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已经回到了京城数日,却一直没有到回钟府看看,但是现在手头的事就是一团乱麻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想要回去。昨天在去青楼的路上,她偷偷买了一块奶妈最喜欢的那一款香膏,昨天已经让雪尘送到了府上,没想到今天雪尘急匆匆地赶过来告诉她,奶妈此刻就在她家里等她。
“一直紧绷着也不好,你去看看她吧。”林怀瑾放下手中一直在勾画的笔对唐安贴心地说。
“那我就去了。”唐安心虚地说,今日本来打算跟踪白琛,看来只有让林怀瑾一人去了。
唐安回到自己的小庙就看到奶妈满意地看着仆人忙上忙下的收拾,雪尘之前也跟在奶妈身边许久被她洁癖影响深远,所以平时家里都是有条不紊一尘不染。
唐安看着干净整洁的陈设,姹紫嫣红的花园,咽了口水响起了一个严重地问题,“我一直告假没有俸禄,那家里开销怎么办?”
“林公子每月都差人送钱来,这是账单,请小姐过目。”雪尘递给唐安一本厚重的账本,雪尘自从识字以来就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记账,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记账,天塌下来雪尘都可以淡然地笑一笑,但是记账只要有一文钱对不上就能让雪尘抓狂。
“他一直都送……”唐安低头笑,心里有一颗糖在融化,林怀瑾从来没说过喜欢她,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有一片属于自己的花田的。
奶妈看到唐安就快步走来拉住她的手,上下左右看了一遍才放心的松手,问道:“听钟灵说你参加什么的比赛,可吓死我了。”
“没有受伤,您就别担心了。”唐安拍了拍她的手。
“我能不担心吗,你一个人在外,那些人都是练家子你能打过他们吗?”奶妈佯装嗔怒地看着她。
“的确打不过,第一场就输了,还是输给一个比我小的女孩。”唐安笑嘻嘻地逗奶妈玩。
“那才好,以后不要再参加了,在台下看我都嫌不安全。”奶妈嘱咐道。
“妈,你这样唐安什么时候能长大,要我说这种比赛一定要多参加,展露名声今后你在画院地位自然就高。”周钟灵熟练地一手一个娃,尚舞跟在他后面带着一个大木箱子,看起来胖了不少。
奶妈递给唐安一串佛珠手串,手串颜色艳丽、光泽绚烂,从质地上来说就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如果经高僧开光加持,那就真的是传世稀品。
奶妈盯着她戴上,“这是皇上前段时间赏赐的,广宗法师开过光的宝物,具有安神定气、旺财纳福的功效,平时不可随意摘下。”
“好看……奶妈你说谁开的光?”唐安猛地一抬头吓坏了奶奶。
奶妈捂着胸口诧异地看着唐安,“广宗法师啊,怎么了?”
“也许是年轻人都信月钩教,不信佛教。”周钟灵抱着孩子说道,突然听到一声坛子碎的声音吓醒了怀中的孩子,周钟灵手法老练地哄孩子,让唐安看了都自愧不如。
唐安试探地问:“白马寺那个?”
“你这孩子,白马寺广宗法师名满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奶妈痛心疾首地说,宛若一个追星少女看到偶像被人低估。
“我信月钩教。”唐安给自己的无知找借口。“广宗法师什么时候开的光?”
“年后皇上聘请法师为太后诵经祈福的时候。”周钟灵算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在老丈人的扶持下官运亨通,在官场上吃得开左右逢源颇有好评,只有几位直言不讳的老忠臣因为唐远一事对他敬而远之。
“年后?”
“对。”
唐安突然觉得思路豁然开朗,林怀瑾说的对,他们并没有陷入死胡同,只是离真相只差一点了。璟王这条线索已经断了,那他们应该另辟蹊径,皇上未尝不可作为一条线索。
只是这么久了她对皇上的印象还停留在阴晴不定阴险多疑,他不想和这样的人成为敌人,但是她心里明白只要她想知道当年抄家的真相那她就要和皇上成为敌人。
“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尚舞好奇道。
“没什么,就是好奇这个广宗法师是不是个骗子?”唐安对这个老和尚没有好感。
“广宗法师六根清净佛法深厚!”奶妈不允许别人诋毁广宗法师。
“可他说我会毁在自己的一张嘴上。”唐安委屈地大声说。
“什么!你见到广宗法师了?”奶妈激动地说,又严肃地看着唐安,“那你就给我谨记!”
