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苍霁忽然拍下桌子怒道。
那张与苍霁一般的面容却是一脸得逞的笑容，随意地靠在椅子上，玩味地笑道：“怎么样？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苍霁：“……”
他还从未见过这般无理的要求！
若是哥哥，此时面对这般无理的人会怎么做？
不消片刻后，苍霁便有了答案。
他轻声应道：“好。”
“什么？”那人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苍霁的意思，音调也不禁提高了几分，脸上的表情也更加惊讶。
但这一切在苍霁的眼中，都不及要他的命来得更重要。
他一步步地向那人袭去，速度快得无法让人捕捉，却又刚好能够让人感受到他接近的气息，在那人还未曾反应过来之际，拳头便已经先落到了他的脸上。
对于这张与自己一般的面容，却勾得白柒无法走出梦境的脸，苍霁恨不得将他毁灭。
一拳又一拳……
这是纯粹的武力压迫袭击，让那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地，由着苍霁将他踩在脚下。
待发泄完心中的怒气之后，苍霁的手速才慢慢地停下。事实上，他恨不得马上要了他的性命，可这是白柒的心魔，若是贸然被他人给打破，后果……他无法接受一切对白柒不好的事情发生。
苍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道：“既然你这么热烈的邀请我，那我若是不答应你的这番无极要求就显得实在小气了些，所以……这是我给你的回应。”
此时天色已晚，临江仙的生意正近热闹之时，这后院中便更是没有几人的踪迹，他们说了这番久的话，也没有人发现异常。
可那人却又忽然笑得诡异莫测，仿佛就是在等待着苍霁出手一般，冷笑道：“哦？是吗？那我也送你一份大礼。”
苍霁的脚下不由得一轻，还有一个被他忽略的人。
感受到苍霁脚下的力道减少，那人却也依旧不闪不躲，声音却冷得将要让苍霁堕入冰窖，“我敢保证，这份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
话刚说完，人便已经彻底地晕了过去。
在苍霁的身后，也忽然多出一道熟悉的气息来。
这道气息显得略微急促，像是从什么地方迅速赶过来的一般，连呼吸都还未曾缓和过来。
下一刻，苍霁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无情地抛入空中，再如风筝断线一般缓缓落下，身体多出传来剧烈的疼痛，还掺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温热的液体从身体中流出去。
身痛，不及心凉。
等苍霁再勉强地睁开眼睛时，便看到白柒心疼地抱着怀中的人，手中的灵气一遍又一遍地输送进入那具身体中，眼底的焦急亦没有一丝隐瞒。
心痛吗？
原来，这就是心痛。
大概，是十分痛苦的所在。
半个时辰后，“苍霁”的气息终于渐渐稳定下来，白柒的脸色却是更加阴沉可怕，他将“苍霁”抱在怀里，不敢让人去打扰他一分，所有的温柔都牵系在他一人的身上。
苍霁的身体也被一股力量所束缚，跟随在白柒的身后，不远却也不近。
这时节应当正值盛夏，桥廊中还零落着小片的花香与水渍，这是临江仙中的独特之处，盛夏之时的驱蚊水，听说还是白柒特意研制的。
可是对于现在的苍霁而言，花香水冷，都抵不上白柒阴沉的寒意更加让人心凉。
他想要开口解释，却不知道自己的嘴上何时多了一层透明的封印，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进入竹林后，风更加柔软，还带着林中的清香，也更加地逸静，便是连叶梢上滑落的水滴声都能听个清楚通透。
苍霁被那道力量遗留在竹屋外，安静得让他没有办法发出一点声音，也挣脱不出一丝的反抗之力。
他在等待，等待着白柒最后的宣判。
夜很黑，天上的星辰明亮，雾蒙蒙的，像是被一层薄薄的灰尘所掩盖，不知道天河之中有没有专门为它们清洗尘埃的存在。
苍霁的心，从未如此平静过，神思也溃散开来，不可闻地与刚从竹屋中走出的白柒互相碰撞……然后消失。
他的脸色也更加惨白了几分。
白柒冷冷的声音响起，惊醒了苍霁的恍惚，“说，你是谁派来的？”
声音冰冷，不带有一丝感情。
苍霁却只能苦笑，“我能是谁派来的，我说我本该就站在你身边，拥有你的温柔，你相信吗？”
白柒眉梢挑起，锋利又冷黯，将他说的话自动理解为一种狡辩的存在，心头却忽然一痛，一想起刚才看到苍霁的样子，白柒便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
他恨不得立刻将眼前人千刀万剐，可是苍霁却说，得问清楚事情的来由，不能枉杀了好人。
眼见为实，他都亲眼看到了，他不明白苍霁为什么还会为这人说话，但他希望他听他的，所以他不会动手。
双方的沉默让这件事进入了更加恶性的循环，白柒认为他在刻意地逃避，说白了就是怕死，心中对他的鄙夷也更甚，原本以为是一场好心善缘的白柒，没有想到会是这结果，眸底的冷意更甚几分。
“不说也行，那就让我一个一个慢慢地猜吧。”
“我的仇人不多，这么多年来可以称之为仇人的也就仅他一人，更何况你刚才出手之时，便已经暴露了来历。”
随着问题一个又一个地被抛将出来，白柒忽然道：“你是天道的人吧？”
苍霁的瞳孔微不可觉地放大了一圈，然后又迅速回归正常，却已经被眼尖的白柒捕捉到，“这么说，我猜对了？”
“我以为，经过上次的谈判，天道已经同意了两道的并存。”
“呵……”苍霁轻声笑道，“你觉得这合理吗？”
白柒的冷意顿住，莫测的变化让人看不懂他此时的想法。
“哥哥，这一切来得这般顺利，你就没有想过这是一场被人编织好的美丽梦境吗？”
“五颗灵珠并未集齐，哥哥又是从何过得混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