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五章 忆往昔
荷糖糖2020-12-28 23:583,025

  那段时间,几乎成了他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日子,年幼时,孤身一人时也没有那种几乎绝望的感觉,他不得不承认,他陪伴那人的那些人,那个人也是以同样的方式在陪伴他,如今他下落不明,他的精神支柱也就因此崩塌。

  他孤寂了太多年,遇见那人才有自己的生活。

  他性情大变,处理起朝政来也从一开始的温和仁政到后来的大刀阔斧,下落不明,他仍然怀有急迫的期望,万一他还活着呢,但转念一想到,那人最后痛苦的模样,心里难免又是一阵剧痛。

  他白日里励精图治,恨不得把全身都投入到批奏折和处理公务上面,夜里就浑浑噩噩,逼迫自己入眠。

  时间久了,朝中的大臣也起了给他搜寻妃嫔的想法,他们打得是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却一一拒绝,理由无非就是他尚且年幼,且大魏目前还存在诸多问题,身为帝王,更应该忧关天下。

  那些大臣换着法子,想往他后宫里塞人。

  不过他拒绝久了,那些人自然也就断了这个心思。

  他日复一日地折磨自己,下属终究看不下去了,他自己请命前往邻国,暗中搜寻大公子的下落。

  邻国的风声过去了,他怀有一丝希望,命人前往。

  日日提心吊胆,渴望有答案传来,却又害怕那个答案并非是他想要的。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下属回信了,他颤抖着双手,险些打不开信件,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信件拆开来,他整颗心跳个不停,既希望又害怕,复杂的心情,他最终还是打开了信件,看到上面硕大的“安”字,几乎是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跳动个不停的心这才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就连第二天丞相当众提出国不可一日无后,他也很难得的没有发怒,他思索之后,还允许了他这一决定。

  至于娶谁为后,他根本不在乎,他想着那人能在邻国那么久,如今他要娶后了,总能将人逼回来吧,若搁六年前,他可以确保他会回来,如今他倒是不敢确定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放出去的鸟儿,泼出去的水,他要有心记着他,就该回来看看,一声不吭抛下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就算了。

  他想了想,总之还是先赌一把吧,赌输了,那就只有他亲自去邻国一趟,将人给绑回来了。

  不料他一番谋划,边缘之地突发鼠疫,危害广泛,大量的流民涌向京城方向,鼠疫不仅没有得到有效控制,反而有肆虐的风险。

  派去镇灾的钦差大臣俱是无望而归,无奈之余,他率领太医院众人亲征,一来可以稳定民心,二来凭借太医院之力,快速许多,民众再也经不起灾害的打击了。

  他一番忙碌,好在最后鼠疫还是得以控制,部下却又来报,发现有大批流民直捣京城方向,他带着救灾物资,一路南下,大量的流民皆以被就地安置好,万万不会出现有暴乱的流民。

  直捣京城方向,看来目的不言而喻,有人趁着朝中无人掌控局势,想要来闹上一闹。

  他整顿好大军,兴师回巢,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吩咐士兵藏匿起来,乔装打扮成普通民众的模样,混进那帮暴民之中,仔细听口音倒是听不出来是外面的人士,看来极有可能是乔装已久,在城外伺机而动。

  他们一群人默不动声,在流民还没有采取措施之前,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时隔不久又会有一批人加入,这也是常态了,于是某日又有人融入进来的时候,他倒也没有多注意,就连那人混进其中他也没有瞧出来。

  这帮“流民”身上是否受鼠疫传染,也未曾可知,太医研发出防控的药丸,他们服用了,当前之要是搞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也好做好准备。

  一众人气势汹汹地赶往京城,不多时就和城门的守卫起了争执,然后趁着暴乱就要往城中攻进去,他一边混在人群之中,一边暗中观察这些人真正的目的。

  不料一转眼就看见某人一脸仇大苦深的模样,那副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了,又欣喜又担忧,吩咐好下属,默不动声地往那人那边挤,趁着人多,他冷不丁从身后朝他一击,顺从地倒进他的怀中,人人都在关心前面的动静,倒是没有人注意起他们后面的小插曲。

