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当初一走了之留下了许多谜团还没有解开,柳一木明是他心中的白月光,她惨死之后竟然不闻不问,反而安心在戏台上继续唱着王侯将相的曲子,一天都不停歇。
一说到听戏叶佳佳的精神头就起来了,马车早早的就停在了周府的门外。
雪尘早上出门买早点的时候看到叶佳佳冲她挥手,吓得她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篮子跑向唐安的房间,一把掀开唐安的被子使劲摇晃唐安,道:“小姐,您是不是和叶家大小姐约好了要出门做些什么?您快点起来呀!人家都在门口等你了,你怎么还在睡觉?”
唐安听到叶佳佳在门口等她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睡过头了,迷迷糊糊的拉过旁边的衣服就披在身上,睁眼看到外面还是朦胧的天色,起初还以为是自己没有清醒,雪尘用凉毛巾糊在自己的脸上时,清醒地知道现在天还没有亮。
穿戴整齐的唐安一上马车就看到了丰富的早餐,基本上把整个京城有名的早点都给买齐了,唐安跃跃欲试的说道:“哦,你特意把马车拉到这里来让我吃个早餐的?”
马车缓缓行驶,叶佳佳笑着递给她一双筷子,佯装嫌弃道:“你想的倒是挺美,不是请你来吃早餐的,是拉你去看戏的。”
唐安不解地看着叶佳佳道:“孔雀的戏,下午才开锣呢,我们去这么早能看到什么?”
叶佳佳眨眨眼道:“等一会儿,到了目的地你就知道我们今天要看什么戏,保管让你震惊的合不拢嘴。”
马车没行驶多久就在一处路边停下,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在唐安惊讶的目光下林怀瑾上车了。
唐安停下手中的筷子,震惊的看着林怀瑾问道:“该不会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看戏吧?”
林怀瑾不客气的接过叶佳佳递过来的筷子,淡淡道:“这戏就是我组的局,你说呢?”
唐安诧异的问道:“这几天基本上咱们两个人都粘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时间去组一场戏?再说了,你组一场戏为什么要瞒着我?该不会是这场戏和我有关吧?”
林怀瑾不置可否继续吃饭,唐安拍了拍旁边的叶佳佳问道:“这个消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叶佳佳一摊手无辜的说:“你可休想把这件事赖到我身上,我可没有瞒而不报,我也是昨天晚上刚刚知道这场好戏,这不一大清早就来接你一起去看。”
唐安单手撑脸,郁闷的摆弄着盘子里的云吞,叹气道:“我现在可算是上了贼船了,我连去干嘛都不知道就傻傻的跟了过来,这要是以后你们把我卖了我还要帮着你们数钱。”
叶佳佳笑着道:“这你可纯属是多虑了,卖你才值几个钱呀,要卖也是卖林怀瑾一个人,把你和他捆绑销售还降了价钱。”
唐安冷哼一声继续吃饭。
马车又一次稳稳的停了下来,这一次上来的是一身紫袍的段潇然。
林怀瑾嫌弃的看着段潇然说道:“都跟你说了是去看场好戏,怎么还穿的这般显眼?”
段潇然淡淡道:“我一向都是这么穿。”
唐安看着段潇然的衣服点头,对着叶佳佳认真道:“这下叶佳佳可高兴了,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值钱,带上这身衣服捆绑销售应该值老鼻子钱了!”
听得云里雾里的段潇然问道:“啊?”
林怀瑾放下手中的粥,细心解答道:“叶佳佳准备开着这辆车然后我们几个人都给卖了,唯独把唐安带回去。”
段潇然吃醋的看着叶佳佳道:“为什么?”
叶佳佳一本正经的指着唐安道:“你自己也经常和那些地下交易打交道,你看看她值几个钱?”
段潇然认真地端详后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唐安怒吼道:“什么叫这还差不多?我怎么也是一个大活人?肯定会值点钱的好不好?”