唐安挎着饭盒回到叶府,里面装的都是奶妈的独家秘方研制出的绝世佳肴,唐安并不着急地说出自己的猜想而是看着林怀瑾品尝美食。
“今天有没有什么收获?”林怀瑾温柔地问道。
“你应该很清楚,还问我干嘛?”唐安冲他微微一笑,带着胜利的光芒。
“怎么知道的?”林怀瑾低眉浅笑带着对唐安的纵容和宠溺,现在的唐安就像是一个炫耀的小孩。
“今天后厨摔了一坛醋。”唐安故意地靠近闻了闻林怀瑾身上的味道。
“今天叶府后厨也摔了一坛醋。”林怀瑾带着意味深长地笑,“你可以去问后厨的人。”
空气突然凝固,林怀瑾依旧气定若闲地吃菜,唐安感觉时间停止了,从来没有这样尴尬过。
唐安讪讪地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手上的佛珠手串还是藏进衣服里来的好。”林怀瑾依旧温柔地说,“这手串看一眼就知道是宫里的出来的,周钟灵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手串从何而来不必多问,可你刚刚那一副按耐不住的样子就说明这手串大有来头,和……广宗法师有关。”
唐安听完林怀瑾的分析只感觉更加尴尬了,老老实实地说:“年后皇上请广宗法师给太后诵经祈福。”
“所以这就是新的线索。”林怀瑾看着深沉的夜色,放下筷子。
唐安惆怅地说:“我都快忘了我们为什么要找出真香。”
“在黑夜中行走希冀是最亮的光。”林怀瑾温和的笑着对她说。
虽然现在情况百出,但江湖会还是要继续进行下去。今年最有希望夺冠的除了就是一鸣惊人的谢池春还有千金派的幸权清,以及静蝉派的江离。
最终的决赛还是要以抽签的方式来决定对手,日晷上的针走向中间,阳光微灼四下无风,台下都屏气凝神等待着抽签的结果,在各门派的掌门以及为高权重的长老的见证之下,清石道长高声朗读了最终结果——何无恙对战幸权清,谢池春对战梅灏,羽小云对战李鸿渐,江离对战元清许。
洛飞星回到院子内就看到勤勉的谢池春,虽然说谢池春总像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但如果真说起练武他是首屈一指的努力。
谢池春收剑关切地问道:“师哥他怎么样?”
“活的好好的,就是陷入了死胡同。”洛飞星无奈地摊手。
“我……”谢池春还未说完洛飞星打断了他。
“他让我通知你要大干一场了,今年夺冠的一定要是孤鹤派的人,你和何无恙要努力了。”洛飞星笑着摇了摇头,“我也要重出江湖了。”
晋五强的比赛一天一场,何无恙对幸权清是第一场。
当日,元清许洛飞星都不知踪影只留下常森沉在台下给何无恙擦剑,在何无恙上台前,常森沉终于把咽了几次的话说出口,“那个……你自己小心……小心一点。”
“知道了,我就在台下等我赢了带你去飘絮阁顶楼看书吧。”何无恙大大咧咧地对他挥手。
台上何无恙向前疾走几步,抽出一把闪烁着银光的长剑,身形一跃,在空中一剑刺向幸权清转折之间兔起鹘落如,似一道闪电。幸权清毫无畏惧甚至还还带势在必得的笑容,握紧手中的鞭子腾空而起,两人针尖对麦芒打的难舍难分不分上下。
何无恙斗志昂扬,幸权清也是野心勃勃,何无恙看准幸权清的落地,将时机把握到位一个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上挑打得幸权清措手不及生生挨了一剑,但幸权清肌肉反应迅速钢鞭指向何无恙,何无恙躲避及时还是被鞭子在脸上划伤了一道口子。
台下常森沉第一次发现原来比赛可以这么带动人心,他担心地看着暂时占据上风的何无恙,他对何无恙不够了解,但是他知道何无恙太老实了,根本不懂的什么叫变化莫测,刚刚的把握时间应该就是他的道德底线了。
“他不敢拼近身。”林恒分析道。
“你拿鞭子你也不敢。”常森沉看着台上突然眉头一皱。
幸权清又发起了一次毒辣的进攻,和之前的招式不同,这一次的招式招招致命,电光火石之间何无恙侧身滚开躲开他阴险的一鞭,跟着翻身而起,随后他的风格也大变躲避、走位、攻击都是迅猛非常。
台下林恒瞳孔发大,像太像了,就像是他和悟慧的那一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