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失而复得
婳兔2020-07-25 22:244,195

  昨晚唐安回到房间的时候,荷湘子竟然仅凭一己之力把他们送的贺礼都拿了回来,也算是弥补了她损失,欣喜若狂的唐安在院子里足足蹦了一个时辰。

  路过房顶的谢池春看着蹦来蹦去的唐安问道:“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这么兴奋?”

  唐安冲谢池春挥了挥手里的手镯小声说道:“你快回去看看吧,三师姐帮我们都拿回来的,反正估计他也不会再举行合籍典礼了,估计不用再送出去了。”

  谢池春欣喜若狂地在房顶上问道:“那那……那我们岂不是又富裕起来了!”

  唐安狠狠地点头,说道:“为了感谢三师姐,我决定明天早上起来陪她扫地,说到做到!”

  荷湘子一早就拿着扫帚在大门前扫地,此刻信誓旦旦的唐安正在呼呼大睡。

  如果说林怀瑾承包了绝焰峰的饮食,那荷湘子就垄断了绝焰峰打扫工作,听起来门派分工十分合理,事实上大家的生活环境依然十分恶劣。

  荷湘子练剑讲究心神,将剑意都凝结一点方能战无不胜,所以早晨的修行对于她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荷湘子对武艺的执着无人能比,她没有任何目的只是一步步的变强,她得到的够多所以不因任何诱惑而分心,她很清楚的知道她习武不能得到任何东西,但她正好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就坚持不懈地习武。

  和荷湘子练同一套剑法的唐安曾经立志要跟她一起每天早起修行,当然只坚持了三天,并不是唐安意志力薄弱主动放弃的,是隆冬腊月的严寒把唐安冻成了一个憨憨,好几天都卧床不起。

  从那以后她就明白了一件事,她在习武这方面并没有天分,如果说荷香子是老天爷赏饭吃,那谢池春就是老天爷追着给饭吃,而唐安是老天爷把饭碗摔了。

  唐安在水云山待的时间不长,但对她而言不论是孤鹤派还是整个水云山,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虽然她从来没有得到任何一本武林秘籍,也没有从师傅那里学到什么真才实学,但是不知不觉之间,她觉得这个地方有归属感,是她穷途末路时,会毫不犹豫接纳她的地方。

  基本上除了山后的剑冢外,昆仑门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待久了只有一种感觉。

  听到外面熟悉的脚步声,唐安惊醒,一把掀开被子急匆匆地起床,疏忽间整个人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林怀瑾听到屋内传来的巨响,探头进去查看,只见唐安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把桌子上画的几幅画地卷起来,还在房间内四处搜寻有没有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果然不出唐安所料——什么都没有,屋内一贫如洗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一个名门大派应该有的样子。

  唐安看到林怀瑾还在不急不慢的整理东西,站在他旁边催促道:“你怎么还不紧不慢的在这收拾东西?咱们马上就要赶不上明天皇后娘娘生辰的宴会了!”

  林怀瑾气定若闲地说:“都跟你说了不用着急,说不定我们晚会儿回去路上还有意外收获。”

  唐安看着他依旧不紧不慢,内心焦急地说:“快别想什么意外收获了,我们能安安全全回去就已经是幸运了。”

  “你这要求也太低了吧,我告诉你,这意外收获我们还拿定了。”

  林怀瑾仿佛没有听到唐安的话,他抬头往前看,那条蜿蜒连绵的古道尽头,那里郁郁葱葱的树木好像遮掩着神秘的宝藏,让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一探究竟。

  唐安从自己桌子上抖出一封从来没有见过的信封,诧异地望向林怀瑾道:“这封信从哪里来的?”

  林怀瑾从她手中接过信封,掂了掂,这信封的重量十分不对,“这信封看似平整,但里面装的东西可不轻。”

  唐安看到信封背后右下角的地方有一朵绽放的彼岸花,她指给林怀瑾看,问道:“这彼岸花画的倒是奇怪,这种花一般有花无叶,有叶无花,而这个变化竟然有花也有叶,也不知道是画手无知还是故意而为之?”

