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一章 边疆往事
荷糖糖2020-12-24 23:593,041

  侍卫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得罪眼前这个煞神,战战栗栗地低下头,李信狠狠地皱下眉,强忍下怒气,又开始急匆匆地朝着院内走去。

  剩下侍卫几人站在原地,在风中独自凌乱。

  魏磊依然保留着跌倒在地的姿势,李信刚一踏进来就看到他这副模样,浑身的气没来由地散去,魏磊察觉到有人注视他,抬起头看到李信半是气愤又半是无奈,最终还是向他走来。

  他下意识地往后挪,察觉到李信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意之后停下来,他几乎是手足无措,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摆,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他不敢过多地暴露自己的表情,李信太了解他了,若是让他察觉,那么一切都不妙了。

  好在他面瘫脸,只要克制住面部表情的波动,那么就算是李信,也很难察觉出端倪来,他如是想着。

  李信无奈地长叹息,蹲在他的面前,抬眼直视他,魏磊果然不出他所料,刻意避开他的视线,满身的拘谨,这是几乎没有出现过的状况。

  即使是在初识那段日子,也未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不禁有些挫败,有些阴暗地想,果然就不该让这兔崽子在外面鬼混,现在见惯了灯红酒绿,倒是不愿意搭理起他这个兄弟来了。

  对了,敌国的那个小女孩,听说是叫什么阿昕,难不成是她的缘故,他冷着眉不知道注视了魏磊多久。

  魏磊避开他的视线,心里只盼望他快些走。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微妙,寂静的四周,安静地仿佛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还是李信率先妥协下来,“好了,不闹了,好不好?阿石。”

  魏磊在听到熟悉的昵称之时,眼眶中的泪水险些夺眶而出,他紧紧地咬住下嘴唇,死死地握紧拳头,努力地吸气,回过头依旧恭恭敬敬地跪倒在李信面前,“都是贱民的错,陛下何错之有?”

  李信见他这个样子,眉头皱得更深了,但也深知逼紧了反而不好,缓和自己的语气,起身坐下,斜眤他一眼,“不必多礼,你我之间。”

  “谢陛下。”

  李信已经气得毫无波动了,算了算了,反正都要气个半死,不要计较,不要计较。

  魏磊依旧恭敬地不肯动,李信扶额,“赐坐。”

  魏磊这才战战栗栗地寻最近的椅子坐下,恭恭敬敬地低着头,真的是一副乖得不行的模样。

  李信确实怨怼他抛下他一个人那么多年,但到底是自己一路宠到大的小子,就见不得他一副被人欺负得不行的模样,现在有他护着,谁敢伤他半毫,偏偏这小没良心的还不知道领情,他那些年的确是疏忽了,别家小孩就算是大人没有教,四下的交际之中,也知道情爱之事,偏偏这货,给他养在深宫之中,至今都还纯得和白纸一张。

  李信只得无力地落下心里的大石头,归根结底,都在于他没有教好啊,现在阿石这个模样,他多少占点缘由。

  少年怎么会没有心事,可这小崽子自小就没生长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之中,爹不疼娘不爱,他那些年只顾着教他权谋之术,不免忽略了这层。

  他听到手下回报,找到大公子了,还没来得及欢喜雀跃,下一秒就听闻他家阿石还在外面养了个野女子,顿时就感觉不好了。

  阿石的交际能力并不强,准确来说是压根就不会吧。

  在后宫之中受得欺压多了,久而久之也不愿意和人打交道了。

  他最初就是担心阿石一个人在外面,什么也不会,怕是要遭人毒打,于是派了一批精良的人马跟上,跟随在其左右,不料阿石更直接,他干脆躲进深山老林里,还幸运地找到一间许久没有人住的屋子,一住就是三年,若不是后来突生变故,他大概会一直待在那里。

  他抽空去看过那人,只顾得上远远看上一眼,比之前冷漠地面瘫脸,他有些惊讶,他家阿石会笑了。

  阿石基本上不会在他的面前笑,他本身就不爱笑,一张面瘫脸仿佛是已经固定了,再难做出另外的表情来。

  他远远地看着,便也因此打消了将他强行带回魏国,放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护起来的冲动。

