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潇然和叶佳佳因为江湖会的事情赶回水云山,剩下唐安和林怀瑾继续探寻真相。
叶老准备了一叶小舟递给唐安一盒鱼食笑呵呵的就离开了,林怀瑾惬意地撑着船,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湖中有上千头锦鲤,在湖中心唐安随手撒下的饵料就会引起一阵小漩涡,颜色层层叠叠规律中渲染华丽景象壮观。
“现在已经知道璟王的具体位置,但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潜入?”唐安拍了拍手上的饵料说道。
“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要回京城?”林怀瑾也坐下端起一杯凉茶,两旁杨柳依依桃花灼灼,水面投下的倒影被风刮乱顷刻复原。
“因为要找到事情的源头。”唐安突然站起来想要用手抓住风中飞舞的柳絮却差点跌入水中。
“小心点……那事情的源头为什么是璟王?”林怀瑾一步步引诱着唐安思考。
“为什么?”唐安放弃思考。
为什么?因为柳一木没想到他要去见一个人的时候林怀瑾跟去了,也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至关紧要的东西。
林怀瑾本来是怕柳一木一个人路上不安全,就和唐安一起护送柳一木离开水云山,没走一半唐安因为耐力不好按着肚子说走不动路,林怀瑾跟她到戏班子的后院并不感到惊讶,他是为数不多知道柳一木身世的人。
就在柳一木离开后他却看到了有趣的人,以及早就不该出现的一些东西,那些看似无用的金银玉石却实在是至关紧要,若不是那一只绿翡翠镯子他又怎么敢确认璟王有动作了。
“那我换个问法,你为什么一直帮我?”
几只肥啾落在了船头搭“顺风船”,胆子大的一只还站在唐安的手掌上轻啄她手心内饵料的残渣,她抬头看到天空下万物生长欣欣向荣。岁月静好都是水月镜花,她一瞬间想要抛弃那一切勾心斗角的事情,心无旁骛地拥抱世间的美好,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林怀瑾变成一条绳上的蚂蚱,就好像他们本来就是统一战线的战友。
“因为你父亲,”林怀瑾抚摸着站在他茶杯边的小麻雀,“你没察觉或者说你没梳理清楚,但你心中知道光亮的方向。”
水云山中琼林派一而再再而三的阻碍江湖会正常进行,白马寺原本嚣张的气焰消失了。
“出了京城向北走,一直向北走,就能到黎县。”这是当初悟慧告诉柳一木的。
“师姐,水云山外看似地势平坦实则危机四伏,如遇不测可到瀑布下一避。”李鸿渐细心地帮柳一木分析逃跑路线。
可她根本就没走出水云山,她死在水云山的山脚下,差一步就可以摆脱这一切。
那日李鸿渐看到柳一木的尸体情绪就依然崩溃,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接二连三的死亡绝不是诅咒或者意外,师姐那日的所见所闻他依然知晓,事到如今他选择相信林怀瑾。
他来到白马寺的住宿外和众人对峙,将她师姐和悟慧的过往选择性地大声讲出来,只说了她师姐是如何和悟慧在一起,以及她师姐的身孕。老和尚听他一五一十的道来只觉得面红耳赤,前几日不依不饶的“正义使者”一个个闷声不语。
清石道长在石头上打坐绿色深衣白色拂尘超凡脱俗,白袍仙人就在他身后看着前面吵吵嚷嚷地人群掏了掏耳朵,那位红着眼大声嘶吼讨要说法的少年引起了他的注意,明明这件事琼林派在这件事上不占便宜,可这少年却占据了舆论的上风。
叶老在岸上朝他们挥手,林怀瑾熟练地将船靠岸唐安跳上岸,叶老递给他们叶佳佳送来的信,林怀瑾看着信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唐安陷入了沉默。她风华正茂先是失去了挚爱,又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以及她的宝贝。
“梧数动的手?”唐安轻叹一口气。
“说不准。”林怀瑾心里有着十几种可能,但最黑暗的莫过于凶手是悟慧。
“悟慧……真的死了吗?”唐安心中也浮现出让她害怕的想法。
“大街上一人说谎可能,白马寺内一人说谎不可能。”林怀瑾笃定的说,“这是我们的固有印象,希望白马寺不要辜负期望。”
叶佳佳不在叶府之后,他们在叶府的行动不在像之前那样畅通无阻。他们交替着观察白琛的日常活动,发现这厮还真喜欢去逛青楼,每次一身浓浓的胭脂香味呛的人头疼。
唐安和林怀瑾站在青楼的房间内,观察外面的一举一动。雪尘的确当得起这个名字,从小作为贴身丫鬟没干过粗活,有几分大户人家小姐的样子。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芊芊玉指在白琛的肩膀上以按摩的名义撩拨,时不时雪尘还会投出幽怨的眼神看向门外,并在心中在写着洛飞星的小人上扎针。
