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演戏？
虽然作为顾望舒的粉丝，希望成为和偶像一样的人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顾凯文看着钟楚阳毫无表情的脸，实在是想象不到他如何去演戏。
他略带商量的说到：“出道没问题，不过一定的是演员吗？”
或许可以是其他的，什么歌星之类的，实在是唱的不好也还有后期，可是演戏这种东西，你演成什么样，后期再怎么加工也是无济于事，如果你演技不行的话。
钟楚阳异常坚定的回答：“对，我一定要做演员。”
顾凯文一向拿固执的人没办法，他也最讨厌自己的对手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对他来说这种人好赖不分，靠着自己的想法，只要决定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他摊了摊手：“随你，我顾家一定会把最好的资源全部砸在你的身上，不过结果好坏我就不能保证了。”
钟楚阳当然自己的情况，当一个演员简直是天方夜谭，像是在说一个笑话，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想要拥有过什么，无论结局是什么样的，他只是想试试看，就只是试试。
试试那个为数不多的可能，即使是拿着努力打水漂又怎么样呢？
他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非常想要做成一件事情过，既然有了就得试试看。
钟楚阳觉得如果自己连试试看都做不到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钟楚阳点了点头：“放心，我明白的。”
顾凯文看钟楚阳依旧坚持就没有说什么了，把笔递给了钟楚阳：“不过就算你签了又能怎么样呢？如果我弟弟不签，如果他根本不配合的话，这一切还是于事无补。”
钟楚阳接过笔，坚定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去试试看，顾哥他会同意的。”
顾凯文见钟楚阳这么坚定也不好说些什么丧气的话，但是根据他对自己弟弟的了解，有些事情是他的底线，一个人的有些坚持是不太好改变的。
他估计此次钟楚阳或许会无功而返，本来他也没有报什么希望，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叫两个保镖把他拿下，然后强硬着让顾望舒摁个手印。
生米煮成熟饭了不见得他还会一直拒绝，难不成还真的不要命了？
钟楚阳三下两除二的签下的自己的大名，因为合同是一式两份的，所以他把另外一份也拿了出来，签了自己的名字，随后稍微的理了理。
看着顾凯文微微鞠了一下躬，随即拿着合同的笔走出了书房。
门外一片寂静，也没有顾望舒的身影。
钟楚阳往楼下望了望，依旧没有看见顾望舒的身影。
顾哥，到底去哪儿呢？
他犹豫了一下，突然灵机一动。
他快步走向健身房，抬起手敲了两下门。
果不其然没有一会儿，健身房里面就传来了顾望舒的声音：“进来吧。”
顾望舒正躺在健身房的落地窗旁边，外面还微微有些阳光，洒落在玻璃上，他眯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
钟楚阳微微叹了口气，把笔和合同往身后悄悄挪了挪。
他走到了顾望舒旁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顾哥。”钟楚阳轻声唤着。
顾望舒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你签了吧。”
虽然是疑问句，可回答却是肯定的。
钟楚阳没有回话，身后背着的手，却微微握紧。
顾望舒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钟楚阳回答，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他看着面前的钟楚阳，看见了他背着的手：“手里拿着什么？拿出来给我看看。”
钟楚阳听到这话，连忙把手又收了收，想把合约藏得更好些。
“别藏了，给我看看。”顾望舒伸出手，人长得高还是有一些好处的，比如手长脚也长，他一下子就绕到了钟楚阳的身后，随即把他藏起来的合约一下子就给抢过来了。
果不其然是签好了钟楚阳的名字的合约。
顾望舒随意翻动了一下：“签都签好了啊。”
看完合约上面已经有了钟楚阳的签名，不知道为什么顾望舒的心里面就是觉得有股气，一直在胸口环绕，怎么也去不掉。
他随手把合约扔到了一边：“钟楚阳啊钟楚阳，你到底是图什么呢？你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吗？轻而易举就为了一些莫须有的情绪，把一生都抛出去了吗？”
顾望舒的言语因为自己有些生气，说出来的话也有些针锋相对。
钟楚阳从来没有听过顾望舒对自己是这样的语气，他有点心虚：“顾哥，到现在这个地步，本来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在的，而且这是现今最好的办法……我……”
“我什么我？钟楚阳，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私心，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想想呢？”
“之前你母亲的事情就是这样，你但凡有一点点为自己着想，也不会沦落到那个样子。”
“每次都是一副自己做错了，一副赎罪的样子，钟楚阳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又有什么罪恶需要你这样去付出？”
顾望舒越说越气，他就看不得钟楚阳这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好像自己就是万恶之源，对所有的一切都抱有歉意，无论做什么都像是在赎罪。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也不是赎罪，我只是……”钟楚阳不知道想要怎么说。