  既然他那般决绝地要走,那就再给你一些时间,到了时间,他自然是会将他带回去的。

  吩咐好隐卫保护好他,他才返回魏国,专心致志地治理先王留下来的残局。

  隐卫时常寄回些关于他的日常的消息来,他批过奏折之后,疲惫之余看到信件上面的描述,这才算感到宽慰。

  皇后的确有一件事情是赌对了的,他不禁不会杀死她的大儿子,反而是倾尽自己的心血去培养他。

  他们二人境遇相同,一个父母早亡,一个父母形同虚设,他第一眼看魏磊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躲不掉了,那是他的劫。

  年少的魏磊怯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明明害怕得在不断颤抖,但依旧坚定地仰起头逼迫自己直视他,努力地挤出笑脸,明明还是一个幼稚得不行的孩童,他却有刹那间的错觉,仿佛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父母突然逝去之后,所有的亲戚都想办法避开他,没有哪个人想凭空多了一个负担,他不怪他们,却也谈不上原谅,那段时间,几乎是他最痛苦的时候,正逢寒冬腊月,父母出门去,不巧碰上流散的敌军,那些人害怕父母去告密,于是杀人灭口。

  他前一晚还是一个受尽宠爱的小孩子,家中虽然不富裕,但依旧是比下有余。

  父母疼爱,他自幼便爱读史书和兵书,常常一看就是从日出到日落,爹娘有时候都担心地来劝慰他,跟他说,儿子,我们不要求你出人头地,你大不可必那么努力。

  一夜之间,他的心判若两人,他流着眼泪,一个人独自地变卖家中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原本那些人见他年纪小,是不愿意和他交换的,但看到他身后那帮子亲戚,到底是心疼他,最终破例收下他的屋子和家中的一些用品,他这才得以让自己的双亲入土为安。

  年幼的他,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也自己知趣,可是年纪太小,没有人愿意收,他颠沛流离了一段时日,把剩下的钱找到稳妥的地方藏起来,和城中的乞丐些打做一团,终日靠着行乞为生。

  受尽白眼和欺凌,那些功课自然也随之落下了。

  后来城中听到有人说,现在朝廷正在招兵买马,他一听,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趁着那些人不备,偷偷找到自己藏钱的地方,好在没有人发现他的秘密,他将里面所剩不多的银两拿出来,去置办了一身还算不错的衣服,将自己浑身打理干净,这才去招兵那里。

  当官的看他身体瘦弱,年纪尚小,起初是不大愿意收他的,好在另一个官兵拦住了他的动作,不知道耳贴耳到底说了什么,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他自己已经被选上了。

  果然那个士兵听了那人说的话,神色放缓了许多,看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坚定,这才点点头。

  征兵很快,没几日,他就已经跟着集结好的新军队一起踏上了去边疆的路程。

  他也没想过,那些乞丐朋友会不会担忧地找他,他满心地想着,自己终于可以为自己的父母报仇了。

  那些流离的士兵,俱是李国人,如今能去边疆杀敌,也算是报了父母之仇。

  于是他每日努力地活着,努力地想要多杀一个人,那样若是有一天不幸要到地府和父母团圆,他也算对得起他们的养育之恩。

  渐渐地,他那些在史书和兵书中学到过的东西派上了用场,好几次死里逢生,让大将军注意到他,他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要到了。

  大将军忠心报过,一生未娶,他又是军中年纪最小的,待他既如长兄又如养父,权谋之术,犹如汪洋大海,他学得尚浅,幸得大将军细心地教导他,将他带在身边,久而久之,他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不同于兵书和史书上的理论,真实的战场要更真实和复杂,一刀一枪,都有可能会改变战局的结局。

  大将军一生都在为大魏殚精竭虑,长期的过度耗费精力,让他本就比同龄人苍老许多,边疆寒冷之地,环境本就恶劣,长期的征战沙场,少不了伤寒病痛,大将军逝去那时,他就陪在左右,大将军苍老地躺在床上,全然没有了平时那副煞神的模样,仿佛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老人,脆弱地拉着他的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大将军将位置传给了他,众人心有不忿,他自己也清楚,那些人心中有怨,行军打仗,让他们心目中的小白脸来接替,实在是难以安稳军心。

  他一言不发地接下这个位置,冷静地构思布局,几场仗打下来,那些人终于是心服口服,自此他的名声也在军中传开和站稳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命运,大概是接替大将军的意志,镇守在这大魏的边界,不让外敌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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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师尊来吃咸鱼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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