  林怀瑾仔细在信封上寻找其他信息,但是这个信封空白的就好像一张没有过的纸,除了那个彼岸花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林怀瑾将信封重新放回桌子上,“可能是送给这个院子原本的主人的。”

  “这个院子原来住过谁?”

  唐安对于鬼神志怪是又爱又怕,总是忍不住想要看恐怖片,但是到晚上回想的时候恨不得掐死当时的自己,那一段时间,甚至那一年都会现在那个恐怖片的阴影里难以自拔。

  林怀瑾坐下来娓娓道来,心情愉悦地说:“你这个院子原本的主人,那可是孤鹤派第一派掌门的亲信呐,此人身材魁梧力大如牛,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心,最值得一提的,还有他手中的那一把宝剑,那是削铁如泥——”

  唐安无奈的看着他的眼睛,问:“说实话,你最近是不是去听叶佳佳说书了?”

  林怀瑾面露失望,他低估了唐安对叶佳佳的了解。唐安本身对这些文化并不感兴趣,奈何叶佳佳对于说书唱戏兴趣浓厚,连带着唐安耳濡目染对此也算有些了解。

  唐安看着林怀瑾失落的表情地笑出声,“我告诉你,你绝对没有说书的天赋,说书可不是仅仅把故事讲出来这么容易,你说的这一段书,兼顾着其中的典故和线索等等,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感受你的理解,要不然天底下一百个说书的不都说成一个样子,那还有什么可听的。”

  林怀瑾点头:“有道理。”

  唐安装作生气的样子问道:“所以,这封信可能是寄给院子前任主人的话就是骗我的了?”

  林怀瑾又露出温柔的小,却笑而不语地看着面前唐安一脸好奇的样子。

  唐安拉着他的袖子问道:“你该不会真是说书说上瘾了吧,还学会卖关子了,用不用我交一份票钱,且听你下回分说。”

  林怀瑾笑着说道:“这院子原本是一片竹林,冬天的时候之前掌门的亲信冒着大雪——”

  唐安瞪着林怀瑾打断道:“跟你讲了,好好说!”

  “我在好好说,这个人真的有出场!”林怀瑾继续道:“厚厚的雪堆几乎可以把人埋进去,但是他硬是在那样的大雪中建起了绝焰峰,而那个人就是师父的师父。”

  唐安好奇地摇头,“师父的师父?那不也是掌门的师父?这信怎么会送到我这里?”

  林怀瑾大胆猜测道:“或许就是写给你的,师父一早就和他师父闹掰了,两人约定老死不相往来,毕竟几十年师徒情分难免还会想起,想从你这打听打听他过的好不好?”

  唐安又重新从桌子上拿起信封左右打量了一番,问道:“那你说我可以打开这封信吗?”

  林怀瑾拍了拍她说道:“打开吧。”

  唐安打开了这一封神秘的信,这一封信极其简洁扼要——荷湘子。

  唐安彻底被这一封无头无尾的信给弄迷糊了,如果说是写给师父的为什么上面只写了人名,如果说是寄给荷湘子的信,那为什么不把名字标在信封外面?而且这信压根就没有内容!

  就在唐安惴惴不安的时候,白袍仙人冲进了屋里一把从她的手里夺走了这一封莫名其妙的信,看着已经打开的信封,咋舌道:“你该不会已经打开看过了吧?”

  唐安不好意思地点头,努力自己辩解道:“这封信就出现在我的桌子上,信又没有说寄给谁的,我就好奇就打开看了看。”

  白袍仙人难过地摆手,“没事没事,看就看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这信封的事情还是别往外传了,我怕再闹出什么乱子。”

  唐安诧异地看着师父,她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每一句话的语气都让唐安觉得格外的陌生,面前的这个人带着宛如深渊般不见底的气势,高深莫测不敢一探究竟,和他师父平时松松散散的样子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但身上穿的那件破烂灰袍子还是一模一样。

  白袍仙人看着门外放的一大堆东西问道:“怎么你们这是准备离开?”

