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功夫,褚羡卿就被孟世之反压在了墙壁上。女孩子白皙的清冷脸蛋上染上了绯意,她立刻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孟世之腾出垂在身侧的左手,一把将褚羡卿的手挪开,然后紧紧地扣住,双手推至头顶。
褚羡卿感受着孟世之温热的气息,睫毛不住地颤动着。二人鼻尖相触,孟世之却迟迟没有吻下去。
“换气学会了吗?”少年眸光清澈,问得很认真。
“当然。”褚羡卿勾起唇角,不甘示弱道。
孟世之淡笑不语,就在他要吻下去的那一瞬间,褚羡卿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铃声大作。
孟世之立刻松开了褚羡卿的双手,帮她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接电话吧。”
“嗯。”褚羡卿有些疑惑,每次这个点打来的电话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她心里隐隐不安。
褚羡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爸爸打来的电话。
“爸爸,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卿卿,你外公他病危了!在苏城707解放军医院!”褚天恒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褚羡卿只觉得脑子“唰”的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见,耳朵里充斥着“嗡嗡嗡”的声音。她似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五指僵硬,连手机都没有拿稳。
孟世之捡起褚羡卿的手机,一把将她圈进怀中:“发生什么事了?”
褚羡卿浑身发冷:“我外公病危了,我要立刻去苏城……”说着,她的眼底已经一片湿润。
“我陪你去,走!”褚羡卿的手冰凉刺骨,孟世之紧紧握着将她拉出了房间。
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订下了最快一班飞往苏城的机票,好在魔都和苏城相距不远,褚羡卿和孟世之在当晚十一点多顺利落地。
医院内浓重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细长狭窄的通道尽头闪烁着刺眼的红灯。褚羡卿强忍着眼泪,脑子里已是一团乱麻。
那是最疼爱她的外公啊,她本想着这段时间回去看他的……
孟世之心疼地揽着褚羡卿,他知道对她来说此时此刻所有的安慰都显得太过苍白,他只能握紧她的手,站在她身旁陪她一起面对。
“舅舅!”褚羡卿远远地看到了站在ICU病房外的纪元生,连忙摘下口罩,小跑了过去。
“卿卿!你怎么来了?”纪元生听到声音后倏地抬起头,没想到许久未见的外甥女居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因为老爷子的事情忙得心力交瘁,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脸色差得吓人。
“外公怎么样了?”褚羡卿四肢冰凉,勉强让理智渐渐回笼。
纪元生长叹了一口气:“今天刚做完开颅手术,我已经让你外婆和你小舅他们一家回去休息了,这几天大家都累坏了。”
老爷子得的是脑癌,恶性肿瘤直径已经长至十三公分,压迫了脑部神经,并且开始扩散。
孟世之走上前,站在了褚羡卿身旁,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舅舅好。”
纪元生这才注意到和外甥女一同前来的年轻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点点头:“你好。”他随即转头问向褚羡卿,“这位是?”
褚羡卿拭去眸中的眼泪,牵住了孟世之的手:“我男朋友。”
纪元生了然,并未多问,温和地问道:“你们连夜赶过来,也累了吧。”
“不累,我想看看外公。”褚羡卿连连摇头,表情恳切。
“你外公他现在还在ICU病房,我们进不去,只能等他转入普通病房之后才可以探视。”纪元生转过身,透过玻璃望向了病房内的老爷子。
老爷子身上插满了管子,病床周围都是治疗仪器,他带着氧气面罩,依旧陷入昏迷,迟迟不见转醒的迹象。
褚羡卿看着眼前这一幕,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那个慈祥温和的老者,一身书卷气的老者,教她下棋画画的老者,此时此刻竟躺在了病床上,头部缠满了绷带,正遭受着莫大的痛苦。
纪元生看外甥女哭得这么伤心,自己也是鼻子一酸,只能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卿卿,外公手术还算成功,不要太担心。”
“舅舅,外公的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一直站在一旁的孟世之皱着眉,开口问道。
“恶性,十三公分,而且癌细胞已经扩散。”纪元生的心情很沉重,老爷子的主治医师一早就告诉他们老爷子的病情很凶险,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孟世之眸光深邃,他将褚羡卿拥入怀中,把她的脑袋按进自己胸口:“不要憋着。别担心,我或许有办法,过会儿就联系我爸。”
他胸前的布料已被褚羡卿的眼泪打湿,遇到至亲至爱的事情,她这副冷若冰霜的面具也被彻底摘掉了,转而露出了最柔软脆弱的一面。
孟世之的父亲孟从新是国内外都享有盛誉的顶尖神经外科专家,多少疑难病例在他手下得到了解决方案,医学圣手并非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