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封戟放开她,面具扔掉,一双漆黑的眸子充满了侵略意图。
喻楚离恼了,“滚!”
“不滚。”
喻楚离起身,却被封戟一把勾住。
喻楚离有心防备,但在炎风城高手面前能称高手的她,那点功夫在封戟面前不够看,被封戟扣了下来,“离儿,你可以打我骂我,但绝不可以离开我!”
喻楚离自知不是他对手,神色疏离,“恰恰相反,你想怎样都可以,以你的能力,得到我的身体也不是问题,只求你放我离开你。”
“离儿!你非要这样吗!”
火药味在此时徒然爆发,封戟那漆黑的眸子慢慢的覆上一层红色,血红的红。
喻楚离漫不经心的盯着他,“我绝不要会算计我的男人!”
她可不想午夜梦回,枕边人手里朝她举刀。
“对不起。”
封戟语气软和了下来,眸中的血色也慢慢的散去,扣住喻楚离的力道却紧了许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告诉你。”
不知怎么搞的,明知该远离这个男人,在听到这句话时,喻楚离空落落的心,似乎找到了一个着落点。
封戟突然把喻楚离抱起,“你这里不安全,去我那里。”
“不去。”喻楚离也不挣扎,把自己当做一块木头,让他抱着。
“乖。”封戟很明显的哄人语气,“我那里安全。”
“不去。”
“你不是看中名声的人,为什么不去?”
喻楚离抬起头,“我为什么一定要去你那里?”
“我那里安全。”
不给喻楚离反抗的机会,封戟抱着人脚尖轻点,两人飞掠屋顶,消失在黑夜之中。
喻楚离,“……”
等她到了锦王府,才发现这里灯火通明,但并不似其他地方那般张灯结彩,而是清清冷冷的。
封戟才把她放下,突然摔倒在地,整个人蜷缩着,额头上青筋鼓起,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喻楚离蹙眉,蹲下来捏住他手腕。
脉象似开闸洪水一般奔腾,狂,乱,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的脉象,更像是一头野兽的脉象。
喻楚离有预感他体内的毒会变异,却不曾想竟是如此难以控制。
管家听到动静跑了进来,“王……王妃。”
“拿纸笔来。”喻楚离越过管家看向他后面的小厮,“把他扶回房。”
写了一张药房,让管家去拿药,又跟着小厮回了他的房间,仔细的观察他的脉象、瞳仁和呼吸。
“我没事。”封戟扯唇,“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了,我只是天生喜欢研究毒药而已。”
喻楚离只觉得封戟的笑容更加灿烂,“口是心非。”
“疼不死你!”喻楚离取出银针,扎在他的上翳明穴上,嗖嗖嗖,又连续的下了几针,把封戟那张帅气的脸扎成刺猬。
望着这样的封戟,喻楚离唇角勾起,心情好了许多。
管家不敢怠慢,赶紧吩咐下人搬椅子过来,请喻楚离坐下,又拿了小几摆上点心和水果,请喻楚离慢慢品尝。
喻楚离坐在封戟榻前,暗骂自己犯贱的同时,望着封戟那一张扎满针的脸,心头的失落逐渐被填平。
或许,上一辈子不是真的足够理智,而是没有遇上让她欲罢不能的人。
就如眼前这个让她咬牙切齿却始终放不下的人。
因为扎针,封戟的痛苦之死有所改善。
喻楚离想了很多,目光不离封戟,突然问道,“你到底从哪里来?”
这段时间,她让莫知去打听查探,从未发现有人像封戟那样,挥挥袖子就能扇飞一大片人的功夫,而且他中的毒附近几个国家根本没有。
本只是随口问问,不抱希望他会回答,他却说,“玄青国。”
喻楚离沉吟许久,“真正的封戟……”
“死了。”
喻楚离脱口而出,“借尸还魂?”
封戟看向喻楚离的目光却变得复杂起来,摇头,“不是。”
封戟似乎在等着喻楚离问他,却等来了她的沉默。
封戟便主动说道,“我是玄青国五皇子,为了寻找一些东西到这里,机缘巧合遇上三皇子,跟他做了交易。”
顿了许久,道,“他死于两年前,太子的刺杀。”
“你叫什么?”
