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毫不畏惧地看着太后,她要为韩家讨一个公道,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此仇不报,她也无法下去面对家里一百三十口,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宁殇言见此情形,指着韩清,若不是顾虑到太后仁慈,他早就将韩清凌迟了。
“贱婢,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皇兄,请您对她说话客气点!”
宁倾城起身挡在韩清的面前,冷眸中射出一缕寒光,气场强大。
此举仿佛告诉寝宫内的所有人,谁要敢动她一根毫毛,他就翻脸无情。
太后被气得不轻,指着宁倾城,脸都涨红了不少。
“宁倾城,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我保下了。”
宁倾城没有回避太后的目光,反而握住韩清的玉手,引得众人哗然。
韩清看着他坚定的脸,微微皱眉,现在事情严重了。
本来只是她顶撞太后,现在宁倾城一掺和,气氛瞬间变得暧昧。
祝元媛更是冷哼了一声,狠狠剜了韩清一眼,连忙上前维护宁倾城。
“倾城,你在胡说些什么?还不快向母妃和皇兄请罪。我的妹妹自己管教,不劳王爷多费心思——母妃,皇兄,请你们念在倾城……”
“王妃想管教别人的时候,不如先看看自己的品行吧!”
宁倾城冷冷看着祝元媛,对她的厌恶更是浓烈,正眼都不愿给她。
太后被气得咳嗽起来,宁殇言连忙快步上前,拍着她的后背。
崔嬷嬷也跟着上前,忙低声安慰,平复她的情绪。
现场的形势一发不可收拾,韩清狠下心,决定主动摆平。
“七王爷,请您自重,奴婢卑微,不值得您大动肝火。”
韩清抽出手,语气冰冷,丝毫不领情。
虽然他对祝元莺的一片赤诚令她感动,但是如今情势特殊。
“元莺,你……”
宁倾城虎目含情,一脸不解地看着她,心中似乎有什么碎裂开。
他怀念从前,那个充满灵气,对他笑盈盈的女孩。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忽然有了一道鸿沟,很长很深,无法逾越。
韩清深吸一口气,既然做了负心女,就要做到底,否则后患无穷。
“七王爷,论公,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能够得到您的垂怜是奴婢几生几世修来的福气。论私,您是奴婢的姐夫,请您三思,切勿因小失大。”
韩清跪在宁倾城面前,抬眸直视着他,眼里没有丝毫的情愫。
心口有些隐隐作痛,韩清微微皱眉,难道原主的灵魂并未彻底消失?
宁倾城凝视着韩清的美眸,绝望闭眼,珠泪顺着脸庞滚滚而下。
他笑了,笑得浑身微微战栗,双腿更是不由支配地向后倒退。
“七王爷,您没事吧?”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寝宫内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樊如是慢步而来,走到韩清的身边,侧目看向她,温柔一笑。
接着,又看向宁倾城,佯作惊讶的模样。
“七王爷,在下就说休妻不妥,您怎么不听呢?”
“休妻?!”
太后一听,更是提高了音量,对宁倾城更是不满。
宁倾城看向樊如是,眉间一拧,话都说到这份上,如果不承认,反而显得他很怂,反正休妻这件事迟早要说,不如就趁现在直接说出来。
“对,我要休妻!”
宁倾城高声宣布,祝元媛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韩清更是无奈。
休妻很严重,俗话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一旦休妻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
人做好事可能不容易被记住,但是只有做坏事,人们瞬间就记住了。
“倾城,当初是你向朕求娶,婚姻岂能容你如此儿戏!”
宁殇言也是一脸愤怒,借由此事向宁倾城发难,语气都透着冰冷。
韩清暗暗剜了樊如是一眼,本来她都要解决了,现在好了,没完没了了。
祝元媛眼眶唰得红了,直视着宁倾城,声音都变得颤抖。
“王爷,臣妾到底有哪点不好,您要如此对我?!”
宁倾城脸上依然冷漠,连正眼都不给祝元媛一个,韩清微微皱眉。
韩家的事情还没解决,被樊如是这么一搅和,瞬间变成了宁倾城的家庭矛盾。
樊如是仿佛听见她的心声似的,再次看向她,对她挤了挤眼。
韩清丢给他一记白眼,旁边的祝元媛还在哭诉,吵得人脑仁疼。
“住嘴!当初我要娶的根本不是你,而是……”
“七王爷,气话可不能乱说,切勿因为失言,连累身边人。”
樊如是打断他的话,宁倾城欲言又止,看了韩清一眼,只能咬牙不语,刚才只是保护她,太后都要将她拖出去掌嘴,若是要娶她,说不定她连小命都没了。
寝宫外传来嘈杂的声音,韩清余光往外一瞥,差点忘了外面还有柳娉婷。
太后眉头一皱,沉声让崔嬷嬷去把柳娉婷赶走,免得她聒噪烦人。
崔嬷嬷领命去了,外面的吵嚷声更大,柳娉婷叫嚷着要见太后。
还说,自己是诚心来致歉,希望太后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韩清暗暗给容恬递了一个眼神,容恬立刻会意,跪在地上。
“太后,柳妃娘娘想是知道自己错了,我佛慈悲,您就给她一个机会吧。”
“你倒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太后话里有话,看着容恬并无表情,也不知这话中意思是褒是贬。
韩清无奈叹气,柳娉婷闹上来,韩家的事情又得不了了之。
都怪樊如是,唯恐天下不乱,尽给人添乱!
很快,柳娉婷被放进来,扑通一声拜倒在太后面前。
“太后,臣妾自知罪孽深重,特来向容姑娘道歉。”
“你要道歉找她就好,拜我作甚。”
太后面对柳娉婷依然没有好气,柳娉婷不敢再嚣张,只能咬着牙面向容恬,压着心中的火气,佯作诚心悔过的样子,向她道歉。
“容姐姐,只因我受春娥蛊惑,这才对你下了狠手,实在不该!”
柳娉婷皱着眉头,低眉顺眼,作势就要自扇巴掌,容恬连忙上前阻止。
“柳妃娘娘言重了,是容恬言行不慎冲撞您,您罚得对,容恬毫无怨言!”
两人互相谦让,都说是自己的错,樊如是觉得有趣,悄悄凑近韩清一步。
“小狐狸,你比我厉害,咱俩真是蛇鼠一窝。”
樊如是对韩清竖起大拇指,韩清语塞,这是在夸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