明明那个叫洛飞星的男子比她好看上千倍万倍,真是柔若无骨、妩媚动人,如果是他来的话,早就把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给拿下了,何苦让自己在这里给他捏了半个时辰的肩手都疼了。
在雪尘这里白琛根本就没有沉沦,不会放下戒备之心。
叶府里洛飞星坐在椅子上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我不去。”任你开出什么样花里胡哨的条件都不改口,还是谢池春出马他才勉强答应作为花魁跳一曲。
“先说好,偷钥匙下药什么你们自己来。”洛飞星明艳动人提着火红的舞裙。
洛飞星刚刚登场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京城从来不缺美人,缺的是这样的绝色美人,洛飞星的美是勾魂摄魄的美,来青楼寻欢的各位也哪个不是寻求刺激?什么清秀丽人小白兔在性感面前都不值一提。
洛飞星的一个转身一个表情都牵引着台下所有男人的心,如果注意看的话洛飞星的所有动作都是对着谢池春。不得不说,站在台下的唐安看到表演都忘记了呼吸,这是张扬毫不客气的美,人间绝色。
不少富豪纷纷脱下手上的玉扳指,拿出银票纷纷向台上掷去,都十分谨慎地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生怕砸伤了那位美人,白琛也毫不例外真真称得上是一掷千金,将自己的钱袋直接扔上了台上还嫌不过瘾,把自己一对镶嵌着宝石的护腕也扔到了台上。
在一旁看着的老鸨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像今天这样奢华的场面实在是难得一见,尤其是这些钱都会进自己的口袋。如果不是那位美人排面太大,以至于不敢去揣测后面的背景,她还真想把这位美人留下来。
白琛靠在洛飞星的怀内用指尖玩弄着她的乌发,嘴边带着玩味的笑,他旁边是已经喝尽的酒壶,他自认酒量超群,没想到这位美人酒量也是不俗,他渐渐意识模糊,笑了笑,一头倒进了温柔乡。
唐安探头探脑的走进来拿过白琛腰间的钥匙,洛飞星边整理衣服边说道:“要是再不下迷药,估计还是喝不倒他,酒量真好,就是笨。”
深夜璟王坐在书桌前映着烛火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古籍,仆人在门外说道:“林公子求见。”
“林怀瑾?”璟王立刻放下手中的书走向门外,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满院子的人都倒在地上。
冷冷的月光照在院子的石板路,璟王后背发凉,她慌张的说道:“快出来,你是谁!”
林怀瑾站在他身后拍了拍他,躲过了璟王手中挥舞的利刃,如果晚一秒他不是破相,就是离开这个世界。景王用利刃指着他的鼻子,谨慎地问道:“你来干嘛?”
“这话应该我们问你,”林怀瑾从容地说,“既然已经达成了同盟,你为什么要在背后算计我?”
“算计你?这又从何说起?”璟王不解,“我这次入京是因为你舅舅的谋划,如果你还信不过他,我想你也是真的无人可信了。”
“你们何时达成的协议?”林怀瑾从没有听舅舅说过他和璟王达成了合作。
“昨日。”
“倒是迅速。”
刚刚接上的线索又断了,那位老和尚前不久在璟王府停留数日为璟王还未出世的孩子祈福,林怀瑾不相信老和尚会被收买,但他相信有时候老和尚也会被蒙蔽,善良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在你的善良没有长出尖爪,拥有高墙的时候,就是一把乱舞的砍刀。
“如果你说的是广宗法师的话,他倒是不止来过我的地盘,他也进宫了。”璟王将矛头直指皇上。
林怀瑾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因为这么明显的借刀杀人,他是做不出的。只是现在比起这件事的真相,他好像更在乎他舅舅。究竟和璟王达成了什么样的合作,竟然要连他都瞒着。
“事情好像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唐安抓狂,现在死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悟慧了还有无辜的柳一木,而他们却一点都没有查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觉得就只差一点点了。”林怀瑾拍了拍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