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求药
落葵2020-06-24 23:184,068

  “沈诃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苏将离看着坐在床边的靳俞,老神在在把手指搭在沈诃的脉上,探了足有十分钟,越看越觉得烦躁,等了好半天也不见这位大爷说句话,他急的那叫一个猪耳挠腮。

  “你先别吵,他被那匕首捅了之后,有什么反应吗?”

  靳俞收了往日戏谑的表情,拧着眉头,面沉如水。

  “反应?”

  这话问的苏将离一愣,他摸着下巴,竭尽全力地回想着,那时候的沈诃有什么不一样的。

  忽的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袋。

  “他吐血了,那匕首没插中要害,但他还是昏过去了,而且刚才,我探他内府,就跟,跟无底洞一样,深不见底。”

  苏将离每说一句,靳俞的眉头就拧的更深一寸。

  沈诃该不会这么背吧,这世上奇毒千千万,不夸张的说,他靳俞能解个九成,沈诃却偏偏中了个他都没办法解的毒。

  “呜呜呜,少爷啊,苏将离你骗我们少爷的感情,你还给他下毒?!”

  破风眼泪汪汪地拉着沈诃染血的衣袖,心里酸痛不已。

  他同沈诃一起长大,沈诃也从来不拿他当下人看,他虚长沈诃几岁,不避讳的说,破风在心里是把沈诃当成弟弟来看待。

  这些年,沈诃在苏将离这儿,就没得着一点好,跟这个无情教教主在一块,除了倒霉就是倒霉。

  奈何他家少爷就跟着了魔似的,这辈子执拗的非苏将离不可,为了他,连命都不知道险些丢了几次。

  “我没给他下毒!!还有谁骗他感情了??我认真的。”

  突然被横空贴上个渣男标签的苏将离可不乐意了。

  他眼睛一瞪,眉毛一拧双手抱胸,一脸不爽地看着破风,嘟囔道

  好嘛,他承认之前确实是坑了沈诃挺多次,可,可那也不是出于他本意啊。

  “教主,这次估计要回一趟南疆了。”

  靳俞擦了擦额角涌出的冷汗,深吸了口气,沉声道。

  这也太打脸了,刚跟师傅说完要和沈诃浪迹江湖,这转天就要颠颠回南疆。

  当然打不打脸都是次要的,连靳俞都解决不了的毒,看来是十分凶险,苏将离顾不得和破风赌气,抿着嘴拉了拉靳俞的袖子,小声道

  “你也,解决不了吗?”

  闻言靳俞摇了摇头,半是感慨半是叹息地说道

  “何止,这世上估计只有哪一位,能解的了。”

  毕竟,这玩意可是人家镇门之宝啊。

  该不会是?

  苏将离的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了靳俞一眼,随后左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脸色有点泛白

  “南疆的那位圣手?”

  在一边耳朵竖的老高,明着偷听的破风,则明显怔楞了一下,顿了几秒才从脑海中翻找出,苏将离说的这人是谁。

  如今世人大多数只知道,嚣张至极的南疆无情教,却鲜有人记得,十几年前和无情教起名的花刹谷。

  当年这两大魔教,一人一半浩浩荡荡占了南疆全域,无情教善武,也善于吸纳人才,与闭谷不开的花刹谷大相径庭。

  所以十几年过去了,无情教嚣张到踩在所有江湖人的脸上,而用毒如神的花刹谷却都凋零的快要闭谷。

  唯一吊着别人不敢动花刹谷的,就是谷里那一位,都称得上是江湖活化石的老前辈,花刹毒圣,花京容。

  “去找花京容这个老女人,她不歹把我皮扒了?”

