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血顺着削铁如泥的剑刃滴落到地板上。
一时间台上台下静的仿佛可以听到血啪嗒啪嗒滴在地上的声音。
苏将离那白嫩如玉璧的小手,此刻正稳稳的钳制住剑刃,朱红的血顺着手腕成股的滑落,染透了雪白的衣袖,浸着血的长袖在寒风中乱舞着,透着别样的美感。
真痛啊。苏将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硬接还是有一点勉强的,哪怕是把仅有的内力都聚集到手上,还是挡不住那锐利的剑气。
真是的,现在他连一个小辈照猫画虎的一剑都接不稳了。苏将离苦笑了一下,目光定定的直视着有些发愣的沈子轩,唇角勾了勾,纤细的身子向着他靠拢了几分。
台下的看客那知苏将离的底细,见台上战况瞬息万变,都不由得发出阵阵惊呼,彼时风向也是转了又转,一时间盘口对调,苏少爷的比率突然间水涨船高起来。
“这小少爷有两把刷子啊,居然硬接了这招”
“听说小少爷是个练武奇才啊,在路边被家主发现,才带回家来”
“真的真的,听说前几天还把韦家的那位打的满地找牙”
口口相传,不一会,苏将离就变成了天赋绝顶羡艳众人的练武奇才,在街边被沈诃发掘,不日将要在武林大放异彩的璞玉。
苏将离哪知道自己都要被谣传成三头六臂的神童了,此刻他正凑在沈子轩的身边,那小孩身上散发的寒意冻得他打了一个寒战,但出于对前些日子恶语相向的补偿心理,他还是决定提点一下沈子轩。
“你既真气不顺,心不定,气不过百会,剑招便徒有声势,不管是正道抑或是外道,习武皆是立心为正,以此为则。”
“你!”沈子轩握剑的手抖了两下,他,他怎么会知道他近日来真气行驰不顺?这一式是沈诃独创,亲传与他,为什么,为什么他沈苏苏会对这招了如指掌?
他到底,是什么人。
雪花徐徐的飘落下来,氤氲在沈诃掌中的碧玉茶杯中,他手指微动,引得杯中琥珀色的茶水碧波潺动,眼神虽是懒散的落在杯沿,唇角却挑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引得身边探头探脑的沈月好奇发问
“哥,你为什么笑啊”
“我笑众人浪费时间,不必看了,苏苏赢了。”
他的内力深厚,听觉自是比常人要敏锐数十倍,方才台上苏将离与沈子轩咬耳朵,别人听不到,他却是悉数入耳。
心正之后,坚韧第一,内圣外王,知黑守白。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参透的如此透彻,苏苏啊苏苏,你到底能给我多少惊喜呢?
你到底,又是哪一方的人呢。
且让我看看吧。
“哦,真的假的。”沈月瘪了瘪嘴,她有点不相信,沈子轩会输给台上这个十来岁的小少年。
“是我输了”沈子轩凝视了苏将离澄澈的眸子片刻,用着只有他两人才听的清的声音轻声说道,话音刚落,脸上却扬起一个古怪的笑
“但是,你也不会赢。”
危险!苏将离的直觉告诉他,沈子轩现在很危险,脑内警铃大响下,他下意识的松了握着刀刃的手,转而一掌拍向沈子轩的肩膀。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皆在瞬息间,虽是带着内力的一掌,他还是留了手,没有直袭沈子轩的心窝,只是落在肩膀上,目的将人击飞。
沈子轩倒退了十几步,身子抵到台上的木桩才堪堪的停下来,在苏将离警惕的目光中缓缓的滑坐到地面上,肩膀微微抽动了几下
这就,赢了?苏将离难以置信的看了看他的手,他也没用什么内力啊。
台下的人群仿佛是炸开了锅,谁都没能想到,今年竟能出这么一位黑马,虽然大部分人也看不懂这沈小少爷是怎么赢的,只知道循着大部队吵嚷起来就对了。
宋知真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口顿顿的痛起来,哥哥没有伤到小少爷,这是他期望的局面,可是看沈子轩定定的坐在台上,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伤,他的心,又开始隐隐的泛着酸痛。
“三——”见沈子轩没再爬起,裁判不得不举起手高喊倒计时
“二——”
一字还为出口,枯坐在桩下的沈子轩,突然“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