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鸣叹息了一声,他在叹土难倩的悲哀。
“她果然是被催眠了吧。”
假法师坐在沙发上浑身僵直,看似默认了他的话。
土难这个姓不常见,双鸣昨天拜托谭力宁去调查还有多少人姓土难,很快就查到有一位叫土难雄的催眠师曾在D市某精神病医院就职,在多年前离职后查无音信。
再看土难倩有很严重的精神问题,猜测得到了证实。
土难倩全家失踪,土难雄作为远亲打算收养她,却动了歪心思,强迫土难倩替人作法,他从中获取盈利。
再然后他对还未成年的土难倩产生了非分之想,强迫了她。
原本就有精神问题的土难倩受了刺激病情加重,开始无差别攻击人。
土难雄只好催眠了她,让土难倩认为他才是自己的父亲,并忘记了痛苦的过去。
被催眠的土难倩仍旧在潜意识中觉得哪里不对劲,全家福和她曾经房门上的涂鸦是她十分重要的回忆,一旦动摇催眠就会结束,所以土难雄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把全家福剪了一截,既能避免别人起疑心,也能稳住土难倩。
也是正因如此,土难倩原来房间的房门他也不敢换。
可是她仍旧有攻击倾向,但是只在晚上发作,如果双鸣在晚上给发病的土难倩开了门,那么下场只会和之前消失的那个人一样。
双鸣眯起了眼,“你好大的胆子,让爷跟尸体睡了两天!”
他是真的怒了。
为什么那个房间阳台上会有那么多盆绿萝?
为了藏尸。
那个失踪的人,最后留下不要和土难倩说话的警告,被发病的土难倩分尸。
土难雄怕引起注意会暴露他,于是处理了那个人的尸体,全都藏在了那一阳台无法计数的绿萝中。
双鸣很难想象,那得切成了多少小块,才能装进一盆盆绿萝的泥土里?
“你想让我被土难倩杀掉,所以安排我住在她的对面。”双鸣垂眼看向那杯他一口未动的茶,当他刚来到客厅时,这杯茶就在他的位置放着。
“如果昨天晚上我还没有开门的话,你就准备用另一种办法弄死我了吧。”他戏谑着把茶往一边推了推,眼中是刻骨的寒意。
应该叫土难雄的老头却嗬嗬地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杀你?”
“都到这份上了,说这个还有意思吗。”双鸣神色淡然,“坏就坏在我不该在一开始就说我是谢问颜介绍来的。”
“那个被土难倩杀掉的男人也是谢问颜介绍来的吧,他和谢问颜说了什么看来你是知道了,你害怕事情败露,所以也想把我咔嚓掉。”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土难雄神色终于见了慌张,“把证据拿出来,你说的这些也只是猜测而已。”
双鸣靠在沙发上,神态有些疲倦,“猜测你个头,你不是要证据吗?你现在不妨去那个房间看看花盆被我挖了多少个,总算是找到还没腐烂的证据了。”
这下假法师的脸彻底扭曲,他用怨毒的眼神紧紧盯着双鸣,就好像毒蛇盯着自己的猎物。
“是又怎样,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离开吗?”
双鸣又淡然一笑,又伸手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头。
“谢老师,还有谭先生,你们有何感想?”
“嗯,听到了,听的一清二楚。”
这个透露着疏离冷淡还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是斯文败类谢问颜老师的。
“我会尽快处理。”
这个声音正义感upup,谭力宁先生高举正义大旗。
没错,双鸣建了个他们三个人的小群,刚坐在这沙发上就开始语音通话了。
土难雄神色一怔,愣愣地看着他,“你……”
“谢老师,要不是我真的确定你什么都不知情,就认为你是他的帮凶了。”双鸣摸了摸鼻子,又看向土难雄,难得真心笑了:“防不胜防对不对?”
“一步踏错终身错,正所谓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栽了也实属正常。”双鸣真心实意道。
土难雄神色狰狞,眼中是滔天怒火,他已经不太正常了,原本慈祥的面孔被扭曲成了恶魔。
“你不会好过的,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双鸣,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你一起!”
双鸣既然敢说出来那就早有准备,他拿出了昨天晚上挖花盆的小铲铲,虽然小,但是好在足够锋利。
他手拿铲铲和颜悦色,“无奖竞猜,你是觉得我拿小铲铲敲你比较快,还是阿sir来抓你比较快?”
不过当双鸣看清土难雄手里拿着什么的时候,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老贼也是早有准备,竟然在家准备了一捆炸药!
看来这些年靠土难倩的确赚了个盆满钵溢,连这种违法的东西都能搞到手。
就在他癫狂大笑的时候,土难倩的门缓缓地开了,那个瘦小的少女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悄声无息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我没错!是她自己不要脸勾引了我,要不是我她早就死了!是我给她吃给她喝才能活下来!”他愈来愈癫狂,那疯癫的模样叫人胆战心惊。
双鸣却在这个时候闭上了眼。
土难倩手起刀落,一刀毙命。
土难雄的声音戛然而止,殷红的血液喷射出来,染红了这个不大的客厅,双鸣身上也无法避免。
恶心涌上喉咙,双鸣没忍住,紧闭着眼跪倒在地上开始特吐大吐。
耳边一片吵杂,什么都听不清,也隔绝了手机中谢问颜和谭力宁急切的询问,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一样。
难受,止不住的恶心,到处都是红色。双鸣即使闭上眼都能感觉到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这个老东西该死,他知道,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杀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块冰毛巾轻轻贴在了双鸣脸上。
双鸣舒服了些便抬起了头,眉眼中都是迷茫。
他看到了土难倩,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土难倩。
她是个唇红齿白的清秀少女,可眉宇间的阴郁却挥之不去,和晚上那个可怖的女人判若两人。
“辛苦你了,明天晚上就可以观落阴了。”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听起来总是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