“封戟。”
喻楚离略微惊讶,竟然重名。
封戟解释,“读音一样,字不同。”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喻楚离一想到过去心疼他不被炎风皇疼爱,就觉得好笑,估计炎风皇早就看出儿子换了人,才对封戟爱答不理。
那才是真正的疼爱到骨子里,才会在第一时间内察觉到换了个人吧。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真假只有炎风皇自己知道。
可似乎这一切跟封戟算计她没什么关系。
她不问,他竟慢慢的跟她说起了玄青国的情况。
跟炎风国一样,皇室从来没有真正的和平相处,从尚未出生就算计,从生到死。
不过这些他只是只言片语概述几句,跟她说的大多是玄青国的风土人情,美丽风景。
喻楚离没休息够,给他拔了针,听着听着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封戟起来,把她抱到榻上,掖好被子。
静静的望着她的睡颜,他的目光柔和到不可思议,直到好久,管家敲门,“王爷,已经招供了。”
封戟随即起身,带上面具,离开房间,走到锦王府花园的一座假山处,打开暗门进入一条暗道之中。
暗道连接地牢,发霉之气严重,不时响起的惨叫和谩骂使得气氛诡异森然。
封戟的到来更是让所有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唯唯诺诺的领路走到一个被绑在木架上的男人面前。
男人满身是血,血液和盐巴凝固在衣服上,硬邦邦,双眼吐出,活似吊死鬼,胆小之人见了只怕会吓死过去。
封戟眸色平静,跟看到一个正常人一般,站在他的面前。
若喻楚离在,定会发现,那四个不用抬轿的轿夫风、雷、雨、电,全部在这里,四兄弟中的风是老大,对浑身是血的男人喝道,“说,谁派你来的!”
“太子。”
“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五皇子特别喜欢一个女子,不过老算计她。”
风看向封戟,“爷。”
“拖出去,扔乱葬岗。”
封戟去沐浴,换了一身衣服才回到房间内。
他开门的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睡眠一向浅的喻楚离竟未被惊动,依然睡得香甜。
他就坐在榻前,神色柔和的望着她,一直到天亮。
喻楚离是被鞭炮声惊醒的,回忆起昨晚的经历,她蹙眉坐起。
入眼皆是白色,黑白分明的装饰风格似主人一般,单调却不失格调。
淡淡的薄荷香萦绕,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喻楚离这才注意到,昨晚上,她竟就着那一身血衣睡了,白色被套上面,还染上了几块暗红色。
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她不是邋遢之人,却在最邋遢的时候到了他家里,还睡在他的榻上。
不过,若他因此心生嫌弃,不正中下怀?
喻楚离打定主意,索性躺下,大咧咧的盖上被子继续眯眼。
封戟看在眼里,好笑的问了一句,“要不要起来沐浴换一身衣服?”
“不要,我一向如此邋遢。”昨晚太困未察觉,如今知道自己身上有血迹,还一起床就有换洗的机会,她怎么也觉得不舒服。
“呵呵……”
喻楚离发誓,以后她最讨厌呵呵这两个字。
封戟把被子掀开,“乖,起来换身衣服会舒服些。”
喻楚离不得不承认,魅力太大,不知是换洗之后的清爽,还是他低声的嗓音,又或者两者兼具。
谁会喜欢一身邋里邋遢的啊,不过想恶心他罢了,谁知他没恶心到,倒是自己被膈应了。
罢了罢了。
喻楚离起身,楚兰和陈嬷嬷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等候在门外,丫鬟和小厮不断的往屏风后面提水。
水汽氤氲,喻楚离不客气的泡了一个澡,等换上封戟给她准备的红色丝绸绣花长裙,红色绣梅花披风,她才恍然想起今天是新年。
前世今生从给孩子们准备过红包,也忘记了给楚兰和陈嬷嬷准备,索性每人送了一张百两银票。
楚兰和陈嬷嬷受了不小的惊吓,以为喻楚离给遣散费,又是磕头又是求情的。
喻楚离被两人搞得哭笑不得,解释了一下,两人才欢天喜地的把银票收下。
至于封戟家那些,喻楚离表示,不熟,不给。
林寒羡慕极了,眼神一个劲往封戟身上瞟。
林温看不下去了,“眼睛不舒服去找大夫!”
林寒撅起嘴巴,“别跟我说你不想要红包。”
不知道谁才是哥哥,林温嫌弃的踢了他一脚,把人踢开,“拿来。”
“不是我给,是爷给。”
本以为封戟会给他一个冷眼,谁知封戟竟心情好,叫了管家,“每人一百两银子红包。”
底下一帮人兴高采烈的跑来谢恩,家里好不热闹。
炎风国皇室有新年皇子公主进宫请安的规矩,封戟被禁足,索性以此为借口,打了宫里来接他的小太监,愣是不出门,邀请喻楚离在他的锦王府……转悠。
喻楚离,“……”
想注孤生还是咋地?不知拍拖需要浪漫吗?
算了,别指望这钢铁侠懂得什么叫做浪漫,因为人家没长这细胞,她也不想跟他拍拖。
所以现在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若无关系,她还是离开锦王府好。
于是跟封戟打了招呼,“我要回去。”
“不许。”封戟的声音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