  “坏了!”唐安惊呼一声。

  她被这一封莫名其妙的信给绊住差点忘了他们还要及时赶回京城给皇后娘娘献礼,这下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宴会的时间了!

  林怀瑾对着刚刚走进门内的掌门行礼,又看着冒冒失失的唐安提醒她小心,屋内的画卷唐安几乎都带走了,留下光秃秃的墙壁看着有些简陋。

  白袍仙人拿出袖子挡着的信封问道:“你也收到了?”

  掌门笑脸不变,窗户投进来的一束阳光在脸上忽明忽暗,“废话,不收到我会站在你面前吗?”

  白袍仙人不在意一笑,气势一收敛,“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会怎么做?”

  掌门咬紧嘴唇一言不发,他平静的心底被突然投入了一颗石子打乱,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转头看向一脸迷惘的白袍仙人。

  白袍仙人此刻的迷惘就像是做了坏事要被发现的小孩,脸上写满了慌张,“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这个人不信命!”

  掌门自顾自地坐下从棋罐捻出枚白色的棋子,慢悠悠地审视棋盘,望向白袍仙人说道:“要不要坐下来咱们两个人杀一局?”

  白袍仙人一撩衣服坐下顺手拿起黑色的棋子,看哪里顺眼就把棋子落在哪里,这盘棋下得极不像话。

  白袍仙人按耐不住内心的焦急,问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人选是谁,为什么偏偏会是她?”

  掌门不抬头看他继续认真下棋,轻笑一声道:“换作是其他人,你就舍得了吗?”

  白袍仙人心中带着怒火地说:“换作是谁我也舍不得!”

  掌门手里的白子重重一点,这一步棋下得白袍仙人不知所云,好像是和他一样抛开规矩胡乱下棋,他自顾自地说:“她小的时候受过委屈导致他把自己的内心封闭了,封闭久了也就不知道打开的方法了导致她心境澄明,现在的她是一个很纯粹的人,在和贵妃的庇护下可以随意做自己喜欢的事没有任何利益能打动她,她对谁都淡薄,心中没有执念,所以不管练到什么境界都不会有心魔。”

  掌门又落下一枚白子,让整个棋局的阵势豁然开朗,他继续一边下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执念就意味着可以到成就巅峰,她与我们不同,我们这些装疯卖傻的,就是为了藏住自己的心魔,有许多人说心魔都是假的不会反噬,他们可太天真了,心魔就住在心里稍有不慎就害了自己。”

  掌门有意点醒他,希望能够让荷湘子变得有血有肉过上带着色彩的生活,这小姑娘从小就命苦,怎么能再因为他们两人而被送到那个地方?

  白袍仙人想起那个刚入门的那些后辈,遇到危险跑得比谁都快,别说杀人了,过年杀猪一个个都脸色发白连腿发软,而荷湘子和他们的心性完全不同,所有任务她都可以完美无缺的按照规定完成,她什么都好,就有点不一个活生生的人。

  路上唐安逐一检查自己有没有忘带的东西,抬头对着外面赶马车的林怀瑾问道:“师父的师父还没有去世吗?”

  林怀瑾稍作思索回答道:“我刚入门的时候,听说已经入土为安了,又过了两年,听说师父的师父身康体健,实在是魔幻。”

  唐安不解地问道:“死而复生?”

  “或许吧,那个人实在是过于神秘,大概是因为认识他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所以你无从获取他的信息。”

  唐安摇头道:“不一定。”

  林怀瑾猛地勒缰绳转头认真地看着唐安说道:“你想起了谁?”

  唐安笑着说:“桃源古城的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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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公子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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