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焯顿了一下，直言道：“实话，不太敢。”
“所以，你只有一次机会，让本宫相信你是真心想要投靠本宫。”萧锦焯言简意赅，说话从不拖泥带水。
简单一句话，便向霍姜表明了一点，虽然可以不在乎他的过去，但想要让她相信，必须让她看到真实的利益，而非空口白牙。
霍姜抿了抿唇，看着萧锦焯点点头：“殿下如此直接，霍姜也不敢故弄玄虚，只是如果我真的做到，殿下就会相信我吗？”
“本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然……又何必试探于你？”萧锦焯沉声道。
“据我所知，萧云煌为人好色，在宫中一直有一个相好之人，此人有很大可能是宫中妃嫔。”霍姜这一席话说完，萧锦焯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萧云煌的色胆不是一般的大啊，连皇上的女人都敢碰。
萧锦焯瞥了霍姜一眼：“此话当真？”
“殿下若不信，尽管去验证便是，每月月底，他们都会私会。”霍姜身子受伤，脑袋却很清楚。
萧锦焯微微颔首，站起身用手拍了拍桌上，然后提醒道：“记得喝药！”
说完，萧锦焯便也没再多留，连夜赶回了皇宫。
……
次日，宋翘来问萧锦焯关于昨晚霍姜的事情。
“私会？”宋翘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萧云煌密会宫中妃嫔这个事情她的千机楼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可见对方做的有多隐秘。
“这个霍姜到底是狠辣，这个事情一旦查出来，萧云煌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宋翘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朝堂之上，那群人的心思实在是太可怕了。
萧锦焯慢条斯理地吃着宋翘送来的桃子，淡淡道：“这个霍姜天生性子狠毒，虽然是个人才，可惜品行不足，他日若有重用，需得好好震慑他几次才行啊。”
毕竟霍姜本人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自恃才高，目空一切，总觉得一切皆可凭借智慧夺取。
这一次他从萧云煌那儿吃了亏，想必也会收敛许多，这也是为什么萧锦焯愿意用他的原因。
如果一个人从来没有经历过失败，这种人便极容易刚愎自用，自视甚高，这样的人用起来太麻烦，太不得心应手，没事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找点气受。
萧锦焯自认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宋翘得了消息，立刻便放出了消息，下去查这个与萧云煌有关系的妃嫔。
不出半日，宋翘那边便来了消息。
“查到了，”宋翘的表情看上去很激动，她攥着手中的小纸条，开口道，“我查到萧云煌每个月月底都会突然消失，人不在府上，也不在宫中，这段时间萧云煌应该是避开了身边所有人。”
萧锦焯眉目动了动，不动声色道：“然后？”
宋翘紧接着道：“然后，那两天刚好也是高淑妃出宫探亲的日子。”
萧锦焯想到前些日子还看见乐生，哦不对，应该唤他柳苏宸了。前些日子还看见柳苏宸从高淑妃的宫中将马车牵了出来。
看来那天，是和萧云煌见过面刚回宫。
“还有，这消息前两天才刚在宫中传开，高淑妃她怀孕了。”宋翘立刻又道。
萧锦焯拳头忽然握紧，内心不知道该说是愤怒还是不耻。
萧锦焯没说话，宋翘便继续说了下去：“我留在太医院的眼线翻了林太医的记录，这胎儿的月份有问题，林太医记录在医本上的日期和他报给内务府的日期不一样。”
“有何不同？”
“按照这林太医医本上的时间推算，正好是高淑妃和萧云煌在宫外的时间。”宋翘道。
萧锦焯闷闷吐了口气，这一男一女做出的丑事，当真是让人不齿。
“你确定？”萧锦焯问。
宋翘毫不犹豫道：“千机楼的消息从来不会出错。”
萧锦焯站起身，双手负于身后，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眼下我们拿不出十足的证据，证明高淑妃和萧云煌有染。”
即便高淑妃有罪，但萧锦焯的目的是萧云煌，光抓一个高淑妃对萧锦焯而言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用处。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皇帝亲眼所见，恐怕也不会听别人空口白牙，毕竟事关皇家声誉。
“先派人盯着高淑妃，一旦她和萧云煌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萧锦焯坐下来，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这种事情终归是急不得，得慢慢来。