林怀瑾拿过桌子上所有的筷子展示给唐安看,认真道:“假如这些筷子全都是金条,那这些金条都不够买一个我,也不够买一个王爷,更别提惹上叶家军这个大麻烦,但是只要拿出其中一根就可以换一个你,甚至还能再送两个杂役。”
唐安扭过头拒绝接受知识,“怪不得我每次都是他们刺杀的目标,原来是看中了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引起什么天大的轰动,他们还真是挑软柿子捏!”
叶佳佳递给唐安一个苹果,正端着的唐安扭头不去理会她的苹果,叶佳佳转手就递给了旁边的段潇然,对着唐安说道:“某种方面来说你也可以比我值钱一点。”
唐安立刻回头看着叶佳佳好奇的问道:“从哪种方面来说?”
叶佳佳若有所思道:“你现在不也在宫中当画师了,这就说明你的画是值钱的,如果把你的才华拆开和我一起比的话,诶呀,我忘了我背后还有一整个叶家军,对不起,你还是输了。”
唐安被气得差点掀桌而起,双手叉腰不满道:“哼,你的千军万马都是莽夫,哪里比得上我这一个天仙下凡的文化人!”
叶佳佳顺势给唐安一个台阶,“只要你坚持一直画下去,我相信你的画定会大放异彩,等到那个时候你就给我几幅你的画,我大价钱卖出去这样我也算是自主创业成功。”
唐安质问道:“画是我画的,你自主创业了个寂寞?”
叶佳佳瞪着唐安道:“你这是在否认我的价值,你想想你能等到你大放异彩的那一天,其中是不是少不了我对你的帮助,尤其是我对你的鼓励,那简直就是不可或缺!”
林怀瑾憋笑对段潇然道:“未来有一天你大放异彩了,一定和叶佳佳的鼓励离不开。”
段潇然咋舌道:“我的就是她的,我的成功就是她的成功。”
林怀瑾叹气道:“早知道你出手这么大方,我就按照传试一试了,说不定还能拿到半个亡杀阁。”
段潇然摸了摸林怀瑾的额头道:“是不是前两天亡杀阁那群老东西给你吃了什么怪药?怎么一个劲的净说胡话?你可休想玷污我的清白,就算你心里有我也没用,我心里只有叶佳佳。”
唐安和叶佳佳争得热火朝天一回头就听到段潇然的后两句,一脸震惊的看着林怀瑾问道:“你该不会真的……终究是错付惹!”
林怀瑾一脸疑惑的看着唐安道:“你对我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吗?他说的你也信?”
唐安摇头道:“但我总感觉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林怀瑾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熟悉的这一条路会这么的漫长,原本内心对今天的期待全都化为乌有,现在他只想下车一个人好好静静。
唐安戳了戳林怀瑾沮丧的脸,笑着道:“逗你玩呢,我怎么可能相信他不相信你呢,你可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
林怀瑾维持着自己表面上的高冷,但是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上扬了几分。
马车倏地停了下来,这一次显然不是有人要上来,林怀瑾和段潇然的表情变得严肃,唐安紧紧地握着叶佳佳的手,小声问道:“这是这场戏的一部分还是遇到麻烦了?”
叶佳佳耳语道:“你倒是一点都不笨,这就是这场戏的一部分,我们要见到这场戏的主角了,你要不要猜猜是谁?”
唐安笃定的对答道:“孔雀!”
