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点了点头又重复甚是肯定地道：“我相信，你也没有理由骗我，而且我的确记得你这张脸，第一次在家门口在栅栏外面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我一定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你，只不过那时我是觉得过去发生的一切其实对于我而言也不大重要，我将来也只是想将阿泽抚养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就好。”
两个人各自望着面前的火堆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还是宁言先开了口，但是现在他忽然也想知道一些过去的事情。
“黎渊。”宁言看着他问道：“你说掉下轮回台的神仙会有什么后果？”
“会……”黎渊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重则魂飞魄散，轻则如你现在这般变成凡人。”
宁言点了点头很是豁达地道： “这样啊，那我这其实还算是轻的，那似乎还不算坏。”
难怪宁则的父母在山林间捡到他的时候，他有一身的伤，原来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过能捡回一条小命，他其实已经很知足了。
宁言跟着又不动声色地问道：“那黎渊，你当初又为什么会推我下来？”
“我那时以为你杀了我的族人，以为你从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不过是为了杀我的族人而下的一步步的棋，我那时一时心急动了怒，可后来才知道你没有，是我那时不够信你。”
黎渊沉默了一会儿又道：
“那时我以为你用十方地火阵烧了整个魔界，未想过你用你的玄清剑救下了他们，等我知道的时候，晚了一步。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你，可你在凡间的气息很弱，直到昨日，我才在那处山林里找到了你。”又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确认，宁言把过往的一切都忘了个干净。
提到了玄清剑难免又是一阵沉默，毕竟现在那剑也已经毁了，说来说去还是当初不够信他，到底都是他的错。
宁言闻言又是一怔道：“你方才可是提到了魔界？”
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世间除了凡尘还有天界，还有魔界，除了他们眼下能看到的这个人间，天底下居然还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地方。
黎渊道：“嗯。”
宁言道：“那你是魔族了？”
黎渊应道：“是。”
而且他刚才提到的是他的族人，只怕这人在魔界地位很高。
“那我从前是神仙，你是魔族，凡间的传说里神魔不两立，我们打起来应该是正常的，既然是宿敌打架，那你死我活岂不是应该的，你把我推下来也再正常不过，何必往心里去。”
黎渊一怔，他本来是来同他说声抱歉的，怎么现在反而变成宁言来安慰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宁言跟着又道： “再说我现在成了一介凡人了，你可是魔族，要杀我的话不是易如反掌，可都一天一夜过去了你不是还没有动手。而且方才还答应帮我和阿则找藏身之地，而且还据你所说，你还找了我这么些年，这又是为何？”他们不是本该就是天生敌人吗？怎么黎渊还一副要帮他的样子，他既是个神仙，别的神仙却没找过他，唯一来找他的居然还是推他下来的魔族。
“因为歉疚，也是因为……”
黎渊看着宁言，终是没有说出后半句话，眼下宁言没有过去的记忆，要是说他们过去是双修，会不会引得他的厌烦，毕竟现在的宁言只认识了他一天，总之黎渊现在已经找到他了，来日方长，什么事都可以一点一点来，过去的感情也可以一点一点培养，也不在乎这一时。
宁言见他欲言又止，忍不住追着问道：“因为？”
黎渊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是因为我欠了你很多。”
宁言其实还没理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总觉得过往如果他真是魔，自己是神，那好像没什么亏欠的，而且魔族在人间的传说里不是都是坏的吗，怎么眼前这个魔看起来还挺善良，为他人着想，还为他的对家神仙考虑。难道是人本身对于魔的认知有什么偏差？
黎渊见他发呆的样子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宁言如实回答：“在想你们魔其实人也不错，挺好的，比我认识的那些人还要强上不少。”
“你不是一直待在这山林间吗？“
“是啊。”宁言认道。
黎渊道：“那你满共才认识几个人？”
“好像确实没几个。”
宁言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道：“那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这不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