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宋泽坐在桌子后面轻轻抿一口杯中的茶,一副气定若闲的样子好像叶将军没有被掳走一样,这让叶佳佳慌乱的心不由得也跟着安定了下来,靠近宋泽小声问道:“我哥呢?”
宋泽平静地说:“去送信的人没有告诉你吗?被敌军绑架走了。”
“我不信,如果他真的被绑架走了,你不可能这么轻松。”叶佳佳不信任地说。
宋泽伸了一个懒腰,若无其事的说:“你要相信你哥,他绝对可以轻松地从敌军军营逃回了,我们不需要担心。”
叶思飞虽然有一身的好武艺,但是敌军的军营也是守卫重重,他一个人单枪匹马,怎么可能穿过一道道险阻,顺利归来呢?这分明就是无稽之谈,却从大名鼎鼎的宋军师嘴里说出来,不得不让人多思虑几分。
“你有几分把握他能逃回来?”叶佳佳试探地问道。
宋泽轻轻一笑道:“十成。”
叶佳佳笑着点了点头,她听懂了宋泽话语间的暗示,这大概是他们商量过后的一个计划,听起来有些铤而走险,但一定是经过他们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战场上哪一个都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有时候不能畏手畏脚,需要果断出击。
唐安听完了叶佳佳的话,心中庆幸的同时还有些愤怒,这么说来,他们急急忙忙地赶回边疆其实就是做出来看的一场戏,她把屁股都快坐成两半的了然后发现消息是假的,的确不需要继续担心了,可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憋屈。
段潇然和林怀瑾一到边疆就不见人影,不禁让唐安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其中的内幕,如果他们知道不告诉自己,那等待着他们的将是雷霆巨怒。
傍晚时分,林怀瑾扶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稳住自己身形和剑法,强打着精神面对前面这一群穷凶恶极之徒,他并不了解这些人的来历和出身,但这些并不能猜到,他并没有想到和他璟王竟然已经到了这般水火不容的地步,他自觉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难道其中有什么误会?
五个穿黑衣服的人把段潇然团团围住,他只能看着旁边受伤的林怀瑾干着急,林怀瑾用剑指着前面穿蓝衣服带着面具腰间还别着的杀手,轻佻地问道:“我想你应该是它们的首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不如摘下面具来交交心?”
她带着面具隐藏自己的面容,穿着宽松的衣服掩盖自己的身形,可即使是这样林怀瑾还是看出来她并不是男子,并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就是给人的感觉。
“无耻之徒,天下皆传你是天下第一君子,我看你这衣冠禽兽配不上这称号,还是早些死了省的再误解大家,动手吧。”她拘谨地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具,身上散发着愤怒的气息。
林怀瑾轻轻的笑了一下:“你们未免也太低估了我的实力,我今日无意恋战想放你们一马,没想到你们不依不饶非上赶着送死,那你们的命我只好收下了。”
林怀瑾在战场上只进攻不防守的方式和这些亡命之徒的一贯作风差不了多少,他们对上甚至可以说是知己碰上知己,林怀瑾甚至可以预见到他们的下一招。
段潇然感觉到林怀瑾身边的气场突然变了,他知道现在是时候了,用剑指向自己前面的杀手,霸道地说:“命令你,现在把路给我让开!”
杀手好似没听见一样往前逼近,段潇然挥剑向前,那位拦路的杀手脖颈蔓延出红色,周边的杀手为之一震,但是依旧还是用剑指着他阻止他,他一跃而起跳出圈外,一个接一个的将这些杀手击倒。
蓝衣服杀手看着段潇然不停的屠杀自己的队员,不由得怒火中烧,瞬间移动到他的背后,将自己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冰冷地问道:“你觉得将他们都杀了,你就能走了吗?”
段潇然用自己的剑将她的刀拨开,不可一世地说:“即使再来一倍的他们,小爷,我今天想走还是能走!”
蓝衣服杀手气急败坏道:“果然宫里养出来的人就是目中无人!你真当这里是你能随便撒野的皇宫吗!这里没有人在乎你是不是皇族!”
