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告诉过你,等我回去吗?”柳苏宸眼中带着担心。
萧锦焯冷笑了一声,挥开了柳苏宸的手:“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我若再晚回来一些,柳大人是不是准备侵占我的皇位?占用我的兵权?”
柳苏宸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松开了束缚萧锦焯肩膀的双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锦焯冷嗤了一声:“那是怎样?”
“我只是想替你解决所有的烦恼,想让你平平静静、无忧无虑的度过下半生,这样有什么不对吗?”柳苏宸摊了摊手,脸上满是不解。
萧锦焯摇了摇头,嗤笑起来:“柳苏宸,你的借口编的真是好,说什么为我好,为我解除烦恼,你就是这么为我好的?夺我的权,抢我的位?”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这权在我手中,不也一样是你的,从今往后所有的烦心事都由我来解决,这样不好吗?”
“不好!”萧锦焯抿了抿唇,冷眸静静注视着柳苏宸,“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却都是你想要的。柳苏宸……我早该猜到的,你想要的一直都是权。”
柳苏宸冷笑了一声,摊了摊手:“你如果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他背过身去,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要把孩子带走。”
“死了。”萧锦焯面无表情地说道。
柳苏宸先是一怔,随即转身不可思议地看着萧锦焯,他双手猛然抓住萧锦焯的肩膀:“你在撒谎,对不对?”
萧锦焯冷嗤了一声:“撒谎?柳苏宸……你一走就没了音信,哪怕平定了祸乱,也丝毫没有讯息捎给我,我忧思过度便流产了,你说……这该怪谁呢?”
柳苏宸颤抖着后退了一步,脸上显然出现了一抹绝望:“我本想……将宫中一切事宜解决干净后再去找你,我没打算抛下你不管。”
萧锦焯冷冷撇开柳苏宸手:“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说白了……你不还是为了权势葬送了自己的孩子吗?又有什么区别吗?”
“阿煣……”柳苏宸满脸疼惜地将萧锦焯搂进了怀中,“我们再生一个。”
“别叫我阿煣!”萧锦焯甩开了柳苏宸的手,冷冷转过身去,甚至懒得再多看他一眼,“我流产之后,军医便已经知会我了,他说我这辈子无法再生育。”
“所以柳苏宸,将你的那些大头梦都收一收吧,我们两个之间再无任何可能了。”、
“不,阿煣……”
“我说不要叫我阿煣!”萧锦焯忍不住怒喝了一声,转身注视着柳苏宸,眼中带着愤怒,“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流产?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提前回来?是不是没想到我的出现会打乱你全部的计划?”
柳苏宸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是啊,我没想到你会觉得我狼子野心,没想到你会这么恨我,更没想到你从头到尾就没有相信过我。”
柳苏宸闭了闭眼,轻轻吸了口气:“我在想,我们之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难道过去那数个月的情分通通都是假的吗?光凭你萧锦焯一句话便通通不作数了?”
“是啊柳苏宸,朕要让你失望了,你是觉得朕冷血无情也好,又或者觉得朕薄情寡义也罢,朕不准任何人触碰东麟的政权。包括你也不例外。”
柳苏宸点了点头,望着萧锦焯的眼神里流露出了几分不甘心:“说到底,我和东麟相比,终究是不值一提,对不对?”
“你愿意这样想也可以。”萧锦焯倒是坦白。
柳苏宸轻笑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径直出了殿外。
萧锦焯望着柳苏宸略带冷漠的背影,脸上不自觉的划过一抹失色。
……
蓝新炎带着婴儿回到军营,走下马车的瞬间,整个军队的士兵都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蓝新炎很想挖个地洞钻起来。
齐枫和穆琨也跟着上前八卦,穆琨指着蓝新炎怀中的孩子:“我还以为你把柳苏宸的儿子抢回来了呢。这又是谁家的孩子?”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捅了孩子窝了?”穆琨虽说嘴上这么说着,但脸上看得出来对这突然到来的婴儿十分友好。
“别提了,路边捡的。”蓝新炎自然不会将自己从宫中带出个孩子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的。
齐枫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淡淡问蓝新炎:“你打算怎么办?将这稚子留在军中吗?”
蓝新炎叹了口气,淡淡问:“那不然呢?”
齐枫皱了皱眉:“依我看还是给他找一户不错的好人家,留在咱们一群大男人中间,能把小孩养过去?”
