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恬将柳娉婷扶起，接受她的道歉，握着她的手，算是与她和好。
柳娉婷表面也装作热络模样，喊着容姐姐，两人瞬间姐妹情深。
太后依然冷着脸，她可是宫斗胜利者，这些虚伪的小把戏，全都看得透彻。
柳娉婷这么高傲的人，能来这里向容恬低头认错，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有人背后出谋划策，要么，柳娉婷摸索出了宫斗之法，知进退了。
“柳妃，你说你是受人蛊惑？”
“回太后，却是如此啊！臣妾特地带来春娥来，向太后和容姐姐请罪！”
话毕，柳娉婷再次拜倒，假作啜泣，光打雷不下雨。
韩清勾唇一笑，只要柳娉婷将春娥带进来，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今天正好太后在场，宁殇言就是想护着她，都会顾忌三分，谁也救不了她。
“既然如此，那就带进来看看吧。”
太后懒懒开口，崔嬷嬷对外面挥了挥手，两名宫娥抬着担架进入寝宫。
莲若陪同在侧，经过韩清身边时，特地看了她一眼。
担架放下，除了柳娉婷之外，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樊如是再次悄悄低头，扯了扯韩清的衣袖，低声询问。
“小狐狸，这也是你教的吗，辣手摧花，果然是狠人！”
樊如是又竖起大拇指，韩清更是原地瀑布汗，柳娉婷真下得去手。
之前让她给春娥留半条命，现在看来，分明只给人家留了一口气。
春娥满身血污，若是没有眼珠在转动，俨然就是一个死人。
柳娉婷还不知自己犯了大忌，抬起头来，没等开口，宁殇言就上前一掌甩在她的脸上。清脆的掌声响彻寝宫，柳娉婷一脸懵圈，诧异得看着宁殇言。
“皇上，臣妾……”
“住嘴！我朝以仁德治国，你竟然如此残忍对待身边的宫人，其罪当诛！”
宁殇言指着她，言语狠厉，锐利的目光像无形的利刃，插在柳娉婷的心口。
她的心里满是委屈，看向韩清的时候，韩清却一脸‘我也没料到’的样子。
柳娉婷意识到自己可能中计，粉拳紧握，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皇上，臣妾正是因为仁慈，才放了春娥一条生路啊！”
啪——
这一巴掌比刚才还要重，宁殇言怒视着她，气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仁慈？柳娉婷，枉朕对你宠爱有加，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话毕，宁殇言当即喊来外面的內官，让他们把柳娉婷拖下去，带回春华宫。
即日起，柳娉婷禁足春华宫，没有他的允许，不得将其放出。
另外，春华宫的俸禄减半，小惩大诫，春娥立刻找太医救治，不得有误。
口谕一下，外面的內官立刻冲进寝宫，架起柳娉婷直接拖走。
韩清微微皱眉，又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樊如是紧紧握住玉手。
她回过头，樊如是看着她，严肃地摇摇头。
柳娉婷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为止，韩清沉了一口气，樊如是才松开她的手。太后看着底下几人，越发烦躁，伸手扶了扶额头。
崔嬷嬷立刻会意，声称太后乏了，让众人都退下，别扰了太后的清静。
众人只能行礼告退，宁殇言走在第一个，容恬跟在后面。
宁倾城看向韩清，伤心欲绝得离开，祝元媛连忙跟上，临走还剜了韩清一眼。
春娥被抬去太医院，莲若紧随其侧，寝宫大殿里只剩下韩清和樊如是。
“王爷，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
韩清愤懑得往外走，刚才的气还没消，一时口不择言。
樊如是向来聪明，秒懂了韩清话中的意思，一把捉住她的手腕，逼近一步。
“你的事？你和韩家到底有什么渊源？”
“与你何干？”
韩清猛地抽出手，这个问题樊如是问过好几遍，她被问烦了。
气氛紧张，樊如是一声轻笑化解，脸色也没了刚才的严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太后一根手指都能置你于死地，何必急于一时？”
樊如是话里有话，提醒韩清，现在不是搞大事的好时机，先皇后是敏感话题，太后听了心里不舒服，宁殇言也一样，现在据理力争，无异于以卵击石。
韩清也换上媚笑，伸手整理樊如是的衣领，凑近他的耳畔，吐气如兰。
“我不是君子，小人报仇，从早到晚，王爷还是置身事外得好。”
话毕，韩清转身离开大殿，留给樊如是一道孤傲清丽的背影。
樊如是暗暗叹口气，自己宠的狐狸，爪子再利也得护着。
……
韩清从侧门离开安寿宫，去了太医院，春娥躺在软塌上，奄奄一息。
太医院的人都在忙活，韩清走上前，挡住了春娥的主治太医。
“扈太医，请问她的情况如何？”
“姑娘是哪个宫的人？”
扈太医久居深宫，自然学得了谨慎，不想再发生三年前那样的事。
韩清拿出腰牌，证明自己是春华宫的人，这点小伎俩难不倒她。
和柳娉婷混了这么久，如果连一块腰牌都没有，岂不是白洗脑这么久？
扈太医看到腰牌，连忙让道，将韩清认作春华宫的人。
春娥看到韩清，激动得胡乱动着身体，扯痛了伤口都不曾停下。
“我知道你恨我，今天我来不是要你性命，尽管放心。”
韩清淡然开口，刻意看了扈太医一眼，他连忙转身走开，后宫的事情他不想再参与，不闻不问，是对自己和家人最好的保护。
春娥平静了一些，通红的眼眸依旧死死盯着韩清，干裂的唇艰难开口。
“祝元莺！”
“点子是我出的，但是也得有人听，不是吗？”
韩清伸手为春娥盖好被子，春娥冷眸瞪着她，脸色又白了一些。
此处有纱帘隔着，太医们都在各自忙活，空气中混杂着各种药香。
樊如是的身影在外面走过，韩清并未发现，只是看着春娥。
“是你！是你把我变成这样，我要杀了你！”
春娥非常激动，眼眶红得要滴血，伸手狠狠掐住韩清的脖颈。
樊如是从屏风后看见，惊得连忙上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