  他火急火燎地抱着这人,让太医赶紧诊治,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他也是,居然没有早点发现他,那群流民身份尚未可知,万一他们身上真的带有病,若是不小心给染上了怎么办。

  好在最后什么也没有,虚惊一场,他吩咐太医给人开了些药,将他抱回之前那个院子,这个院子,他经常会来,所以也有吩咐宫人照料着。

  他想他的这些日子,枕在这里的床上,坐在这里的石墩上,就连那墙头不起眼的几个狗洞也让他发现了。

  他命人照料好这人,又急匆匆地回去治理这帮流民,好在这帮人也只是有个贼心没个贼胆,他赶去的时候,现场已经得控,下属将一众人归押,听候发落。

  他将所有事都处理完毕,这才敢放心得回去找那人,算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醒了。

  虽然已经见过了,但是心还是跳得很快,他有很多问题,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脑子里一直都在飞快旋转,不知不觉之间就走到了熟悉的院子。

  这条路,他太熟了,失去这人联系的六年里,他几乎将这条路踏碎,幻想这人会偷偷跑回来看他。

  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他来了无数次,却无一次不是失落而归。

  守候的下属立马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一番动作下来,屋子里的人就是再耳聋也发现他了,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去,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不真实地就仿佛是在做梦。

  他原地呆立了几秒,这才有反应。

  不过相比起他的反应,那人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几乎瞧不出来有丝毫的喜悦,他突然又觉得一盆凉水泼下来了,掩饰住自己所有的情绪,按耐住自己的欢喜。

  这人依旧不咸不淡,鲜少再有在信件里描述的快乐模样,经过那件事以后,他倒再也未曾生出过要将这人再次放走的想法。

  鼠疫已经得到控制,政局又恢复以往,那些大臣又开始逼迫他要娶后的事情,之前一直说的娶后的事,后来因为鼠疫一直被耽搁,按理说,他作为君王,不应该亲自前往边远之地,风险太大,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心怀不轨,他若是在边缘之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受益人是谁不言而喻。

  前脚答应娶后的消息一放出去,后脚就后悔了,正好鼠疫的事爆出来,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算是将这帮人给劝住了。

  他原意就只想将这人逼回来,原本是不报太大希望的,吩咐邻国的下属散布消息,然后自己火急火燎地赶往疫情灾区。

  如今鼠疫得控,他们自然就饶不了他了,国不可一日无后,他们有真心实意,但也免不了怀揣着自己的一些小心思,他们纷纷举荐自己的女儿要来入他这后宫,成为那正宫之主,好在这些人有些内部纠纷,谁人都想把自己女儿送上那个位置,但那个位置就只有一个,没有权势和地位的自然是不敢多想,有些权势和地位的纷纷都觉得那个位置合该是他们的,他们闹起来,他倒是隔墙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

  不过他也不开心,人是给逼回来了,可这不笑就算了,他们两个人怎么还给生分起来了,之前明明面瘫着一张冰脸还知道黏着他的小孩,如今是长大了呀,还知道害羞了?

  他这心中有怨,越看那人一副不快的冰冷模样就忍不住出言怼上几句,怼得多了吧,看到那人一副又要哭了的委屈模样,心里又过意不去。

  他这完全是拿他没办法。

  明明一开始想的就是,只要将这人哄回来,要无所不用其极地将这人绑起来,囚禁起来,让他没有办法再踏出他的领域半步。

  结果真当这人回来了,他却又舍不得了,他下落不明的那些年,他是真心实意地为他开心的,困在这后宫一生,爹不疼娘不爱,有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慢慢变得开心起来。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他好的人。

  所以即便是他已经有了可以不让他走出这个院子的权力,他仍然不愿意拿这种事情去逼迫他。

  他希望他可以快乐,也希望他可以因为他而快乐。

  但无疑,这是一个不太可能的事情。

  有时候活得太清醒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他和那人的未来,他仿佛伸出手就能预见到,可他偏要强求。

  只不过手段还是要软着些来,他也不太愿意一下子将人给逼太急了,虽然时不时该怼怼,该气气,但是该低头就要低头,无他,他总归是拿这个人没有办法的,他完全没有办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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