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步伐静悄悄的,像是生怕打扰了床上那人的安静一般,巴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压缩到最小,直到缩无可缩,才慢吞吞地挪了过来。
“哥哥……”苍霁轻声道,待白柒终于抬眸朝他望去时,他才软软糯糯地继续道,“我…我洗好了。”
果然,这话音刚落,白柒眸底的那道暴躁之色便瞬间消为惊喜,洗好了?然后呢?
接下来莫不是让他为所欲为不成?
但白柒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他怎么会因为苍霁这一句软糯糯的话便对他缓下神色来,面上依旧是那道严肃之色,装作不理睬之色。
俗话说得好,小打小闹乃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床头吵架床尾和的道理可不是白得来的。
苍霁见白柒依旧没有反应,神色更是软下去几分,连身体也离白柒更是近了些,声音软柔柔的,又唤了一声,“哥哥……”
不行了,都这样了白柒还怎么能再忍得下去,本为弱势的白柒一下子便反扑了上去,直到这时……他才将苍霁的样貌看了个全透。
只见那素色的薄衣轻裳欲落未落,湿润的黑发半斜在他的肩头……偏生那素衣系带的位置太过落后,导致大片的流鼻血画面映照在眼中。
白柒只得心道一句……完了,是真完了。
这还有谁能够忍得住?
他原本还想着细水长流的轻撩慢拨,却没有想到是这番让人激动人心的画面,让人如何能忍得下来……他要是能忍得下来,那他还是白柒吗?
床上的人儿早已经被他吓得连一动也不敢动,怯生生地望着他,倒多出几分柔弱之感,却是更加的撩动人心。
白柒哑着嗓子贴近苍霁的耳边:“你…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苍霁眨了眨眼睛,看向他的眼神更是无辜,脸色却是更加得红润许多出来,他总不能说……他这是特意前来献身的吧?
他刚才还在沐浴的时候就在想,一个轻微的亲昵举动便能够让他回忆起过往,那要是他们两能够做一些更加亲密的举动,那是不是……他说不定就能一次性想起来呢?
对于白柒,他什么都愿意去尝试,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当真正面对上白柒时,他却又是这般怂得不成个样子!!
但既然是他决定的事情,那便是不能轻言放弃,仅是在内心做过短暂的挣扎之后,苍霁便彻底的释放开来,“哥哥,你喜欢吗?”
“轰隆”一下,白柒的心被他所击中了。
他忽然明白过来了,苍霁这就是来献身的,不存在什么勾引的问题,而是他赤裸裸的就是过来献身的,至于为了什么……除了恢复记忆,白柒找不到其他的借口。
但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哪怕是对方已经忘记两人过去的一切,那他也要两人的关系循序渐进,到哪一步便做哪一步的事儿才可以,而是不带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性,纯粹是爱情的升华。
沉默良久,白柒才缓缓开口道:“哥哥很喜欢。”
“累了好些天了,有些困了,陪我睡会儿?”
苍霁木讷地点了点头,迎接下一刻暴风雪的到来,却是良久的宁静。
待他再转头望去时,却是发现白柒抱着睡在了床里面,再是没有多余的动作,在他的身边睡得安稳又踏实。
苍霁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原本是打了献身的态度过来,却没有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刚开始时,白柒眼中的欲望分明是瞧得真然,怎么后来却是……
他想不通,想着想着……便自然也沉沉睡去。
待他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黑沉下去,再伸手摸向身旁的位置,却发现不知何时离开的人儿,那处地方也早已经变得冰凉。
他竟然能睡得这么死……苍霁气恼自己忽然的放松,却又开始担心白柒跑去了哪里,他的身体不好,可再是经不起任何的折腾……
匆匆忙忙地起身之后,苍霁直接来到船头寻找白柒……不是他看到白柒在此处,而是他直觉白柒在此处,便径直寻了过来。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
他过去时,白柒正对着天边某一个方向发呆,云方舟已经处于自动驾驶的状态,慢慢悠悠地漂浮在云层之中,潇洒得不像一艘攻击的船来。
夜风中,白柒也只穿了一件薄衣,雪白的发被软风吹得四处飞扬,便是连睫毛都是白色的,如同落了层雪花似的,轻轻翘翘。
苍霁伸手便解下了身上的披风,在白柒正出神之际将披风披在了对方的身上,“哥哥…小心着凉!”
“不妨事儿,我只是想吹吹风,看看风景……”
时立凌云高巧之处,所看风景也格外的不同,将整个凡间的景色尽揽收于眼底,心境也是格外的不同。
此时在白柒的眼中,所观非常景之态,而是从外界袭来的一层黑气,此刻正在慢慢悠悠地浸染这个世界,它想要将这个世界都染成黑色。
这股力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柒不知道,但当他在舒心谷醒来时便感受到凡界的格外不同,仿佛有一个天大的阴谋在靠近,是一个酝酿许久的阴谋。
可是,他却又寻不到出处只知道它们从凡界各地来,向着六道众生奔腾而去。
他所看到的,是这三界六道的大劫难!!!
这件事儿白柒原先还未曾想透只是那日封印时的差错,天经的忽然到来,带着白柒寻觅于世间各处,经历人世间的生老病死,看过凡人恶鬼地狱的苦难后,他忽然有了感悟。
和平时代从来都不需要什么大英雄的降临,因为即使有大英雄他人也不一定会记住……
可是在劫难面前却是大不相同的,劫难面前人人自危,若是有一位能够拯救世间苦难的英雄站出来,那不知会有多少人将他供为菩萨。
所以,天经才找到了自己。
在享乐荣华平静之时,对方能将他打落天海之外,如今到三界大难之时,对方便又想起了他这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