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乖,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我会心疼的。”
“……”苍霁现在真的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掐死眼前这个笑颜如花的男人。
名一也和子都也不约而同的都望向了白柒,没办法,谁让他……长得美又不要脸呢?
白柒却只当看不到两人疑问的眼神,只幽怨的回望着苍霁。
味道、面貌、气息、声音、什么都没改变,可这心却变了,初西的心里,似乎根本没有过他的存在。
但只要还是苍霁,白柒便有把握让他再爱上他。
“苍霁,你不喜欢我叫你夫人,那吾便叫你霁儿可好?”
“……”苍霁无语望青天,能不能派个人来收了这妖孽啊!
天知道他刚才醒来时看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怀里,那男人还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给他造成了多大的恐慌。
这整个不夜城,谁不知道锦阁妙手回春苍霁大夫,最恨他人触碰,特别是……男人。
所以苍霁抬脚便将白柒踢飞了,虽然他并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这才特意出来看看这人死了没!
但显然不如他所料,这人没死,还活的好好的,风度翩翩气质优雅,甚至还比刚才笑的更加灿烂。
“公子爱怎么叫便怎么叫,恕本大夫不再奉陪了。”
“啪”,名一也脑中似乎有什么弦断裂了,他刚还在琢磨眼前这人怎生得这么眼熟,原来,这人便是不夜城有名的大夫——苍霁。
可谁不知道苍霁大夫最厌男人的触碰,不经他同意走进一丈内,那不是纯属找死吗?
这白柒称呼苍霁为夫人也就罢了,他竟然还抱了苍霁……更恐怖的是,都这么久了他竟然没有出任何事?
“呵,这不是名大公子吗?怎么今日有空请本大夫到你府上做客了。”苍霁刚才本抬脚打算离开,却不成想,这名一也竟然莫名其妙的挡住了他,还盯着他看了好半天……这是存心不想让他离开吗?
“不…不是小生…”名一也心里苦啊!他刚才是想要仔细看看苍霁便情不自禁的上前了,哪儿能意识到他挡了苍霁的路。
这回死了,把苍霁给得罪了,这以后若是有个伤痛风寒跌打损伤的,可该如何是好?名一也俊脸皱成一团,看着那笑容灿烂的白柒,尤其不爽。
“本大夫要走,名公子可有意见?”苍霁说着话,眼睛却盯着白柒,仿佛只要白柒有什么动作,他便马上会飞出一脚似的。
“没有没有,苍霁大夫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小生怎敢阻拦。”名一也汗颜,他敢拦他?又不是嫌活的太长了。
白柒打算再次离开,刚一抬脚便又跌进一个熟悉的怀里,这下子,名一也和子都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回可真是…死定了,但苍霁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你就不问问我吗?”
“问你做什么?”苍霁神色古怪,他可不记得自己熟悉的人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你就不问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我问你这些作甚?”
也是,问他作甚?他又不是他心里的谁?刚寻到他时那个陌生的眼神,不就已经说明苍霁现在根本不记得他吗?
可是,白柒不甘心呐!那么多年的记忆,怎能说忘便忘,哪怕有一丝可能,他也想……
半响,白柒恢复以往的风轻云淡,“也罢,天快黑了,我先送你回去。”
苍霁还来不及反驳,便被白柒半抱半拽拉走了,留下竹院门口的主仆两人互相傻眼。
他们竟然看到拒男于千里之外的苍霁大夫和一个男的那么亲密的离开了,而这个男的,还有说有笑的活着……这是不是代表,以后名府若是有什么大症小病,岂不是直接可以找上苍霁了?