“答对了。”
昨天夜里他们戏班才到京城,孔雀疲惫不堪地从马车上走下来看着来来往往的家丁把他们的行李搬回戏班,他没有心思理会那些家丁搬东西的时候有没有损坏些什么,他现在累得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他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应声倒在自己的床上。
他躺下没多久他的跟包阿黄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孔雀翻了个身脸对墙一脸不耐烦的说:“我现在就睡下了,不用洗澡也不用换衣服,一切都等到明天早上再说。”
阿黄不依不饶的趴在他的床边小声道:“王爷要我来告诉你一声,今天下午你唱的那出戏林公子和段王爷都会来看,听说还有叶家大小姐和一位宫廷画师,请你务必要把这场戏给唱好了,切莫懈怠。”
孔雀突然坐起来一把拍开阿黄扶着自己的枕边的手,一脸厌恶的说:“你现在就去回话吧,就说一切听从王爷的安排。”
阿黄不屑地瞥了一眼孔雀趾高气昂的走出门外,对着门外的小厮发牢骚道:“不过就是一个唱戏的戏子罢了,有什么好自视清高的,现在看着他一天天不理尘世的样子,指不定私底下干过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好像听说以前还做过小馆馆的头牌。”
他的每一句话都刺痛了孔雀的自尊心,孔雀的手用力的握住洁白的床单显得手整个人愈发的苍白,他从小就明白人言可畏这句话,没有人相信你没做过什么,你仅仅是路过泥潭也会被编排为在泥潭求生,他们大多都不关心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呀,他们只不过是把你作为消遣。
孔雀头疼欲裂却难以入眠,刚刚的那几句话在他的心头翻来覆去的变换着恶心他,他想走出去揪住那个人的领子告诉他自己没做过,可是这样依旧换不来尊重。
窗户纸破了一个洞,月光从那里倾泻出来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地上,孔雀用疲惫的声音说道:林大人还真是一代浪漫才子竟然还到深夜到访,小人实在是不胜受恩感激。”
既然被发现了林怀瑾也不再遮掩直接走了进来,丝毫没有心虚,坦然的坐在桌边为自己沏茶,淡淡道:“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为他做事,你已经为他付出了太多了,现在收手还能留住自己的性命。”
孔雀累得没心思兜圈子,“你们两个龙虎争斗我可不敢参与其中,不管是帮的哪一方都会落的粉身碎骨,反正我已经失去那么多了也不在乎失去自己的命,活着这么无聊倒不如去地底下看看。”
林怀瑾放下茶杯胜券在握的说道:“我可不认为你心里真的这么想,我有一处在城郊的府邸叫竹林安,相信璟王早就告诉过你,明天我在那里等你。”
孔雀对于林怀瑾的话报之一笑,转身竟然一觉到天亮,睡得出乎意料的安心,他自嘲的乔装打扮从戏院的后门走出,看来自己真的不愿意自己为他卖命。
唐安在竹林安的门外看到了穿着素净的孔雀,转身对林怀瑾道:“怪不得一路上我觉得这路线这么熟悉,我们今天要在这里听他唱戏吗?”
“等一会儿我再告诉你。”林怀瑾轻轻地推开竹林安的大门。
院内的梨花都开败了,现在满地都是姹紫嫣红的小花,唐安连蹦带跳的走过石子路去拿出自己尘封已久的扑蝶网,她已经离开竹林安许久了,都差点忘了自己对这个地方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孔雀故意避开叶佳佳,唐安就拉着她到后院去扑蝴蝶,小池塘养了几条普普通通的鲤鱼,不时飞出水面吞食空中的花瓣。
转眼就到了中午,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唐安和叶佳佳无心玩耍,她们坐在新搭好的葡萄架下靠着凉丝丝的水井,叶佳佳递给唐安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嘱咐她收好。
“神神秘秘的,这珠子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唐安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把珠子小心翼翼的放好。
“等你以后有一天用到它的时候就知道。”叶佳佳卖了个关子。
另一边段潇然推开了书房的门,孔雀和林怀瑾有说有笑的走出了竹林安。
吃午饭时林怀瑾才把这件事的原委仔仔细细地告诉了唐安,唐安感慨道:“璟王果然是不得民心,他的手下只要听到摆脱他就能睡一个好觉,真的是积怨已久。”
叶佳佳笑出了声,“你该不会真以为他睡了一个好觉是因为林怀瑾的几句话吧?”
唐安后知后觉的说:“我就说嘛,那有这么巧的事,是你们给她下了药了!不对,果然还是早早的就知道这件事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