“这怎么不行?你是不信穆琨还是不信任我?”蓝新炎直接一口拒绝了。
齐枫轻哼了一声:“你俩我还真就一个都不信。”
蓝新炎:“……”
“反正……这孩子是我捡回来的,我就是他爹,你们谁都管不着!”蓝新炎拍板了,算是确定要将孩子留在身边养着了。
“随便你。”齐枫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径直出了军营,“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蓝新炎和和穆琨对视了一眼,不解道:“他怎么又有事了?这才回到军营多久?”
穆琨摇了摇头,脸色似乎也有些不快:“好像是宫里面又来人了,让他进宫去。”
“总觉得,齐枫自从进宫之后,整个人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蓝新炎轻轻叹息了一声。
不仅仅是蓝新炎这么觉得,就连平时向来神经大条的穆琨都有了这样的感觉,他不禁感叹:“看来当年坚固无比的铁三角要面临分崩离析了!”
蓝新炎回头看了穆琨一眼,轻笑了一声:“说什么鬼话?不管怎么样,咱们两个不变就是了。”
“唉,可别提了吧,现在齐枫在皇上那儿得得了势,你又有了个便宜儿子,我呢……还是光杆司令一枚!”穆琨轻轻叹息了一声,从军多年,他们早就将彼此看作是家人,现如今一个个的都有了自己的出路,穆琨一时间感到无比寂寞。
“别鬼扯了,我的儿子不就是你儿子吗?瞎嚷嚷什么?”蓝新炎拍了拍穆琨的肩膀,豪气道,“走,咱们喝酒去!”
“现在喝酒?你就准备抱着这小子一块去?”穆琨一脸震惊地看着蓝新炎。
“对呀!男人嘛,就是要自小培养他的酒量,将来必定是千杯不醉!”说罢,蓝新炎和穆琨两人便勾肩搭背地去喝酒去了。
这边齐枫从军营中/出来之后,便驱着马儿一路朝着皇宫去了。
皇宫门口的侍卫们对他算是熟悉的,检查了进宫令牌之后便将人放了进去。
……
乾清宫内,宗室朝臣以及罪臣萧睿源都聚齐了,柳苏宸也在其列。
萧锦焯扯着唇角冷笑着:“朕想知道,这场兵变是谁发起的?你们谁可以告诉朕?”
在场朝臣们面面相觑了起来,面对萧锦焯鹰隼一般的眸子,所有人几乎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危机和畏惧。
“是晋王,不对,是萧睿源,是他自作主张,与我们无关!”宗室朝臣一个两个纷纷开始推卸责任。
萧睿源闭着眼睛,冷笑了一声,脸上像是布满了绝望。
萧锦焯又冷笑着看向萧睿源:“晋王,是这样吗?”
萧睿源闭了闭眼,看着萧锦焯的眼神多了几分冷漠:“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
萧锦焯冷嗤了一声,双手一击掌,立刻便见齐枫押着萧子焓从外面走了进来。
萧子焓一进门便朝着萧睿源呼喊:“父亲,救我啊父亲!”
晋王萧睿源一见萧子焓被抓,顿时慌了手脚,他之前之所以心甘情愿将所有罪孽揽在自己身上,就是希望宗室老臣们能够看在他担下一切的面子上,放过萧子焓。
可是现在萧子焓人已经落入了萧锦焯的手上,显然他便没必要再这么做了。
“你们……你们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将一切承担下来,便会帮助我儿逃过一劫的吗?你们怎么能食言?”萧睿源指着在场宗室们大骂起来。
齐枫皱了皱眉,没有搭理萧睿源,将萧子焓直接推到了萧锦焯的桌案前。
“皇上,微臣跟踪他许久,此人在宫变之时甚至想要进宫挟持太后,被微臣阻拦下来之后,便又逃出了宫去。”
萧锦焯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晋王萧睿源:“皇叔还有话要说吗?若你现在能够早些从实招来,说不定我会看在你是朕皇叔的情分上,对你从轻处理。”
“皇上!我都招了,请您放过子焓吧,他什么都不懂,只是被我连累而已,要罚您就罚我吧。”
萧锦焯眯了眯眼:“说,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我就免你死罪,免你儿流放之刑。”
“起兵谋反并非我一人本意,是宗室的意思,是他们故意喊走了城防营首领乔瀚,将他灌醉,后又趁着皇上您不在的期间,伪造了一份勤王令,秘密召集负责京畿一带的军队入城。”
“你……你别胡说,我们才没有。”
“没错,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的片面之词,你有什么真凭实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