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愤怒的捶了一下桌子,怒声道:“陆芯,赶紧去换孝服。”
陆芯这才突然惊醒过来,可还是禁不住冷冷扫了一眼陆蓉,随后才不情不愿地轰炸US恼恨,路过陆蓉面前的时候,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用只有她跟陆蓉能听到的声音道:“大姐姐,走着瞧,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陆蓉冷冷看着她,不置可否。
陆芯换了孝服,怒气冲冲到灵堂,站在院子里就冲着自己的丫鬟喊叫,让她去请父亲过来,丫鬟不明所以,只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去吧,照你主子的意思去做。”
陆芯一看是陆蓉,当即火冒三丈:“用得着你在这儿扮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成了柳氏的继女,就得去替她守丧,你是想拖死我吧。”
陆蓉笑了笑,道:“当初是你自愿过继给柳氏的,你昔日跟柳氏狼狈为奸陷害我跟柔姨娘,足以看出你跟柳氏是关系很好的,现在你娘没了,你难道不该替她守丧吗?”
“闭嘴!”陆芯忍不住怒斥,下意识就要冲过去对陆蓉做些什么,却突然看到一直跟在陆蓉身后的丫鬟暗戳戳拔出了剑,才吓得止住。
陆蓉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喜怒来:“父亲说过你只能在家待到丧期结束,若是你不愿意承认跟柳氏的关系,那只怕连这几天也待不了,不过柳氏生前待你不薄,你若是有良心,还是自己掂量一下怎么办,免得让人说陆家三小姐是个薄情寡性的人,只怕以后也没人敢娶这样的女子的。”
该死的,陆蓉竟然真的敢这么对自己!
陆芯气的肺都要炸了!
“陆蓉,你别以为你的阴谋会得逞,我告诉你我知道柳氏的死一定跟你有关系,等我找到证据,你就等着永无翻身之地吧。”
陆蓉淡淡一笑,道:“我不懂三妹妹在说什么,柳姨娘是病死的,这京中谁不知道,难道说三妹妹是怀疑咱们陆府中谁包藏祸心害死了柳氏?是一个,还是几个?妹妹心里是真知道些什么,还是想着没事找事故意留下?”
陆芯整张脸都气的变形了,眼神变得无比阴沉,跟她艳丽的脸孔很不一样,甚至有些面目可憎:“陆蓉,你不用绞尽脑汁套话,我告诉你柳姨娘曾经跟我说过她手里有这陆府最大的秘密,等我有机会就去找出来,到时候谁也别想害我!”
“你在说些什么?”突然一道声音从陆芯背后响起,陆芯怔了一下,猛地回头,陆蓉已经率先行礼,道:“父亲。”
陆芯看到陆相的时候,陆相满脸怒容,脸颊的肌肉还轻微的颤抖着,她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被陆相听到了,心中顿时掀起惊天巨浪,她用力咬着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敷衍过去,于是只好跪下行礼,道:“父亲,女儿回来了。”
陆相看着她,轻轻蹙眉:“你先起来。”
陆芯站起来,嘴边的肌肉跟被冻住一样,有些僵硬,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看向陆相,瞬间被陆相犀利的眼睛惊骇到,可还是低下头强力出声:“父亲,姨娘跟我说过咱们府上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跟长公主有关,只要我找到,那以后谁也不敢再欺负我。”这句话一字一顿从她口中说出,她满心以为自己抓住的是长公主跟陆蓉的把柄,却没留意到陆相脸上的僵硬。
“你说什么?”陆相沉下脸来,一股黑色从他脸上一闪而逝。
陆蓉不经意扫了陆蓉一眼,看到她脸上像是嘲笑又像是看好戏的样子,顿时觉得一股热血涌到了喉咙里,她奋力把它咽下去,厉声道:“父亲,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猜想一定是有人知道了姨娘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对姨娘下手的,父亲,说不定害姨娘的就在咱们身边,父亲,你可一定得给姨娘做主啊!”
陆相闻言,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似乎随时都要爆发一样,他心里一直在意的就是柳氏知道当年他奸淫长公主的事情,要不是柳氏这些年跟他一条心,他不可能让她一直活着,可柳氏好不容易死在他手上了,又出来一个陆芯!想到这里,陆相狠狠攥紧了拳头。
陆蓉叹息一声,道:“三妹妹,姨娘去世谁也不想,可你不该这样疯言疯语,更不该这样威胁父亲。”
“你给我闭嘴!”陆芯几乎是怒吼出来:“都是你,一定是你害死的柳姨娘!”