“子都,白公子不识得锦阁的路,你去给他们当车夫。”
“是。”
名一也眯着眼睛望着大门的方向,心里不知打的什么坏主意。
然后……
长街上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一粉一白两道绝色的身影穿梭于街道,过往的人们也行注目之礼,两人的后面,子都亦驱亦步的跟着。
对此,白柒早已习以为常,他的容貌天下无双,被人多看个几眼,也是应当的。
一个身穿绿衣的少女和他匆匆擦肩而过,忽然扔了一样东西在烛九阴身上。
白柒脸色风轻云淡,出手迅速准确的接住了那样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支含苞待放的粉色桃花。
“……”他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物甚,却没想到却是桃花,桃花再美,这一千年下来,也看腻了。
正凝然不语,迎面又是一个妖娆婀娜的身影走来,扬手便掷出一只粉白色的花苞,却在砸在肩头上时忽然开始绽放……瞬间被白柒拈住,目光移去,那女子脸颊通红,掩面而逃。
第三次,一个身穿粉衣的少女,面目含羞的走来,手中拈着一支盛开的桃花,丢在白柒的胸口,逃也似的跑开了。
如此一来,第四次、第五次……好不容易快走完那长街,白柒怀里已是大把的桃花。
看来,这辈子还真是和桃花过不去了。
白柒见街边有几位姑娘不停的往这边张望,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忽然有了个主意。
“那边的几位姑娘,你们若只是送我花却不送他,他可是会生气的哦!”
于是,姑娘们瞬间群拥而至围住苍霁,竟把白柒也推搡出来,等人群再散去时,苍霁怀里更是满满当当的桃花,比白柒更是要多出几倍。
白柒瞬间就后悔了,自己怎么就嘴欠非得让那些姑娘给苍送花呢?这回可好,自己的夫人如此受欢迎,他是该高兴?还是高兴?
跟在两人后面的子都面色复杂,有句话他不知是当说还是不当说。
沉思片刻之后,子都吞吞吐吐道:“白公子,这桃花……”
“这桃花怎么了?”
“这桃花是未出阁姑娘们遇到心仪男子时求爱的信物,若男子收了花,那桃花节时便该去桃花树下寻那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
苍霁淡淡笑着,也不着急,慢悠悠的,一字一顿的说着,向是早就等着白柒开口一般,尤其“有情人”三字,说得极重。
“你为何不早说?”这话白柒却是对着身后的子都说的。
“……”子都心里苦,他倒是想说……可看他收花收得那么高兴。
于是,长街的尽头便出现了这样一副景象,一绝色粉衣男子手拿着大把的桃花,每逢一个路人便送一支桃花,无论男女……男的接花后莫名其妙,女的接花后俏脸一红。
半个时辰后,那些个有主无主的桃花,还真被白柒送出去了,连苍霁怀里那满满当当的一大把,也被白柒送了个干净。
苍霁本打着看戏的念头在一旁旁观的,可见到白柒正儿八经给他人送花时,心里却是一阵说不出来的怪异,更具体一点的说是……嫉妒?吃醋?
此念头一出,连苍霁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还没作细想,便被他忙着否认了。
苍霁正低头思索,却忽然感觉怀里似多了个什么东西,回神一看,是一枝开的正灿烂的雪白桃花。
目光移去,那人正一脸笑意绵绵的望着他,还有些讨好的意味?
“这花是我从若水带出来的,特意给你带的。”
“……”苍霁没答话,但手里的花却也没扔掉。
从那条长街离开,天色也已经沉了下来。
三人一路走着,到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儿发生。
从名府到锦阁,他们走了快两个时辰,最终在白柒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苍霁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白柒在锦阁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惹得那锦阁的看门人都连连张望,还以为他是来惹事儿的。
又半个时辰后,白柒终于舍得离开。
两人没在街市上多逗留,一抬脚便直接往名府的方向走去。
“白公子,那边似乎有个人受了伤。”子都指着一棵残花树下的人。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人之命,又与吾何干?”