他没有想到自己在顾望舒的眼睛里面，竟然是这个样子，赎罪？付出？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对于这件事情，说他没有私心？
怎么可能没有私心，钟楚阳清晰的知道，摆在顾望舒眼前的合约就是他的私心。
能够成为顾望舒的合约爱人，是他最大的私心。
他不敢言语，不敢做声，生怕因为自己这些龌龊的心思，让顾望舒讨厌他。
钟楚阳沉下心来：“顾哥，你为什么不签呢？你知道我是你的粉丝，作为一个粉丝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偶像命悬一线而什么都不做呢？”
“顾哥，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就这样死去，更加做不到你死去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我，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又怎么让我能够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呢？我恐怕会愧疚一辈子，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是……”顾望舒想要反驳。
钟楚阳却抢先一步说：“顾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就是说，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不是二爷爷他们那个时代那样的。”
“可是，且不说现在目前没有办法，就算是真的有办法，万一……万一出现什么差错呢？我们没有第二条第三条命，可以随随便便的实验了，现在的方法是最安全的。”
“顾哥，其实我说的这些你都明白，你也清楚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一纸合约，你一直都是一个那样聪明的人，我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面，你就偏偏要这样子较真呢？”
钟楚阳的问题让顾望舒一下子卡壳了，是啊，明明是现如今最靠谱，对他们两个都好的办法，自己为什么一直在抗拒呢。
除了是因为，早早地知道了钟楚阳的心意，明白了在钟楚阳这一大堆的说辞里面，深藏起来最真实的理由，以外，到底还有什么原因呢？
顾望舒抬头看向了钟楚阳，钟楚阳依旧是那一张略带着面瘫的一张脸，板着一张棺材脸不说，如今还把眉头微微皱起，看起来真是恨不得让人拿个电熨斗，把他的眉间熨平才好。
他心里这一股火气很熟悉，像是似曾相识。
他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在江边看着钟楚阳丝毫不顾自己的手伤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肚子的火气。
他在怨，他在气。
气顾望舒一丁点也不爱惜自己，随意的糟蹋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去好好爱护。
顾望舒一下子就想通了，他到底为什么现在像个一个幼稚鬼一样，明明他是个很理智的人，虽然认死理，但是也是懂得权衡利弊的。
现在这一切都是因为。
他不喜欢钟楚阳这一副对自己丝毫不在乎的样子，即使是因为他，也不可以。
钟楚阳看他许久没有说话，以为是他依旧不想。
钟楚阳叹了口气。
“顾哥，这些天，我很开心。”
“从一开始成为你助理的那一刻我就很开心，到后面你一直陪着我，一直帮助我，这些都让我很开心。”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或许你只是随手一帮，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不剩下多少的温暖。”
“我一直以来都算不上什么强者，也不停的被各种各样的人帮助，有的是因为需要我付出什么，有的是单纯出于自己的善良，和对我的同情。”
“我都很感谢他们，但是他们都和你不一样，你知道为什么嘛？”
钟楚阳的语气平缓又深情，顾望舒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没有答话，甚至不停地想着该说些什么好，转移话题，让钟楚阳避开这个不谈。
但是，钟楚阳并没有想要顾望舒接话，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
“因为，我喜欢你啊。”
他轻快的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像是把一直压在心底的飞鸟，终于放开，他们一下子全部飞了出来，好不畅快。
“其实，也没有我想象之中的那么难以说出口啊。”钟楚阳轻声叹到。
没有鲜花，没有提前打好的腹稿，更加没有让人感动的气氛，这个告白来的实在是有些简陋。
好在，当事人两个人，一个没有想到，一个也没有想要得到什么回应，两个人都不在乎。
顾望舒没有想到钟楚阳竟然会在现在告白，但是早就知道了钟楚阳心意，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吃惊，他伸出手捏一下自己的眉心。
事情越发展越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了，早知道他就一下子把侯悦签好不就完事了吗？自己又是何必呢，现在成了这样，又该怎么说才能完美的把这件事略过去。
他有些心虚：“楚阳，其实我……”
钟楚阳打断了顾望舒：“顾哥，你别说，既然是告白我总要完完整整的走完流程。”
顾望舒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不管这份心意到底能不能得到同样的回报，但是只要是别人真心实意的情感，都值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