段潇然听到她的话微微一笑,这女人恐怕是被别人骗来的替死鬼,他可不是在宫里养大的,这件事虽然谈不上人尽皆知,但是在朝中稍微有些权势的人都知道。
林怀瑾对着段潇然点点头,平静地说道:“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们你的来意,我们既往不咎就放你离开,如果你还是继续执迷不悟下去,那你面临的只有死亡。”
蓝衣服杀手冷笑,就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样,恶狠狠地说:“你觉得你们还能走吗?你们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因为等待着你们的也只有死亡。”
蓝衣服杀手拍拍手,身后的杀手立即一拥而上,林怀瑾握紧自己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向前一步正面迎敌,他和段潇然背贴着背快刀斩乱麻,不多时,地上躺着的就只有那些杀手,他们两个人依旧坚挺的站着。
发觉局势不妙,蓝衣服杀手内心不禁开始有些慌,她抽出自己腰间的竹笛,吹奏了一首林怀瑾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听起来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绝对不是中原地区的曲调。
一曲毕,空旷的荒野上只剩下三个人站着,蓝衣服杀手紧张的看向左右,没有一个援军朝这边来,她也感受不到有人在暗中保护的,看到林怀瑾和段潇然步步紧逼,她的表情由害怕变得狰狞,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大声喊道:“你们这些皇族的走狗,我早就听说林公子和段王爷交好,今日还帮他帮到自己受伤,林公子,我敢冒昧的问一句,你真的觉得他把你当朋友吗?”
蓝衣服杀手嘶吼道:“他心里有着泾渭分明的君臣之别,你以为你是他的朋友,其实你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臣,是万万比不上他尊贵,今日你帮他一次,他是不会记在心里的,他觉得这就是为臣的本分,你被骗了!”
林怀瑾还没有来得及问话,就见蓝衣服的杀手,脖子一歪——死了,从她的口腔中流出浓稠的血液,她早就在自己舌头底下藏了毒药,这下好了,死人就是绝对的守口如瓶。
林怀瑾摘下来蓝衣服杀手的面具问道:“你看看你认识她吗?”
段潇然摇头道:“不认识,见都没有见过,和皇族有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种无名之火我不是第一次见扫了,上一次还是因为某个末流的世子强抢民女名声臭了,连带着我去他的封地的时候也被议论纷纷。”
正当段潇然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从地上躺着的杀手的身上摸出来了一张银票,他笑着递给林怀瑾说道:“你看看这个,这次可真怪不到璟王身上。”
林怀瑾难过那张银票定神一看,上面留的印章是典国的,这一张银票数额不算小,足够一个人悠闲地在典国生活十年,但这些人从面相上来看都是昭国人,估计是被人收买了,被许诺了典国的荣华富贵。
段潇然叹气道:“这样看来,是典国的人最近输了国战,打算买凶杀一个皇族杀杀昭国威风,也好找回在国战上的面子,可以说的通,却存在着一个致命的问题。”
林怀瑾这一张银票折叠好塞进自己的袖子,接话:“这银票藏的不够隐蔽,况且,职业杀手不会把能表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带在身上,一是为了保护自己家人的安全,二是为了保护买凶人的隐私,这银票可以表明买凶人的身份,正经的杀手是不会带在身上,除非是故意为之。”
段潇然无奈地笑着说:“如果我真的是一个纨绔子弟,估计会沾沾自喜信以为真,之后想方设法的去找璟王和典国的麻烦。”
林怀瑾不解道:“那除了他们,究竟还有谁?”
段潇然苦涩地说:“估计还有高高在上的那一位,如果他真的看我不顺眼的话,这的确是他不伤名声,还能除掉我的方法,可我心里却有些愿意相信他不会这么做。”
“我愿意相信你的相信。”林怀瑾安慰道。
两人稍作整顿,段潇然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帮林怀瑾上药,刚刚那几位杀手刀法不错,幸好林怀瑾的二师弟就是玩刀的,他对刀法还是有些了解的,闪的够及时才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口。
“本来想去见见璟王,向他讨教讨教这几日的行为,但现在看来是多余了,回营吧。”林怀瑾把自己高高卷起的袖子拉起来。
段潇然认同的说道:“如今他和你我一样都在前线作战,且不说他出了多少力,只要他愿意上前线,在百姓心里就是一位好王爷,现在去招惹他,平白添一个捣乱的名声不值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