之后的几天，皇帝往高淑妃的宫中跑的很是勤快。
萧锦焯往御马监跑的也很是勤快，柳苏宸抱胸依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望着萧锦焯抚摸着高淑妃的马，脸上有些迷惘：“看什么？”
萧锦焯起身看向柳苏宸，问了一句：“这马认人吗？”
“你指谁？”柳苏宸歪着脑袋，问。
“人。”萧锦焯又强调了一遍，不过明显这不是柳苏宸想要的答案，但萧锦焯不想解释，柳苏宸也没办法。
柳苏宸顿了一下，开口：“如果经常见，当然能认人，比如它现在已经认识你了。”
萧锦焯又道：“那如果每个月都只见一次呢？”
柳苏宸摊摊手：“这就得看马自己了，一般来讲，时间长，见得次数多了，它应该也不会陌生。”
萧锦焯轻轻吐了口气，转身朝着马厩外面走去。
柳苏宸有些糊涂，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在问马还是人，他紧随其后，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验证一件事。”萧锦焯顿了一下，转身看向柳苏宸，“帮我个忙。”
柳苏宸摸了摸鼻子，脸上浮现一抹魅惑的笑容：“怎么帮？”
“我会向皇上申请，组织一场骑马比赛，你负责看好高淑妃的马。”
“仅此而已？”
“嗯。”
柳苏宸有些不高兴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苏宸不知道萧锦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并不好。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柳苏宸走上前来，用手拍了拍萧锦焯的肩膀。
萧锦焯淡淡望着柳苏宸，口中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轻轻挣开了柳苏宸的手。
“萧锦焯，你还在生我的气？”柳苏宸很清楚，自己对她隐瞒了身份这件事情，萧锦焯多多少少心存芥蒂。
毕竟她那样的人，生活在那种环境里面，想要全身心去相信一个人，的确不那么容易。
倘若乐生仍旧只是乐生，只是那个在失意的时候帮她倒上一壶酒的乐生，兴许，他还能在她的眼中多留片刻。
可乐生不再是乐生，他是身负血海深仇的柳苏宸，他终究逃不出这张网，避免不了权力的争夺与厮杀。
他们都是被困在这张网里的人。
萧锦焯脚步停了一下，只淡淡道了一句：“别胡说。”
萧锦焯来的快走的也快，只是与他之间似乎隔起了一道屏障。
萧锦焯又变得陌生了。
柳苏宸轻轻伸手，抚住心口的位置，那里似乎有点堵得慌，为了萧锦焯。
……
这一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御马监的马场忽然多了几个人，包括皇帝在内，七七八八来了不少人。
皇后、夏贵妃以及其他几个较为受宠的妃子也都来了。
这是一个小型的宫廷聚会，除了妃嫔，剩下的便是皇子和公主。
“朕也许久未曾骑马了，前几日锦焯刚好提醒了我，便趁着今日天气好，叫大家出来散散心。”淑妃刚怀孕，皇帝明显心情很愉悦。
“皇上，我身上怀着身孕，骑马的话可能不太方便。”淑妃看上去娇柔，惹人怜爱。
这柔柔弱弱的声音似乎要把人骨头说酥了，皇帝不允都不行：“来人！赐座！”
“皇上！您偏心！单就给淑妃赐座，咱们几个都没得坐呢！”丽妃媚骨天成，两句话说的皇帝心神荡漾。
“好好好，给皇后和诸位妃嫔通通赐座！”
淑妃和丽妃这么一闹，皇后和夏贵妃以及惠妃几人便跟着被赐了座。
萧云煌虽然不太擅长骑马，但既然骑马是皇帝提议出来的，萧云煌自然要装出一副十分配合的模样。
“父皇，咱们今天下午这骑马比赛，打算怎么个比法？”萧云煌问道。
萧锦焯抓住时机，提议道：“不如这样，今天咱们不选马，由马来选我们。”
“太子这主意不错，我赞成！”六皇子萧子焕意气风发，只见他爽朗笑道，“都说马儿与主人脾气相似，识人最准，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坐骑。”
“既然太子和老六都这么说，那我也赞成！”说话的是二皇子萧子煊，人长得一副憨厚的模样，性格略显木讷。
“既然大家都赞成，那就按照锦焯的意思办。”皇帝天生擅马，自是怎么选都无所谓。
不过有些人就不一样了，萧云煌不擅马，原本还能借着坐骑的优势拉近与他人的差距，现在是不成了。
“父皇！儿臣这就去挑选几匹不错的骏马放出来。”萧锦焯主动请示。
皇帝一抬手，应允了。
萧锦焯进到马厩里的时候，柳苏宸正好等在了那里，他已经将高淑妃的马单独做好了记号，混在一群马儿中间，只等着一会儿全部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