  苏将离揪着头发,坐在沈诃床边直叹气,一张脸堆得满是愁容。

  可,连靳俞都这么说了,估计也真就只有花京容才能救沈诃一条命吧。

  “砰——”

  藤杖抽在破碎不堪的后背上,带起一串儿血珠,杖下的人不住的瑟瑟发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纵使如此,那人也倔的不肯多出一声。

  他在博弈,他在赌,凤朔舍不得杀他。

  疼,好疼,他长这么大,很少这么重的打。

  又是一记重杖,狠狠砸上他几乎要露出森森白骨的脊背,不知是落在什么脏器后面了,饶是凤诀用了内力护体,还是被硬生生打出一口老血来。

  凤诀挨这般毒打全靠一这口气吊着,随着嘴里那口血的呕出,吊着那点气儿也卸了个干净,身后那藤杖却不管凤诀吐了几口血,仍旧保持着一贯的频率,兜着风,重重砸在他身上。

  他感觉他现在就想秋风中的落叶,双手双脚都没根了,身子就随着那狂风骤雨的抽打,不住地摇晃着。

  喉管泛起一阵灼烧般的疼痛,凤诀急促地喘息了两下,却怎样都抑制不住嘴里狂涌而出的血。

  “咳咳咳——”

  再打下去,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凤朔紧紧捏着拳头,连指甲刺进了掌心,都浑然不知。

  半晌,他才有些挫败地闷声怒吼着。

  “滚,都给我滚!!!”

  闻言,熬刑几乎要熬成了半个血人的凤诀,低着头,嘴角却无力地挑起来。

  失去意识之前,他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

  他赢了。

  “凤诀被打个半死?怎么了,他是强抢民女还是横行乡里了?”

  彼时还在小院里,看着靳俞收拾行李的苏将离,听到了这个惊天八卦,连脚都顾不得扣了,两眼精神的放光。

  某种意义上,你说的也没错,只是把民女换成民男就好了。

  晏闻脸色一黑,朝着苏将离一抱拳,冷冰冰地像个机器,对着二人重复了一遍凤诀的话

  “身体抱恙,不能远送,与君遥隔山河,永念。”

  怎么好像说的他们要死了呢?

  苏将离怄着鼻子,万分古怪地瞥了晏闻一眼。

  “哦对了,这是请柬,少爷说了,有空就来,没空也没关系。”

  晏闻无视了苏将离那灼热的目光,利落从怀中摸出那一张漆着金边的朱红请柬,道

  不是,他还真去强抢民女了?!

  这怎么回事,没记错皇宫这夺嫡才完了还没三天,这就要成亲了??

  苏将离本来以为凤诀成亲,应该是今天最让他震惊的消息,但当他打开这薄薄的请柬,看见了上面那两个并排的烫金大字,脑瓜子像被大锤敲了一下,搁哪儿嗡嗡直响。

  陆商?

  是他认识那个陆商?

  凤诀要和那个陆商成亲?

  “你帮我捎个凤诀一句话,就说,苏将离敬他是条汉子。”

  夜色更深了,一天的喧哗过后,在夜的浸洗下,世间万物都归于沉寂。

  苏将离盘腿坐在沈诃的身边,黑眸深深望着那人沉睡的轮廓,有些冰凉的指尖,一寸一寸顺着他的额角,一路抚到下颌。

  末了,他的指尖都有些发抖。

  沉默了半晌,他屏着呼吸,垂着眼眸,将脸贴到了沈诃的脸侧,左手手指穿过了沈诃右手的指缝,月光下,紧紧地扣住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

  “我不会让你死的。”

  苏将离盯着头顶那轻纱吊顶,低声喃喃道。

  一夜未眠。

  凤诀虽然伤重没来送行,但却将太子送给他,养在府上那匹夜照狮子马直接转赠给了苏将离。

  夜照狮子也不愧是一代名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哪怕被暴殄天珍当成了拉马车的马儿使唤,业务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强。

  不过两天三夜,他们一行人就风尘仆仆赶到了南疆。

  花刹谷位于南疆群山最深处,四周围山,主殿在四峰最高的玉女峰上,其余各个分寨全部安置在山谷中,几人打点了一番凤诀送来陪护的人,就将行李往谷外一掷。

  除了苏将离骑着马,身后驮着沉睡不醒的沈诃,破凤和靳俞都是空着两只手在谷内步行。

  原因无他,这是花刹谷的规矩,入谷者不能带任何兵器,既然入谷,那都是来求生的,求生就要当舔狗,舔狗还有拿刀砍主子的道理吗?

