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故意来吓本夫人的咯?”邱氏惊魂未定,暗道不好。
席乐哼笑一声,抬手便解了小青的哑穴,道,“也不光如此,还有贵客来访!”
“邱氏你好大的胆子,谋杀夫婿嫁祸仆役,是当本官眼瞎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知府一身狼狈大摇大摆地入内,身后雎珥紧跟。
“知府大人?”邱氏大骇,连忙跪伏于地,想到方才自己所言可能都被听了去,慌忙辩解,“知府大人,您得给民妇做主呐,这贼人夜闯民宅不说,还伤了民妇主仆二人。”
“哼,邱员外此案,案情既已明了,就将这主仆二人收押吧。”
“知府大人,您不能……”
雎珥不容邱氏再作分辩,上前小踱一步,奉承道,“欸?知府大人断案辛苦,这案子既然已经破了,那该收押的就收押,没罪的就赶紧放了,席乐,还不快替大人分忧,将二人给我绑起来。”
“席乐领命。”席乐反应迅速,没有绳子直截扯了被单下来将主仆二人捆绑在一起。
知府大人斜睨了雎珥一眼,“别以为你此时奉承本官几句,本官就会放了你,你们三个的罪,本官还是要定。”
“知府大人,我们帮你断案,这是为您宣扬声名的好事啊,虽多有冒犯,但大人您得往长远的看呐……”
“我乃朝廷命官,你们说打就打,说捆就捆,成何体统?”
“这不是没有办法么?我好好说大人您不肯跟我来啊!”雎珥巧舌如簧,突凑近了知府,悄声说道,“大人,怎么说我们老板也是镇长,您看在这不是什么坏事的份上,也该卖镇长点面子嘛,这两位呀皆是楼里头牌,要是收押了,让咱们老板情何以堪。”
“头牌?”知府冲屋外与屋内各觑了一眼。
这知府好色是整个桃花镇都知道的事儿,雎珥以为他这是对男色有了什么心思,笑得更为狡黠,道:“过后啊,大人常来花间祠,小的叫他俩陪您喝花酒。”
“咳!”知府咽了口唾沫,离远了些雎珥说道,“本官不好这口。”
“是,那小的押送犯人,护送您回衙门,咱们楼里的姑娘也都国色天香,大人常来啊……”雎珥说尽了好话。
知府虽脸色不佳,卖着玉桃花几分面子,也只有作罢,“行了,回衙门。”
“得嘞,席乐快点!”
“你倒是过来搭把手!”席乐将二人捆得严严实实,更是再度封了二人哑穴,白念起久久候在门口,不曾发话,也不曾参与,直到他们了解了才慵懒地动了动身子与他二人一道离开。
三人将邱氏以及知府送到衙门已近子时,街上荒芜人烟,两道的灯笼齐齐照着三人拉长的身影。
“总算了了一件事,果然还是外头有意思。”
“外头?这里头是哪?”席乐问道。
雎珥但笑不语,这里头嘛,自然是不能为人知的笼里头。
“哎,我们三个经历了这事儿,也算是有不浅的交情了吧,要不我们桃园三结义如何?”
“不熟。”白念起简短二字打断雎珥臆想。
“白念起!”雎珥发嗔,不自觉间露出了几分娇态。
白念起瞥她一眼,悠悠道,“有事念起公子,无事白念起。”
“还不是你太过分了!”
旁边的席乐受不住了,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嘶,雎珥,我说你一个男人家为何学着女子撒娇呢?”
“我有吗?”
“你同我是没有,和白兄,有!”席乐如实道。
雎珥脸立即烧了起来,拧了席乐一胳膊,“你别乱说,我堂堂男子汉,怎会对男人撒娇,我又不喜男倌,我那是跟念起公子套近乎。”
“是吧,念起公子?”雎珥又过去撞了白念起一胳膊,白念起含有深意一笑,似能看破雎珥心底的小九九一般,然嘴上却只轻“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那看来我也得与白兄近乎近乎了。”席乐走着,绕过雎珥到了白念起身侧。
雎珥看他俩的眼神愈发怪异,道,“我早觉得席乐你看念起公子的眼神不对,你该不是断袖吧?”
“噗……”席乐喷笑出声,“我们那是君子之交,你懂什么?”
“嘁,你也不看念起公子愿不愿意!”
“倒是无妨,却不知席公子从何处来?”
“我呢,原是个捕快。”席乐抱剑,说起往事风轻云淡,“前几年因一桩冤案而入狱,幸得贵人相救,此次也是恰好路过桃花镇,因镇上其他客栈都客满,这才进了花间祠。”
“如此……”白念起若有所思,“席公子精通易容,剑术也不赖,甚至略通暗器,也算少有了。”
“害!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倒是念起公子,虽为男倌,却让人看不透啊?”席乐话语间绕有深意。
白念起会心一笑,淡淡答道,“我不过以色侍人之人。”
“喂,你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雎珥在侧,半句话也插不上,无端生了些许恼意,加紧了步伐把他二人抛之身后。
“念起公子可知雎珥的来历?”
白念起摇头,“并不知。”
“你就不好奇么?”席乐再问。
白念起看着前头雎珥的身影,眼底掠过一丝茫然,只道,“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这时偏偏雎珥嚷了一声,迅速提了步子往花间祠门口跑去,“你们快来,这有个姑娘!”
白念起与席乐双双过去,果见一女子身着白底绡花的褶裙倒在门口,清丽的脸庞沾着污秽。
“这哪来的女子?”席乐问道。
“我怎知道啊,你还不快过来把人抱进屋去!”雎珥催促,扶起了女子的上半身。
席乐指了指自己,“我?为何叫我?”
“不是你是谁啊,念起公子怎能做体力活?”雎珥义正言辞地道,那一点点作祟的不可说的小心思只在心扉悄悄溜过。
“是啊,我怎能做体力活?”白念起勾起唇角,在旁应承。
席乐只有认栽,挽了袖子去将那女子抱起入内。
“暂且将她安置在后院我屋子旁边吧。”雎珥冲席乐的背影知会,自个儿入了屋子却又倒退回来,一转身额头恰撞在了白念起胸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