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恬身子一垮,双手撑着地面,脸上毫无血色。
韩清心里不屑一笑,容恬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若是她没有回来,说不定这事还就真天衣无缝了,毕竟知情者可都死了。
“皇上恕罪。”容恬楚楚可怜,跪在地上,哽咽道:“臣妾也是没有办法,是元莺告诉臣妾说有人在六宫账目上动了手脚,臣妾初次管理后宫,心里没底,虽然让元莺去修改账目,可元莺本就对臣妾有怨,臣妾怕事与愿违,又怕皇上责怪,故而出此下策。”
说着她重重磕头,哭哭啼啼道:“皇上,臣妾自知自己有错,求皇上看在臣妾身怀皇嗣的份上,饶臣妾这一次吧。”
宁殇言微微动容,他登基这么久了,后宫皇嗣实在是少,更何况容恬怀的嫡系子女。
松香阁也不是那么重要,只需要重新找人对一下账目,那些东西还是可以回来,皇嗣可就不是那么容易有的。
韩清一直盯着宁殇言,见他动容,心里气愤,从前怎么不见他这般婆婆妈妈的。
樊如是跟瑾妃则是站一旁,不动声色的看着这场闹剧。
“朕……”
“皇上。”
宁殇话未说完,韩清快步上前,眼色平静看向容恬,想轻松过关,也得问问她愿不愿意。
容恬见她上前打断皇上的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耳畔就传来韩清的声音,“皇上,我们是在议论教唆杀人,可不是在议论松香阁失火的事。”
要知道,教唆杀人和放火处罚方式可不同,容恬明显在避重就轻。
韩清话音刚落,转身来到众人一直遗忘的太监身旁,被绑住着的太监身子微微发颤,看着韩清如同看见鬼一般,不敢抬头直视。
昨晚那顿折磨,真是痛不欲生,他双手被绑,跪在地上,见韩清靠近下意识往后退去,声音颤抖问道:“你你你,你……”
韩清轻笑一声,语气极其温柔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保你平安无事。”
太监不敢置信地抬头,对上韩清的眼眸,想从她眼眸中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韩清则是眸中带笑,回以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宁殇言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太监可是南玉国的子民,现在被他国的圣女这样威胁,他的龙威何在?
“宋晓杰。”宁殇言居高临下看着那太监,胆大吩咐道:“朕自有办法让你开口,送去刑部,给朕好好审!”
容恬跟翠微原本紧张的心里,顿时因为这句话轻松下来。
若是当众审,这太监能不能守口如瓶是个未知数,若是送去刑部,这样还给了她们一点呼吸时间。
容恬如此想着,原还紧张的心,一下落下来,去了刑部,还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皇上不知道。
容恬想到的韩清自然也想到了,“皇上不如当面审问,臣自是听说过刑部,只是这刑部进去的人怕是都活不了,臣答应了保他平安,还请皇上卖臣一个面子,臣来日定好好为皇上祈福请安。”
宁殇言负手而立,脸上不悦,他本就不信神明之说,何来祈福请安之说。
樊如是一直在观察宁殇言的表情,他悄悄给瑾妃使了个眼色,瑾妃会意,上前行礼,一脸严肃道:“皇上,圣女在南玉国颇负盛名,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想来对皇后娘娘名声也不好,不若就让太监当面说出实情,毕竟刑部那个地方,人多口杂的……”
瑾妃话没说完,众人都不言而喻,宫里这么大人这么多,这事若是流传了出去自然是丢皇家脸面。
容恬可不这样想,只要死人会闭嘴,她立刻发表意见道:“刑部历来替皇上做事,怎敢将此事泄露出去,瑾妃你多虑了。”
“南玉国不是有一句话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臣妾也是为了皇家脸面,只能暂时委屈皇后姐姐一下了。”瑾妃一脸无辜,做出一副很是善解人意的模样。
“你……”
“够了。”容恬还想反驳,宁殇言也觉得瑾妃说得非常有道理,随后看向下边太监,语气沉沉:“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胆敢说假话,朕诛你九族。”
太监听此,身子忍不住发颤,皇上龙威历来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承受的。
“回回回皇上,奴才也是受人指使,前不久,翠微找到奴才,让奴才到浣衣局杀了云溪,并且许诺奴才,将奴才调配到凤栖宫当二等公公,还还还……”太监说话结结巴巴得。
“还在圣女饭菜里下了慢性毒药是吗?”樊如是忽然站出来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宁殇言也颦眉看向容恬,眼色示问。
容恬慌忙反驳:“没有,我没有,不是我,你别瞎说。”
“还有什么,都给朕如实说!”宁殇言厉声呵斥,太监吓得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他哆哆嗦嗦道:“翠微还给奴才一包药,只说是是是安眠药,求皇上饶命,求圣女饶命,奴才不知哪是慢性毒药,奴才不知。”
呵,好嘛,樊如是原来真的是有毒的啊。
韩清余光瞥见樊如是,她是越来越肯定了,还几次出现的事,她一一想来,竟然都跟樊如是沾边,这样想来会不会……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见过你。”翠微急了,这是一口咬定了,若是承认她非死不可。
太监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头在地上重重得磕头,义愤填膺道:“皇上,奴才没撒谎,皇上派人到奴才房间不远处的墙角,撬开一块砖,哪里还有没用完的毒药和翠微拿给奴才的银票,还有翠微给奴才的一份情书。”
宁殇言眉头紧皱,当即下令,让人去搜查,有没有,一看便知!
翠微惊得满头大汗,身体都忍不住打颤,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且不说事情真假,后宫栽赃陷害的事情多如牛毛,今日怕是逃不过这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