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怎么该死的体贴?!
落葵2020-04-09 22:373,359

  苏将离整个身子懒懒的陷在软塌内,眯着眼睛看叶生像个狗腿子一样,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黏在沈诃身边端茶递水,心里忽的点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

  但当他敏锐的察觉到这股烦躁后,又觉得惊奇,他为什么要因为沈诃的破事心烦?

  沈诃与他,难道不就是饭票与饭桶,农夫与蛇,工具人和小少爷的关系吗?

  早晚有一天他会恢复成原样,然后和沈诃桥归桥路归路。说到底,要不是顾青搞他这一茬,这辈子他可能都是和沈诃站在对立阵营的,那既然他们注定就不是一路人,也没必要走那么近。

  想开了的苏将离,揉了揉蓬乱的头发,在软塌上翻了个身,留给沈诃一个后脑勺,便又要去梦会周公了。

  沈诃被叶生烦的脑袋嗡嗡响,不堪其扰的错过头来一撇,就见软塌上那少年,蜷着个身子,似乎是睡着了,心里不由得暗笑,那孩子醒着的时候活脱脱是个小刺猬,睡下了倒是像个兔子似的乖觉。

  忽的窗棂外吹来一阵寒风,初春的风犹带着刺骨的寒意。

  正睡得迷蒙的苏将离,只觉身上一沉,脸颊微微一动,软软的绒毛便扫了过来,鼻端也传来清新的竹叶香。

  苏将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地睁开眼

  沈诃啊沈诃,你再这样,咱们可就真的要算不清了。

  在外面打点好那些刚刚驿站那围成圈的吃瓜群众的破风,一撩车帘,就见沈诃穿这一身单衣,端坐在侧位上,手上翻动着书卷,偶有寒风吹来,将他如墨的额发抚乱。

  破风倒是无意欣赏这副美男阅卷图,只见他目光落在沈诃这身薄薄的单衣上,大惊失色道

  “少爷……这才初春!”要死不死的,这马车的百叶窗还坏了,这,这吹上个把个时辰,怕是会染风寒

  “无碍。”沈诃神色平缓的抬起头,手指抵了抵淡色的嘴唇,示意破风噤声,转过头去问被他冷落了半天,蹲在车厢一角自闭的叶生

  “小道长,你所说的天选之人到底是何意?”

  “啊?哦!这个呀!”终于被搭理了的叶生兴冲冲的站起了身,但是想起掌门师叔好像在把他踹出紫宸观的时候,一个多余的屁都没给他放,于是他瞬间又像个蔫了的小白菜一般,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也不知道……不过掌门师叔说,玄机,不是,南柯,您是与我们紫宸观未来息息相关的贵人。”

  与天下第一观紫宸观,息息相关的……贵人吗?沈诃沉思了一下,确实,他的父亲与紫宸观有些联系,他刚才在车下,能一眼认出叶生那件破道服是属紫宸观的,也全赖父亲早年与他提点的几句话。

  只是这声这贵人,他是如何也担不起的。

  正思索着利弊,抬头去猛地看见叶生那双盛满了期待,希冀的双眼,沈诃暗咳了一声

  罢了,如今再赶人也是赶不走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一路苏将离睡得及其不稳,一会梦见顾青拗断他的手脚,一会又梦见沈诃满眼厌恶的把他很狠狠推开,大声的质问他,为什么要骗他,身子也仿佛在冰火两重中翻滚着,一会冷,一会热。

  梦魇纠缠间,忽闻一声声尖锐的唢呐,伴着悲伤坳哭,惊的他猛地坐了起来。

  “醒了?”沈诃正坐在他身侧,见他起身,自然的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探后拧了拧眉头。

  有点热,怕不是染了风寒?

  苏将离胡乱的点了点头,沈诃的手还在他的头上,像块烙铁似的,烫的他怎么都不自在。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难捱,探了温度后,沈诃就抽了手,拾起塌上的狐裘仔细的笼在他的肩头。

  该死,这个人怎么这么该死的善解人意又体贴,搞得他好像很矫情啊,苏将离在心中暗骂着。

  “那个,那个外面怎么回事啊?”苏将离别过脸,岔开话题道

  “在办丧事啊”叶生一遍往嘴里塞着点心,一遍唔唔说道

  呜呜呜,这就是大户人家的糕点吗,真好吃啊真好吃。

  丧事?苏将离侧过身子撩起车帘,探头一看,果然是乌央乌央的一队人,前头奉着排位的长子戴着白帽,身着素色缌麻,身后跟着八人抬棺,抬棺后是丧乐队,再后是一些个小辈,一边哭一边沿路撒下纸钱。

  这出门就撞上出殡,也是够不吉利的。

  左右前头是出丧的仪仗队,破风便勒住了马车,停下来等候这仪仗队走过再赶路。

  恰巧这时车侧慢慢悠悠的走过了个老人,破风忙探出头去,朝着老人礼貌一笑,问道

  “大爷,这儿离和乐镇还有多远?”

