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柒瞠目结舌，这……什么情况？
没这么巧吧！
小片刻的尴尬沉默，白柒吞了口口水，不敢相信地淡定道：“霁儿，你把人家葵水都给吓出来了？”
“哥哥，我…她…”
“别…别说了，哈哈…”
白柒实在忍不住了，这都是什么仇什么怨呐！上回捡到月的时候就来了葵水，怎地这回自家孩子也能如此幸运？
孽缘呐！
半响，没有一句整话，最后在苍霁的落荒而逃中，白柒终于停止了他取笑的声音。
小姑娘这可怜见的，白着个小脸冒着冷汗，本就少的衣裳被着鲜红一染，便显得更加单薄了。
“来人，送月姑娘回去。”
声音空远，悠然回荡，传遍了整栋楼，却只有楼中妖能听到，并不影响客人的休息。
应声而来的是花有颜，但实际上白柒喊的是黄金屋，所以花有颜一进门，面对的压力实在不小。
白柒一边眉头挑起，不满的神色不言而喻，“小黄呢？”
“后门来了一档生意，情况有些特殊，黄掌柜的亲自过去接了。”花有颜解释道。
“这后门的生意不是许久没做了？怎地今日又忽然接了？”
“情况特殊，黄掌柜怀疑，与近日城中各大金主自杀有关。”
白柒冷哼一声，极其轻蔑道：“呵呵，据我所知，那些自杀的凡人也是该死的，不是搞些假冒伪劣产品就是骗百姓的钱，死一人救百人，也是大恩大德了，照我说啊，他们的钱，咱不赚也罢。”
花有颜也没法儿多说，只能在一旁陪笑。
“行吧，闲着也是闲着，你把这丫头送回房去，找人好生伺候着，我去后门晃晃。”
他倒是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特殊的人物！
两息功夫后，白衣白发的白柒不声不响落在黄金屋的身后，瞳孔空洞地望着黄金屋身前正喜笑颜开点钱的人，活脱脱一副勾人魂魄的恶鬼模样。
后门中一妖两人，完全没有发现白柒的到来。
“黄掌柜的，这可是个黄花大闺女，虽说是破了相，但好在这卖相独特，五百两银子，绝对不会让您亏本！”
白柒心中暗笑，这人莫不是想钱想疯了？跟一只貔貅谈价格，他没给你整个吞进去毛都不给你剩就是好事儿了。
果然，黄金屋笑了一声，却说出了一个让白柒十分纳闷的价格，“五两银子，只少不多，你看着办！”
白柒的目光忍不住瞟向那姑娘，双眼比他还空洞，活像是被人抽了魂魄，脸上还缺了一块脸皮子，就这……还值五两银子？
貔貅啊！
你变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对于黄金屋的话，那人没有半分怀疑，临江仙黄掌柜的做事儿说话，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五两银子……虽说是少了些，但其他楼子一看这破了相，直接连收都不肯收。
五两……有总比没有好啊！
左思右想后，那人一咬牙，便点头答应了。
黄金屋也不多言，掏出钱袋子便丢进那人手中，一手交钱，一手取货。
点完钱后，那人抬头一看，刚好看到白柒对他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白柒无奈耸耸肩，这人也太不禁吓了。
不成想，就连黄金屋转身见到白柒的那一刻，竟然都妖魂都颤了颤。
白柒眉头一皱，他如今的模样真有如此丑陋？但还是忍不住嘲笑道：“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小黄仙儿你莫不是背着我在偷偷找下家，才会被我吓成这个样子？”
黄金屋定了定神，用一种几乎是痴情傻男的口吻道：“楼主，这话您可就说错了，我是惊叹于您这绝美的身体与无可挑剔的脸蛋，每次一见之便忍不住妖魂动荡。”
“呵呵”，脸皮真够厚的！
不过对于黄金屋的态度，白柒还是十分满意的，做掌柜的，风里来雨里去源源不断跟人打交道，有时候确实需要脸皮厚些才能解决问题，在这点上，黄金屋可谓是继承了他优良的传统！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妖不要脸，那可不得三界六道里横着走了！
白柒没跟黄金屋扯太多话题，直接上重点，捻着那姑娘的下巴仔细研究了一番，纳闷道：“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黄金屋道：“来时便是这个样子，倒像是失了魂魄，但是与她身上有一股味道，是那些金主们自杀后身上遗留的味道。”
黄金屋随意一答，但白柒却抓住了重点。
“哦？这么说……那些金主们死后，我家黄仙儿还亲自登门拜访了一番？”
黄金屋眼眸一动，像是十分无奈，“楼里大量金主的缺失，有段时间甚至造成了开销问题，又因为死的大多是临江仙的常客，所以在城内谣言也层出不穷，给楼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白柒眉头拧成一团，这些事，他还真不知道，别说那段时间他正在沉睡中，便是他醒着……如果没有那道士来撞门，许多事他也是注意不到的。
但他没想到，这半年来……楼里竟然过得这般艰难！
顿了顿，黄金屋继续道：“若不是这半年金兄力挽狂澜，月的唱功也逐渐成形……”
后面再没话，但白柒知道黄金屋想说什么。
“那你再说说，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京兆府的结果是自杀，但纳兰大人与我都知道不是，我曾调查过他们生前所遇人与所做事，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并没有自杀倾向。”
白柒白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他们不是自杀的，所以才会问他啊！
黄金屋被白柒看得十分不自然，“咳咳，我去看过他们的尸体，除去与相同的独特气味外，他们都失去了魂，更像是在梦中，神竭力尽而死。”
白柒一边眉头挑得更高，“你是说，这长安城中，有人或妖修炼采补之术，而且采补的对象是男人？所以这采补人，应该是个女人……那你说说这姑娘又是怎么回事儿？”
“她为女子，恐怕也是她此时还活着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