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路林溪三人起了个大早,按照昨晚的安排,路知归单独行事,路林溪和尹长川则再次来到兰月的命案现场。
二人顺着柳俊家的后门,一路走到兰月丧命的地方,站在这里,路林溪凝眸看向柳俊家的方向,“刚才一路走来,这条路都很干净,也没有看到疑似能放凶器的地方,看来兰月真的不是从柳俊家出来。”
凶器是一个不小的石头,这街道上干净,不像能随地捡到大石头的,尹长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这一带人不多,命案又是发生在晚上,所以没有目击者,可有一点很奇怪,这附近也不是没有住人,为何兰月当时没有呼救?”
路林溪从袖中掏出一份地图,这是松花县县城的地图,每次她与哥哥只要接到案子,她第一件事就是买一份当地的简易地图,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她指指地图上他们所在的位置,“这里就是东巷,柳俊家大概在这个位置,这一带比较僻静,每家一个院子,这条路几乎都是对着他们的后门。而且这里住的大抵都是像柳俊这样的单身男子或者像刘员外那样用来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由于人比较少,很多人又是独居,命案发生在子时,很多人应该都已经睡下了吧!有的即使听到动静,也懒得出来看。”
“这倒也是。”尹长川仔细看了一下地图,随即他发现柳俊家前方还有挺长一段路,他指指那条路延伸的方向,“我们顺着这里看看吧!”
“好!”路林溪收起地图,既然来了,就没有轻易回去的道理。
看山跑死马,看地图跑死人,地图上看着短短的一小段路,可走起来,却花了他们不少时间。
“林溪,你看!”走着走着,路林溪还在往一家院子里张望,尹长川已指着路边的一堆乱石提醒她看。
路林溪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户人家的后院门边,一堆石头与枯萎的杂草随意地堆放着,石头有大有小,也看不出是否被人拿过。
路林溪没有细看石头,而是悄悄凑到门边,从门缝里往里张望,尹长川也跟了过来。
路林溪很是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里边的人,尹长川却恰好与她相反,他伸手一推,门“吱”地一声,开了!
路林溪一惊,她扭头惊讶地看着尹长川,上次在丰阳镇,也是他爬墙上屋顶查看,没想到这次他还是这么大胆,不愧是做捕快的。
尹长川被他看得有些不不好意思了,“习惯了,平时查案都是光明正大地进去,刚才一时紧张,忘了!”
看他解释时憨厚的样子,路林溪笑而不语,既然已经推开了,那就大大方方地进去看看好了。
放眼看去,院中一片荒凉,地上连棵草都没有!倒是那一片红泥地和地上的几根棍棒引起了二人的兴趣。
红泥地上,杂乱地分布着一些鞋印,看鞋印大小,应该是有男有女的。
至于棍棒,看粗细,刚好与兰月身上的瘀痕吻合,看来兰月身上的伤就是在这里造成的。
路林溪二人进入院子,站在这里叫了几声,无人回应,看来家里没人。
既然闯了院子,那干脆再闯入屋内看看好了,于是二人在屋内逛了一圈,屋子里的桌椅板凳上都蒙了一层灰,可所有家具摆设都一应俱全,倒像是正经过日子的,这院子是不是刘员外的呢?他与兰月不过就是一场露水情缘,有必要准备得这么细致吗?
院子已没有什么好看的,二人退出院子往来时的方向走。
路林溪在心里想了几种可能性,最后她觉得应该只有一种,“尹大哥,你觉得这会是刘员外的夫人所为吗?”
尹长川道:“据兰月的丫鬟所言,刘员外的夫人善妒,刘员外对兰月应该是上了心的,又是购置院子,又是赎身,他夫人定然会生气嫉妒,然后找人打兰月一顿,这很有可能,一不小心把她打死都有可能,可为何要把她的脸砸烂,总觉得有些不合常理。”
路林溪:“或许是她嫉妒兰月年轻貌美呢?”
尹长川还是不能理解:“那杀了不就好了!”
“嫉妒的女人是很可怕的,她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路林溪说得平静,“现在一切都是推论,我们去找刘员外的夫人聊聊吧!”
——
刘府,会客厅
刘员外的夫人秦氏本不愿见路林溪二人,可当路林溪说出要状告她殴打、谋杀兰月后,她才十分勉强地让他们进了府。
来之前,路林溪二人以为秦氏定已人老珠黄了,可没想打结果恰恰相反,她不过三十出头,身材妖娆,容貌艳丽,虽不再青春靓丽,但也是这个年纪里一朵耀眼的玫瑰花,说她是玫瑰,只因她看人的眼神里仿佛有刺,让人不敢靠近。
秦氏坐在主位上,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看向路林溪的眼神充满了敌意,“你说我殴打,谋杀那个贱人,你有什么证据?”
路林溪全然不在意她的态度,“东巷兰亭苑是刘员外的产业吧?”
“可能吧!”秦氏扭头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道:“我家老爷有的是钱,产业到处都是,东巷那种破烂地,有他的产业也不足为奇。不过这与那贱人的死有什么关系?”
路林溪依旧不瘟不火,“我们在给兰月验尸时发现,她在死之前被人打伤了,而打伤她的凶器,就在兰亭苑的院子里。”
“那又怎么样?”秦氏斜眼瞥着她,“即使院子是我家老爷的,但是与我有什么关系,你看看我们刘府,你觉得我会去那种肮脏不堪的地方吗?”
“若你没去,我们也绝不会冤枉你。”对于她的傲慢,尹长川实在看不下去了,“不过殴打兰月的可是活生生的人,只要是人,他们去过东巷,我们只要禀明县太爷,让他派出捕快四处询问,你说我们能不能找到看到看到殴打兰月的人。”
“哼!”秦氏冷哼,“你们也说了,兰月是在院子里被人打的,既是院子,便是私人地方,外人怎么会看到?”
尹长川颔首,他看向秦氏身后的丫鬟,笑道:“夫人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打兰月的人应该有好几个,做这种事的,一般都是让自己人来做,夫人觉得若是你的丫鬟、随从被请到县衙大牢,他们顶得住衙门的严刑逼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