  “诺,前面就是了”那老人一扬下巴,奇怪的看着破风,憋了半天,终是纳闷的问了出来

  “小伙子,你是,要去和乐镇?”

  “是,怎么了大爷?”看那老人面露难色,破风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哎,你看前面那出丧的了没,和乐镇遭瘟了,这出丧一天有时候能出三四对。小伙子,大爷劝你,没啥事,别去那头找死了!”

  阔别不过短短数月,那熙熙攘攘的酒楼,如今大门紧闭,也不知道上次把他拉出来鞭尸,那碎嘴子说书人失没失业?苏将离四下扫了一眼这破落的街道,几个月前还是车水马龙,现在连个叫花子都没有了。

  “少爷,这镇上就一家客栈开门了。”

  破风在刚进镇时,就被沈诃遣去找个落脚的地方,破风脚劲颇强,十几条街巷,不过一刻便查完,恭敬的垂首汇报着

  就一家了?苏将离琢磨了一下之前和乐镇那发达的商业,心底不由得念道,看来这瘟疫真是来势汹汹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全镇唯一剩下的酒楼,与其说这是个酒楼,倒不如说这是个破角楼,整个楼身都是由黄木构建,似乎是建的时间久了,四处都透着破败,推开吱呀作响破门,大开的门洞像是个幽幽的黑洞,张着嘴要吞没路过的人。

  这,就这?整的跟个黑店似的,苏将离都要怀疑会不会有人趁他睡着了,拿他做人肉包子的原材料。

  “走吧。”沈诃似乎是一点也不震惊这个恶劣的环境,也一点都不怀疑,一拂白袖,大踏步进了门。

  叶生跟个找到母鸡的小鸡仔似的,沈河走哪他跟那,苏将离只得咬咬牙,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哟,客官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大半个月没见到个人影的老板娘,看着眼前几个闪闪发光的大绵羊,眼底仿佛放出饿狼般绿油油的幽光。

  “住店。来四间上房”破风大手笔把银锭子往桌上一码,轻车驾熟的说道

  “哟,客官,咱这店小,别说上房了,客房也就两间……”老板娘摸了摸那银锭子,乐的合不拢嘴,在听到了破风的话后,脸僵了僵,依依不舍的看着桌上的银锭。

  “这,这楼上不是挺大的?”苏将离忍不住插嘴,两间?这真开了咋分啊?

  “嗨,这不是我和我老头子也住嘛”老板娘搓了搓手,犹犹豫豫的看着他们

  “罢了,开两间吧。”沈诃明显不想在这等小事上浪费时间,两间房就两间房,挤一挤就是了。

  “呃,那个……”苏将离语塞了,他要怎么说,才能让沈诃觉得他不是嫌弃他,不想和他住在一起呢?他,他真是觉得,和沈河走的太近,他太危险了,还是身体心理双重危险!

  “我我我,我要和贵人住一间!”还没等他开口,叶生先是积极的举起了手,他现在要紧跟贵人的脚步,抱好大腿。

  不知怎地,苏将离心里又是一阵无名火气,他喉头一哽,话未经脑就秃噜出嘴

  “你什么你,我才是小少爷!”

  闻言,沈诃的身子顿了顿,他缓缓的转过身,深邃的眼中带着一丝惊异,看的苏将离瞬间从上头状态,冷静了回来,冷静下来的他恨不得撕了这张不听话的破嘴

  他到底在说啥啊?!他人傻了!

  纸糊的窗外刮着呼呼的风声,屋子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苏将离闭着眼睛,身子却僵硬的要命,他,他现在平躺着好累啊,他想翻个身,但又担心弄醒沈诃,还不敢翻,心里正天人交战着,就听见沈诃那边一阵窸窸窣窣翻被子的声音。

  “没睡着?”身侧那人僵硬的像个棺材板,呼吸紊乱吵得他都睡不着了。沈诃无奈的睁开眼,开口道

  “……”原来这家伙也没睡着,苏将离翻了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良久才“嗯”了一声。

  “你,今日……”沈诃斟酌着开口,他早就看出苏苏今日不太对劲,可是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其实苏将离也说不出他哪里不对劲了,要说是为了他曾经的身份立场而疏远沈河,也不太对。

  但要说不是,他也没法解释,今日那莫名其妙的火气,想了半晌,与其说他是疏远,倒不如说是看不惯叶生粘着沈诃。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就像是自己的玩具让人给抢走了似的,心底里酸溜溜的吃味……

  嗯???吃味???他,他为什么要吃沈诃的味?!

  “你……”

  “没事!!睡觉!!!”苏将离慌张的大喊了一声,身子一卷,把整个人卷到了被子里,黑暗中他的瞳孔剧烈的地震起来——

  完了完了他完了,不行,不行,这事要大啊,敢对沈盟主起心思他不是找死吗。

继续阅读:卖身葬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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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他过分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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