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郁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双鸣的身后,轻轻搂住了他的腰,传达着无言的安慰。
他往后靠了靠,靠住那个令人安心的胸膛,左郁泽也不客气,干脆把他整个人都抱紧了。
看着小尼姑瘦弱的肩膀在无言地抖动,双鸣心里也有些难受,小声问:“是我想的那样吗。”
左郁泽用下巴蹭了蹭他柔软的发顶,喉结动了动,低沉的声音从中溢了出来。
“差不多。”
双鸣抬了抬头,“这个庙也在现实里存在过吗。”
“怪谈基于现实,当然存在过。”左郁泽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一顿。
已经成为白骨的大尼姑,也不知道在最后有没有认可自己的孩子,有没有后悔过杀了自己的骨肉。
双鸣莫名有些低落,“你一开始都全知道吗?大佛后面的尸体是小尼姑的母亲。”
“嗯,知道,但是不能说,说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身后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把他抱得更紧了。
双鸣幽幽叹了声气,没有说话了。
和左郁泽确认之后,双鸣的心情更加复杂了,果然是和他想的八九不离十。
在那个战乱的年代,有个尼姑怀孕了。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也不知道如何打胎,那个男人也一去不回。
大尼姑不知道他是逃了还是死了,但她绝对不可能带着这个孩子,她会被赶出尼姑庵的。
瞒了三个月,到第四个月的时候实在瞒不住了,大尼姑请求了师父的帮助,师父动了恻隐之心,帮她隐瞒了下来,足月之后生下了一个女婴。
尼姑怀孕,不管放在任何时候都是死罪一条,要被世人唾弃的,大尼姑怕了,虽然对旁人都说小尼姑是被捡回来的,可是纸终是包不住火。
大尼姑太害怕了,看着小尼姑一日一日变大,模样也与她越来越像,事情总有一天会败露,到时候被赶出尼姑庵,她又何去何从?
她太害怕了,在一个晚上把自己的女儿带了出去。
小尼姑软软的小手拉着她,眼中都是对她的依赖,她就在这种时候闷死了小尼姑,草草埋在了土里。
山里错综复杂,很少有人会上来,大尼姑本以为自己解脱了,回到尼姑庵却日日夜夜受到了良心的折磨。
她去佛像前诵经,却不敢抬头直视佛像的尊容,她心如刀绞,这时才忆起在自己腹中呆了十个月的小生命让她拥有了什么。
最后大尼姑怀着赎罪的心情服了毒,她死后还想寻求佛祖的庇护,可又无颜面对佛祖,最后选择呆在了佛祖背后等死。
那个佛像后面的小房间也不难解释,大尼姑如何瞒过众人生产料理不足月的胎儿,也许都能在这个小房间里找到解释。
没过多久战乱一路染到了山上的尼姑庵,尼姑们全都逃走了,小尼姑回来时面对着一个空庙。
大尼姑当时也许是太害怕了,没有查看小尼姑有没有真的死,看到她昏过去就草草埋了了是。
没想到这个命大的孩子没有死,不知道怎么在深山里生活了些日子,终于找回了自己长大的尼姑庵。
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小尼姑觉得没关系,她愿意等,妈妈肯定还会回来的。
这一等,就等了不知道多少年。
也许她心中也清楚自己已经已经不能算是活人了,这里也不是原来的尼姑庵,可是她不想离开,她想在这里等。
终于等来了双鸣他们,找到了怪谈的真相。
双鸣只能感叹一声阴差阳错生离死别叫人唏嘘,等是一个多么心酸又包含了无限希望的字眼,虽然情况不同,但是如果是左郁泽的话,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大概,大概再坚持不懈寻找他一年吧,如果找不到的话,他也得学着放下,接受一段新的恋情,开始新的人生……
“你想离开我然后重新开始?”神游天外的双鸣被一声极其不满的冷哼唤了回来,一扭头就看到了左郁泽不善的面色。
双鸣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虽然慌了一秒,但他马上就镇定下来,瞥他一眼,“怎么,如果找不到你的话,你还让我守活寡?做梦。”
左郁泽重重地吻上了他的唇,“只要你现在找到了我,那就没有如果。”
双鸣面上飞过淡淡的薄红,狠狠瞪他一眼,“你看看气氛,能不能改改你那随时随地亲我的毛病。”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双鸣才突然想起好像已经变成石像的小尼姑,发现她捧着她母亲的僧衣一动不动。
双鸣有些担心,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他正在脑海里天人交战,小尼姑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她的声音还是小小的,听起来叫人心疼。
“离开的钥匙在我母亲身上,这衣服里没有,些许是落在大佛后面了,你们去找吧。”
双鸣听了一惊,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左郁泽代替他点了点头,拉着他像后面走去。
“她,她怎么知道她母亲的尸体在哪儿了?”双鸣有些结巴。
左郁泽顺口答道:“怪谈被破解了,自然就知道了。”
他们走过去,发现了一直蜷缩在角落里的林青以,她发现两人瞪大了眼睛,蹦了起来,“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想起来这个女人自从进了怪谈之后一直在状况之外,不帮忙还净添乱,双鸣在心里就给她坐实了宝批龙的身份。
“没什么,结束了,能出去了。”
那扇防盗门又出现了。
林青以飞扑上去,拧了两下把手却发现拧不开,暴躁道:“钥匙,钥匙!没有钥匙,是不是在你们手里?快给我!”
两人都没说什么,双鸣又进了小门一趟,果然在骷髅原本的地方发现了一把小小的钥匙。
他把钥匙攥在手里,刚爬出去,就对上了林青以僵硬扭曲的笑容。
“把,钥匙给我吧,我来开门。”她急切道。
双鸣没理她,而是迟疑了一下去看左郁泽。
“你要走了吗?”他问。
左郁泽慵懒地笑了,“这话不应该我来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