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城一脸黯然地看了一眼韩清,才冲祝元媛开了口。
“好好照顾她!”
祝元媛忙向宁倾城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时握住了韩清的手。
韩清看着宁倾城落寞地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内,心中顿生感慨,一位决胜千里之外的将军,手握生杀大权的王爷,在爱情的世界中却也和普通人一样,看来苍天到底还是公平的。
“小妹。”祝元媛伸手掐了一下韩清的脸颊,“在想什么呢?”
韩清被重新拉回到现实中,见祝元媛一脸关切的表情,一股久违的亲情涌上心头,不由得眼眶有些发红,忙做了一个深呼吸,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长姐。”韩清拉住祝元媛的手,“不管到什么时候。”她一脸的真诚,“我们都是好姐妹。”
在祝元莺的记忆中,她和祝元媛的感情并不是很好,虽然现在祝元媛有所改变,但是否是真心悔改,她并不是很清楚,可一想到上一世的亲人都已经被杀害,又怎能不珍惜苍天再次赐予的亲情。
“小妹。”祝元媛一脸慌乱地看着韩清,“你没事吧?”
韩清怕祝元媛看出她的异常,忙满脸堆笑:“当然没事了。”抬头看着天际上的一轮明月,不免又一次勾起了思亲之情,外加上微风中满含着荷花的清香,实在是不想让情绪破坏了如此美景,再加上还要想想下一步的计划,韩清略加沉吟片刻,才微微一笑。“月下青锋伴酒眠,花间只影别双燕。劝君莫把伊人负,欲予将心共婵娟。”
祝长言虽然官衔不高,却是满腹经纶,平常没事的时候就会教导子女填词作诗,虽然难免有附庸风雅之嫌,可却也养成了子女的见识,祝元媛一听韩清的诗句,自然明白其中之意,只不过刚刚宁倾城有所交代,要好好地照顾她,一时之间陷入两难。
韩清自然看的出祝元媛满脸的踌躇,心知她对宁倾城的感情太过深切,以至于都失去了自我,这在无情的帝王家中来说是最危险的境遇。
“最是无情帝王家。”韩清一脸担忧地看着祝元媛,“长姐,我希望你能明白这句话。”
祝元媛长叹了一声:“知道做不到。”
确实在爱情中又有多少人在飞蛾扑火,韩清相信祝元媛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而且经历过上一世的风风雨雨,对于爱情她自诩看的比较通透,正是因为看的透彻,才明白挥剑斩情丝是需要勇气,而不能代劳。
“长姐。”韩清冲祝元媛微微一笑,“我想静静。”
祝元媛早就听出来韩清诗词中的含义,只不过是碍于宁倾城的吩咐,现在见她主动开了口,便点了点头,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荷花宫。
韩清坐在荷花宫内的看台上,在明月的照耀下,看着盛开的荷花,不免想到了曾经在明华宫赏牡丹的情景来,只不过现在已是物是人非,引来一阵唏嘘,随手拾起一块小石子,向池水中丢了过去。
“咕咚!”
水面上一阵涟漪,宛如此时韩清的内心,又拾起一枚石子,正要如法炮制,却听樊如是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小狐狸。”樊如是轻摇着手中折扇,“如花美景怎能破坏呢?”
韩清实在是没有想到一向和宁倾城不和的樊如是竟然会出现在七王府内的荷花宫中。
樊如是一见韩清的表情,便知晓她的疑问,合上折扇,抬眸看着盛开的荷花:“本王是偷偷潜进来的。”
虽然七王府不像深宫,但也戒备森严,樊如是能偷偷潜进来,可见他的深藏不露,只不过韩清却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会在宁倾城的面前一直示弱。
“你有什么目的?”
樊如是抬头看着天际的明月:“深坐不知夜到门,还因初月对冰盆。花光欲隐清无色,叶影犹窥碧一痕。望久疑多窗下泪,思长咏破曲中魂。姿容亦更羞明镜,遮上秋霜看已昏。”
韩清早就见识过樊如是在文学上的造诣,现在他信口拈来的一句七律,虽然有些脂粉气,可也算的上是上上之作,而且看他的表情不像是作假敷衍的作品,心中不免对他另眼相看,正准备附和一首,来打压一下他嚣张的气焰,他却轻摇着折扇开了口。
“小狐狸。”樊如是伸手指着天际的明月,“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情月常圆。”
韩清熟读诗词,对于描写月亮的诗词自然是有所涉猎,而最爱的一副对子,正是樊如是口中所说,顿时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就涌上了心头,正准备开口,却见他轻摇着折扇,压低了声音:“再见!”
韩清本想开口相留,但见宁倾城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之下,向着荷花宫而来,便不由得脱口而出:“小心。”
樊如是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烫,体内无名的冲动涌了上来,忙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了下去,然后冲韩清抿嘴一笑,转身便走。
“姐夫。”韩清挡住宁倾城的去路,“去而复返有什么事吗?”
宁倾城俊脸阴沉,向身后的侍卫一摆手,见侍卫四散而去,才冷哼了一声:“刚刚一不小心跑进来一只畜生。”
韩清又怎不知宁倾城话语中的意思,虽然心中恼怒,但毕竟现在是在七王府,要是和宁倾城发生不快,恐怕得不偿失,便装傻充愣,故作害怕道:“不知可抓住了吗?”
“没有,但本王相信早晚有一天会抓住。”
“我相信。”韩清微微一笑,“姐夫,我有事要求您。”
宁倾城忙满口应承道:“元莺,咱们之间何须用求这个词,有什么事情就说。”
韩清压低了声音:“还请王爷能够保我祝家上下安康。”
“元莺。”宁倾城一脸焦急地抓住了韩清的玉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