心里难受的情绪,就那么定定的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见钟离景的身影也没动。
薛瑶出来就见她抱着孙女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痴望着儿子离开的方向,无声叹了口气,上前对她说:“秀秀,进屋吧!”
“嗯,好!”扈云秀回过神,转头看了眼婆婆,轻呼口气抱着女儿转身回府,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望了眼。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这人才刚走她就开始想了,以后可怎么办?
自那日钟离景随着叶西离开,扈云秀这几天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一来是钟离景不在身边各种不习惯,二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无法静心,尽管他现在还在去京城的路上尚未奔赴战场。
这天,小清雪一大早爬起来就跑进爹娘的房间,里里外外的找。
扈云秀在一旁看着有些疑惑的叫住她,“清雪,来娘亲这儿。”
听到娘亲的呼唤,小清雪立刻哒哒哒的跑过去一下扑进她的怀里,趴在她膝头仰着可爱的小脸,奶声奶气的问她,“娘亲,爹爹去哪儿了?雪雪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扈云秀被问的一愣,看着她懵懂天真的模样,轻叹口气摸摸她的小脸说:“爹爹出门去了,要好久才能回来,清雪会想爹爹吗?”
小清雪立马点头,脆生生的回答道:“想。”说完歪过头,不解的问她,“娘亲,爹爹去了很远的地方吗?为什么要好久才能回来?他不要雪雪了吗?”说着扁起嘴,大有扈云秀一点头她就哭出来的架势。
扈云秀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想,连忙解释说:“别瞎说,爹爹那么爱我们的宝贝雪雪,怎么会不要你了。爹爹只是去看你大伯去了,而你大伯住的离我们很远,所以爹爹去了要好久才能回来。”
“大伯?大伯是谁?”小清雪歪着头,一脸的疑惑不解,因为扈云秀他们从没和小家伙说过皇帝的事,因此她并不知道有这个大伯的存在。
扈云秀想着耐心的和她解释起皇帝的存在,只是并没有跟她说皇帝的身份,毕竟她还小,这些事说了她也未必能记住,还不如等她再大点再和她说。
听娘亲解释了半天,小清雪一副似懂非懂的点头,之后也不再问爹爹去哪儿了,而是每隔几天就会抓着扈云秀姐弟或者薛瑶问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钟离景什么时候回来?这谁也不知道,他们只能找其他话来转移小家伙的注意力,也幸好小家伙现在才两岁多点,比较好哄。
消沉了几天,扈云秀便打起精神关注地里庄稼的生长情况。
经过两年的发展,寿西村的地已经拿出一部分来种药草,而扈家村那边,村里的每户人家几乎都分出一半儿地来跟着扈云秀种药材。
再加上这两年风调雨顺的,不管是庄稼还是药材都长的很好,让扈云秀和其他所有人都赚到了银子。
只是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入夏天气温就持续升高,热的人受不了。
“夫人,来吃点西瓜消消暑。”这天,寻香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进小阁楼,然后选了一块递给靠在软榻上将手里扇子要的呼啦响的扈云秀让她吃。
扈云秀抬手抹了把额上的汗,手里的扇子猛摇了几下,感觉凉快了些才把扇子扔到一旁接过寻香递来的西瓜咬了一口,然后有些含糊的对她说:“你也坐下吃,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人了。”
说着将嘴里的西瓜咽下去,才又问她,“对了寻香,母亲和小然那边送去了吗?”说着意有所指的晃了晃手里的西瓜。
寻香恭敬回道:“夫人放心,嬷嬷已经命人给老夫人和然少爷他们送去了。”
“嗯,这天儿吃快西瓜就是舒服,要是能冰镇一下就更完美了。”扈云秀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感叹,看着楼外火辣辣的太阳,忍不住问寻香,“寻香,你记得有多久没下过雨了吗?”
寻香想了想回答,“回夫人,得有一个多月没下过雨了。”说着抬起袖子擦了下额上沁出的汗珠,又用袖子扇了扇风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今年的天儿比往年热了好多。”
“确实比往年热了好多,再这么下去,地里的庄稼就要旱死了。”扈云秀说着有些担心起来,她昨天去寿西村看过,有些较为贫瘠的土地已经有了干旱的现象,地里的玉米苗都有点卷叶了,看上去蔫哒哒的。
若是再不下雨,她只能想办法人工浇水了。可这样一来,就要加重村民们的劳动量。她倒是不介意多出几个银子,问题是浇水并不是长久办法。现在玉米才刚抽穗,到成熟还要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这要往后都不下雨,他们得浇多少次水?
“也不知道村子怎么样?”想到地里的庄稼,扈云秀就有些担心村子里的情况,咕哝了声她站起身对寻香说:“寻香,你把这些西瓜端去分给其他人吃了吧!我去看看小然他们。”说完快步离开阁楼。
“是,夫人。”寻香应了声,端着余下的一大半西瓜跟了下去。
来到扈云然和扈清风两人住的小院,就见三个小少年坐在院中的石桌边顶着大太阳在看书,扈云秀顿时皱起眉头,走进去对他们说:“坐在这儿不热吗?怎么不进屋看?”
一见到扈云秀,三个小少年齐齐放下手里的书本起身唤她。
“姐姐!”
“秀秀姐!”
“秀姑姑!”
三个小少年都长的很是俊朗,只是五官尚未完全长开看上去有些稚嫩。
扈云秀见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脸颊通红的样子,没好气的抬手一人给了他们一个爆栗子说:“还傻站着干嘛?赶紧进屋,等晒脱了皮,有你们难受的时候。”
三个小少年明明都比扈云秀要高,然而气势却被她矮了一大截,被敲也不敢吭声,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乖顺模样。
“姐姐别生气,我们这就进屋。”扈云然见姐姐生气,赶紧开口安抚她,随后给扈清风两人递眼色,让他们赶紧收拾东西进屋。
扈清风本就很机灵,又和扈云然待在一起两三年了,早已经养成了一个眼神就明白彼此意思的默契,接收到他的眼神,立马明白过来,赶紧收拾好桌上的书,拉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扈云寒就忘屋里跑,同时嘴上还不忘说些讨好的话,“秀姑姑别生气,我们这就回屋。”
扈云然见姐姐脸色好转了不少,心里悄悄舒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扶住她的手臂,一边扶着她往屋里走一边问她,“姐姐怎么过来了?雪雪呢?”
“清雪在你伯母那儿。”扈云秀回答了他后一个问题,这才回答他前一个,“我来看看你们。”
今天是私塾的休沐日,因此三个小少年才在家,若是平时,他们此时还在私塾读书。
“姐姐,姐夫什么时候能回来?”走到房门口,扈云然终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家里少了个人,不止是扈云秀不习惯,他也很不习惯。
扈云秀面色一滞,随后摇摇头说:“这个时候他们怕是还没回到京城,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
“哦!”扈云然有些失望的低哦了声,之后没再说话。
扈云秀见他一脸低落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别垂头丧气的,就算阿景不在家,你们也不能松懈,每天得好好的做好工作,知道吗?”
“知道了姐姐,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偷懒的。”扈云然立刻打起精神向她保证。
我当然知道你们不会偷懒,不然也不会顶着大太阳在院子里看书了。
扈云秀听完不禁在心里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