“该闭嘴的是你!”陆相震动之后一派愤怒,犹如一头猛虎一般狠狠盯着陆芯,似乎随时都要用爪子把她给掐死,或者是用牙齿把她给要死,他眼底冒出火星子来,咬牙切齿的说出这样一句:“想活命就放聪明一点,刚才的话不要再说了!”
陆芯没想到陆相会震怒,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怔怔道:“父亲,我是芯儿啊,你从小就说最喜欢我这个女儿了,你怎么能不听我说。”
“你是想跟柳氏一样跟我作对是不是?”陆相突然冷静下来,目光直直盯着她,冷笑着说出这样一句,他脸上的神情是陆芯从未见到过的,蚀骨的冰寒,让她心里一阵一阵发凉。
陆蓉微微一笑,陆相此时只怕恨不得杀了陆芯,他心中一直害怕当年的事情被柳氏捅出来,好不容易柳氏死了,现在竟然又蹦出一个陆芯,柳氏至少是有所忌惮不会随意说什么,可这陆芯就是个蠢货,还让他彻查,她真的是自己找死1
陆芯眼底散发着逼人的光芒,她轻轻合上眼,压制着心底的冷笑和嘲讽,再次睁开眼脸上已经恢复如初,淡淡劝了一句:“父亲,三妹妹毕竟还小,以后多得是时间教导她,现在还有很多客人在,您还是先过去吧。”
提到这儿,陆相才暂时冷静下来,只是看到陆芯,又是一阵冷笑,是的,虽然是在笑,可是却没有笑意,倒像是嘴裂开一道口子:“陆芯,你记住,你要想着活命就给我安分守己,别跟柳氏一样唯恐天下不乱,让你回来是看在柳氏的份儿上,你要是想多待几天就给我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如果你敢乱来,就别怪为父不顾父女之情。”
陆相冷笑着离开了,把已经完全呆住的陆芯丢在身后。
丫鬟看了一眼陆蓉,心中有些惧怕涌起,她连忙低声对着陆芯道:“三小姐,相爷都说了,你就什么都别管了,现在还是赶紧去柳姨娘面前看看吧。”
陆芯眼底淬着毒:“你给我闭嘴,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丫鬟嗫嚅闭上嘴巴,陆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三妹妹,你身边的丫鬟说得对,柳氏的母家来了,你难道就不想认识一下?”
陆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只知道自己的前途就要被陆蓉给毁掉了,却忘记自己曾经听到柳氏似乎多出什么娘家,而且还是从官的。
陆蓉摇了摇头,宋姨娘还记挂着跟陆芯的母女之情,可这陆芯从回来就没有提到过宋姨娘和陆桐半句,她心中所想的所牵挂的都是自己的前途,这个陆芯,真的是连已经死去的陆颖都比不过。
陆芯总算是到了柳氏的院子,一进门就看到柳氏躺在一张紫檀木的大床上,头顶有一盏油灯,边上坐着一位老妇人还有一位美妇人,似乎是在啼哭,可脸上都没有多少悲伤的样子,美妇人也罢,那老妇人只是斜斜的坐着,脸上几乎面无表情。
屋子里一片哭声,陆芯看到这一幕,突然有些瑟缩的感觉。
这时候,美妇人突然抬起头来,就看到了陆芯,不由道:“娘,这位就是陆三小姐吧。”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陆芯。
老妇人也看向陆芯,一双眼睛上下打量陆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芯怔了一下,旋即低下头,再抬头眼眸下已经挂着泪水:“想来你们就是我娘的亲人了。”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妇人脚下。
老妇人盯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陆芯,终于叹了一声,亲自将她扶起来:“好孩子,快起来吧。”
可陆芯却哇地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一旁的美妇人和其他人都赶紧上前劝她,纷纷装模作样的擦着泪水,似乎都真的感怀柳氏的死一样,最冷静的就属老妇人了,她淡定的挥了挥手,那些哭声旋即便停下,她冷冷看了一眼,道:“其他人都出去吧,我有话想跟陆三小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