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碗筷立在房外，莫小娴一直紧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重重呼吸了口夜里的空气，她感觉自己好像跟阎王在谈生意。
“元宝，你好些了么？”
同样收拾完，正准备给元宝送药的张婶子瞧着她站在门口，不由得快了几步接过了她手里的碗筷，这才把熬好的药递给了她。
“婶子，我好多了。”
冲老人甜甜一笑，莫小娴捧着药碗纠结开口：“婶子，我明天想去镇子上买些东西，您看能不能让张大哥跟我一起去啊？”
闻言，老人一愣。
先是回头看了眼正屋，这才问道：“你要去镇上买什么，不是缺要紧的东西就别出门了。”
“我……我想买些女儿家的东西，还有给您和叔买点礼物，感谢你们肯收留我。”
绞尽脑汁想了所有的借口，莫小娴自认为自己已经说的够完美了，哪知直接被张婶子挥手否了。
“哎呀，我还当你要买什么要紧的东西呢，女儿家所需的我今儿都给你准备好了，明天就拿给你，至于送我们礼物么，只要你们赶紧生个大胖娃娃，比什么都强百倍！”
一边说一边瞧着莫小娴的肚子，张婶子看她那眼光，就好像里面真的已经有了娃娃似的。
见状，莫小娴语结了。
尴尬躲着老人家的视线，她挠挠头苦笑：“那元宝就谢谢婶子了，我还有些腿软，先回屋了。”说完，逃也似的退回了屋里，这才躲开张婶子囧人的目光。
“呼，太难了！”
关上门连连抚着自己的胸口，她羞的两个手心里全是汗水。
撇了她一眼，半倚着枕头的男人不冷不热嘲讽道：“就你这拙劣的借口，果然只配吃鸡蛋了！”
“大……张大哥！”
进门就被人一盆凉水扣下，莫小娴不由得跺脚怒道：“张大哥尽管安心睡觉吧，我保证明早上咱俩能出门就是！”
这一夜，莫小娴过的那叫一个纠结，心中想了无数的办法又被自己一一否决，头发都挠的乱糟糟的。
趴在桌子上，她眼睁睁看着外面天色逐渐泛白，终于咬牙撸了自己的袖子，拿起油灯旁的剪刀掰开利刃，对着自己的胳膊下了手。
“嘶！”
疼的直喘粗气，她小心翼翼把溢出的鲜血抹在了自己的裙子上，让它看起来比较惊悚，像是不出门就医都不行的样子。
紧跟着，她简单包扎好自己的伤口，这才跌跌撞撞出门哭着：“婶子，我肚子好疼啊，您快让张大哥带我出去看看吧……”
随着小丫头离了屋子，炕上的男人缓睁双眸，嘴里低斥了一句“愚蠢！”却还是披上了外衫，配合着某人出了房门。
“怎么啦？哎呀，怎么这么多血啊！”
被元宝一惊一乍喊出来，张婶子眼见她裙子上的鲜血，不由得呼喊：“老头子，快快去请人啊，这孩子怕是……”
一听要请人，莫小娴哪里肯干，当下捂着自己的肚子哀嚎着：“大郎，我恐怕是不行了，大郎我好痛啊！”
瞅着她夸张的演技，在她后面出门的男人一个打横便把她抱了起来，冷冷留下一句：“我先带她去看看！”说完头也不回往镇子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