果然,他的心,够冷。
可不知为何,今日的白柒,总觉得此人该救,但他却不想救。
不多时,两人走到男子的面前。
“这位公子,你……”子都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还没碰到男子的衣服,本来还好好站着的男子,整个人突然开始朝着倒下,很不巧的是,倒下的方向刚好就是子都的位置。
然后……“扑通”一声,某重物落地的声音。
是的,那人还没碰到子都,便被一脚踢飞了。
“噗嗤”一声,某公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人本来还有得救,你这么一踢,伤上加伤……要想活,怕是难了。”
“……”
子都沉默着,默默的走过去将那人扶起,那人苍白着脸微微抬了抬,微睁着美目看了子都一眼,靠在子都的肩上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女人?你……是谁?”
接着双眼一闭,便晕死过去了。
只那么瞬间,子都是真的想将这人一剑穿心,他堂堂七尺爷们,竟然被说成是女人?这人的眼睛都长屁股眼上了吧?
再看看身旁那位笑得花枝乱颤的粉衣公子,子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止想把这人捅死,甚至想将这人丢进粪坑里去。
“哈哈,子都大护卫,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竟然还有做女人的天赋?!”白柒好不容易将笑得快要岔气的自己顺了顺气,便开始调侃子都,这人……果然都是没眼力的啊!
子都闷闷道:“此人已经伤入膏肓没救了。”竟然将他认作了女人,他没将他当场捅死朝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那可不,本来就已经被伤的体无完肤,再加上你那临门一脚,他倒是彻底没救了。”
“……”
伤?
对啊,伤者乃病患也,病患需要什么?
大夫啊!
这一下子,白柒像是抓住了什么头绪似的,让子都拎着那人,明目张胆的“闯进”锦阁里,谁让他心心念念的那人,刚巧是为救苦救难的大夫呢?
再好巧不巧,这刚出门便让让他捡到了一伤患,得来全不费工夫说得便是如此。
夜深了,来得迅速,漆黑异常。
锦阁本是热闹的,只是因着苍霁喜静,阁主便特意为他在锦阁后面建了西苑,让他一人独住。
夜夜笙歌的锦阁总是热闹异常,这一对比西苑便显得有些冷清了,淡淡的月色下,谁也没有注意到有几道身影忽然闪过。
苍霁偷偷看了门外好几眼,在确定没人的时候,便迅速把自己剥了个干净跳进早已备好的浴桶里,想了想,又穿上了一条亵裤,终于放松似的舒了一口气。
没办法,今日遇见的那粉衣男子给他的感觉很不一般,看他的眼神似狼又如虎,虽然亲眼看到那人离开,但这心里……却放心不下。
这一天折腾的疲累,渐渐都在温暖的浴水中放松下来,烛光忽明忽暗,水雾萦萦绕绕,映衬着那雾中男子气质清冷却又秀美异常,引人心驰神往。
此一番美男沐浴图,引来白柒的一记眼刀,子都瞬间背过身去,顺便把那昏迷的男子也往旁边挪了挪,给某公子腾开视野。
半个时辰后,苍霁起身,白柒也终于心满意足的一饱眼福。
月色朦胧,正是与软床相约共枕眠之时,只是……视线微微扫了一眼四周,怎会无端生出一种脊背发凉之感?
“你可曾想我?”突然,一道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粉衣身影从暗处慢慢移步而来,摇曳着绝美的身姿出现在苍霁的眼中……此时此刻,苍霁脑中只有两个字:“妖孽!”
生而为妖,摄人心魄!这么来形容白柒,倒是有几分贬低了他的美貌了。
苍霁先是一愣,正在穿衣的手也停下了,白衣欲落不落的搭在肩头,瞥了一眼白柒,又慢条斯理的穿好衣裳,温言道:“公子难道不知,这世间多无鬼怪,皆因人吓人而失命?!”
“非也非也,喜欢你来不及,我怎舍得一番吓唬!”
“公子若无事便请离开,本大夫准备歇息了。”
这明晃晃的赶人由头,是个人都应该听得出来。
可惜啊!这白柒他偏偏不是个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