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春寒料峭的冷风里,前任无情教教主,苏将离,被屈辱的拴在树上整整两个时辰,直到吃晚饭时才堪堪的放回了房内。
前脚进了屋,扑面而来的就是药香,后脚苏将离就绿着眼睛,扫过了屋里一张张人脸。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这些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外面吹风?这就是冷酷的江湖生存法则吗?!
瞥到了苏将离黑如锅底的脸色,塌上的唐宝愧疚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无奈的举了举自己的胳膊,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看在你是病号,不找你算账了。
但是就连一向老妈子的破风,此时都如同鹌鹑般,缩着脖子,一言不发。
行,他也能理解,毕竟是吃着沈河这碗饭的。
这人情冷漠的江湖!
苏将离愤愤不平的一屁股坐在圆桌旁,对着桌子另一端,不动声色饮茶的沈诃,又是一顿磨牙,恨不得上去咬他两口。
“你虐待儿童,我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闻言沈诃的眉毛挑了挑,缓缓的从茶杯间抬起了头,也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打了一个响指
在一边装背景板破风,鼻观鼻,眼观眼,沈诃一抬手就非常有眼力见的递上了纸笔。
“可以,但是先把住宿,伙食,衣冠,还有诽谤造谣的钱还了。”
花柳病这茬他可没忘。
说着沈诃真的在纸上开始写写画画,末了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朝着苏将离粲然一笑
“不还,可以,那就给我当十年小厮?”
苏将离沉默了一下,三步两步走到了沈诃的身后,伸手锤了锤他的后背,谄媚一笑
“害,打是亲骂是爱,我觉得我们父子之间,没必要这么生分。”
我忍,我忍,大丈夫能屈能伸。
那小拳头,说真的,好像是带着主人的怒气似的,锤的他后背闷痛,但是看着少年吃瘪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
沈诃眯了眯眼睛,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一丝隐秘的恶劣。
虽是如此,他也没有忘记正事。
“破风明日你守在此,我去清风坡办事。”
破风还没回应,塌上的唐宝脸色一变,他有些吃惊的半坐了起来
“您,一个人?那边可……”可那边的土匪,个个都是无情教的高手。。
“这点小事要是处理不了,我也没脸坐这个位置了。”
沈诃没有让唐宝把剩下的话说完,他刚刚将苏苏撵出去,一方面是想要逗逗他,但更多地是,不希望他再在和乐镇的事情中卷的更深。
他隐约的感觉,这边的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其中定有乾坤,说不定,那日在李乾仓库搜到的血书的主人,就是这暗中推波助澜的第三人。
那日松口放苏苏去田府卧底,那种煎熬和担忧,他不想再体验一遍了。
嗯?唐宝怎么这么紧张啊……苏将离纳闷的看了他一眼,他记得清风坡那边,除了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匪寨,也没什么别的了。
这怎么一个个紧张的好像那是无情教总舵似的?
是夜,苏将离盯着房顶的木头直发呆,身边不睡着那个沈盟主,他心里安全感增加不少。
秦川渡是个好人,前几日他们拖着半死不活的唐宝,大半夜的去敲他药铺的门,居然给他们开了,还接手了唐宝这个大麻烦,不仅如此,听说他们四个人挤在客栈两间房,还热心的给他们提供住的地方。
真是个好人,要是别老奇奇怪怪的看着他就更好了。
苏将离觉得,这几天的秦川渡,怎么说呢,跟第一次见面时,差别很大。
明明初见时,看着就是一副病弱书生样,相处几天下来,发现这个人身体的身体并不差,而且天天也是神出鬼没的,有时候翻遍了整个药铺也找不到人,一回头就看见他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那笑容,看着有几分眼熟。
会医术,又会易容,不会是靳俞把……不,不可能,就算他苏将离殁了,无情教应该也不至于闲成这样,放他出来玩过家家。
不过话虽如此,但也不能全排除掉是靳俞的可能,明日还是去套个话看看。
毕竟他现在的模样和处境,确实是在刀尖上跳舞,行差池错,就可能会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苏将离是被叶生给摇醒的,醒了之后他还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一阵阵的发着闷痛。
他昨天也没干什么啊,怎么能疲倦成这个样子?苏将离迷迷糊糊之间,心里起了一点疑惑,但他还没做什么动作,叶生就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我的祖师爷!你没事吧?你刚刚睡得好像要死了似的!”
叶生自认为辰时起床不算晚了,就是他在紫宸观上夜班的时候,辰时起也足够他睡得了。
而且平时小煞星卯时就活蹦乱跳了,今天到了早膳,也没见个人影,这下他才觉得奇怪,在房外敲门敲了一百八十下,里面连个声音都没有。
他一开门,屋子里就是一股子药味,走进一看,小煞星睡得像是一头死猪。
“你这屋里什么味啊……”
看苏将离没事了,叶生也算是放下心来,嗅了嗅屋内的药香,忽的脸上挡上来一个温温软软的手掌。
“别闻,跟我出来!”
这味道苏将离太熟悉了,是安神香,该死,是谁在他屋子里熏得迷药。
至于为什么熟悉,因为那玩意是无情教的特产。
这鬼东西是他小的时候,不想上学,和靳俞俩人鼓捣出来的东西,他俩为了出去玩,直接拿这玩意,把学堂香炉里的熏香给换了,硬是把教学的几个老古板给放倒了。
当然,下场也比较惨,他被关着抄了半个月的书,靳俞则是被他师傅,揍得半个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