  “几位,花刹闭谷多年,不见客,散了吧。”

  四人还没走出二里地,谷内就荡起一个空灵的声音,那人懒懒地说着。

  “是,是圣手大人吗?!求您救救我们少爷。”

  沈诃这几日的身子每况愈下,最开始还是能咀嚼吞咽的,现在进水都有些费劲,若是再不醒过来,怕是,怕是坚持不住几日了。

  “你家少爷?关我屁事?”

  那人嗤笑了一声,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他也配当圣手?就一臭看门的,求他可没用,最好把他按在地上打,打断个手脚,大概也就学会说话了,是吧?花嘉泽?”

  苏将离捏了捏手上的缰绳,将身后倚着昏睡不醒的沈诃,转手交给了靳俞看管,自己则翻身下马,冷冷地笑了一声,道

  话音刚落,谷里似乎隐约传出一阵重物坠地的声音。

  “你,你这个小魔头不是死了吗?”

  花嘉泽的声音都变了,这小祖宗怎么还带诈尸的,早知道他没死透,花刹谷就不浪费那么多烟花庆祝了。

  “哟,你还没死,我能先走吗?废话少说,赶紧开门,不然别怪我拆了你们花刹谷!”

  苏将离咬着牙,从腰间抽出他私藏的沈诃佩剑,霜寒,剑锋直指花刹谷那陈旧的大门,威胁意味十足地说道

  “溪姐,这怎么办啊?!”

  花嘉泽扯了传音,哭丧着脸朝着身后冷着一张脸的阿姐说道

  “哼,有求于我们,还敢这么嚣张?规矩都让他们无情教破个一干二净了,真当咱们花刹谷是他们后花园了?!”

  花嘉溪重重的一拳,砸在门板上,冷冷地说道。

  “让他们进来,我看这苏将离还能耍什么手段!”

  被卡在门外,进不得,出不去的几人,在大太阳底下,焦灼的立在原地。

  “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强硬了?”

  破风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苏将离的衣袖,眼神有些飘忽。

  “我来了,他们左右都要为难一顿的,没事儿。”

  也就是断一根肋骨和断三根肋骨的区别罢了。

  苏将离摆了摆手,示意破风安心,话音刚落,那扇不知多久没开过的破门,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扬起层层的浮尘,如烟瘴的尘土中,立着个身着短衫,身材凹凸有致的妙龄女子。

  “不知道,无情教教主,亲临花刹谷,所谓何事?”

  说话的,正是花家大姐,花嘉溪。

  “花大姐。”

  这下苏将离倒是收了剑,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再抬头时脸上的嚣张一敛而尽。

  “这是我的爱人,沈诃,他被暗算中了花刹谷的独门奇毒,我来,自然是求老祖宗,救他一命。”

  “你的脸倒是大。”

  这话说得花嘉溪都要笑出声了,这无情无心的苏将离,还有为心上人,舔着一张老脸,来老仇人这儿求药的时候呢?

  “当年你伤了小雨儿,我们花刹谷就立誓,与你无情教势不两立,如今你还敢来这求药?不杀了你就算我给你留情面,赶紧收拾收拾,滚蛋!”

  哎,就知道,这事善了,是不可能的了。

  苏将离长叹了一口气,一身凌厉的杀气全开,他冷着眉眼,直视着脸色奇差的花嘉溪。

  “花大姐,我刚刚说拆了花刹谷,也不是在开玩笑。”

  “你!”

  这明摆着就是在挑衅,花嘉溪这下可按捺不住了,抽出腰间盘着的长鞭,凶狠一鞭抽向立在门前的苏将离。

  “姐——等等——”

继续阅读:一步一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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