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的话落,樊如是沉吟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对上韩清疑惑的眼睛,解释:“以宁殇言对皇宫的掌控,宫里的人事变动,他若是想查,破绽太大,这个法子不妥。”
看到韩清顿时失落下去的样子,话音一转,“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让宫里的人传递消息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消息谁来传,就值得琢磨了。”
“你是说……”韩清暗淡的眼睛一亮,就见樊如是欣慰的点头。
韩清心思转开了,快速想着各种可行的方案,樊如是挑了块鱼放到她面前的碗里。
“时间还长,慢慢来,别忘了今天咱们出来的目的。”说着示意了下桌子上已经有点微凉的饭菜。
“赶快吃,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韩清回神,看到他快速的刮了下自己鼻子,就快速收回的手,耳朵悄悄的红了。
鼻子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温润的触感,想抬手去摸,又直觉不太好,有些无措,最后恶狠狠的瞪了樊如是一眼。
换来男人低沉的笑意,韩清羞臊,恨不得将自个埋到碗里,也不管他夹得是什么,囫囵的就吃到了肚子里。
等樊如是问她味道怎么样的时候,咂巴了两下嘴,愣是没品出味道。
不过这个小插曲,成功的转移了韩清的注意力,将她从容恬这件事移开。
两人极快的用完了膳食,肚子里有点东西垫底的时候,韩清就放慢了速度。
甚至还心情极好的顺着窗口向下望,虽然有了之前抢人哪出,坏了心情,但这会外面人来人往,街道上没了那些碍眼的人,也甚是热闹。
韩清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樊如是说着话,眼睛角突然瞄到了个熟悉的人影,脊背猛的坐直。
时时刻刻注意她的樊如是见状,口里问:“怎么了?”
与此同时视线跟着望过去,也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微微一顿。
“我想到主意了。”韩清惊叫,高兴的回头拉住他的手,指着外面刚进入一家书铺的祝长言叫道。
容家欺人太甚,无论如何这个仇是要报的。
刚刚还在纠结要怎么才能将达成目的,现在赶巧瞌睡了送枕头,现成的人在这呢。
兴奋地趴在樊如是的耳朵旁,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还给人卖了个关子。转而便冲着门口喊一声。
“小二!”
不多时,房间里那个话痨的店小二再次出现,“二位有何吩咐。”
小二脸上挂着笑,却不着痕迹的扫了桌上还未怎么动的食物,眉毛抖了两下。
视线里面突然出现一锭白花花的银子,顿时眼睛一亮,一脸谄媚,“二位有何要打听的,还是其他的尽管说,小人一定尽力做到。”
韩清将银子扔到桌上之后,看到店小二秒变的脸,心底撇了撇嘴,但面上还是似不在意开口:“你去跑个腿,这就都是你的了。”
说罢,指了指不远处的书铺,又描述了下祝长言的特征,这才要人离开。
“不知是何人,有事找在下。”祝长言推开门,一身白衣儒雅非常,手中的扇子轻摇。
他只不过出个门,去了趟书铺罢了,就有人拿了几串钱,找他说是有人请他在酒楼一叙。
本不想来的,但又实在好奇,索幸无事便来看看。
随着门被推开,他看清了里面靠窗而坐的女子,视线落到她脸上的面纱,微微一顿,脸色霎时变了。
反手极快的将门咚的一声关上,却又不放心的拴上门阀,这才理好了表情。
在屋内环视了一圈,见只有她一人,更是松了口气。
顿时又恢复成原先的样子,走到她对面撩起袍子坐下,“你怎么来了?”
韩清笑而不答,拎过桌上的凉茶倒了一杯,似笑非笑道:“你很热?”
祝长言一愣,旋即了然,看到自己手里的扇子轻咳了声,甚是自然的收起,在掌心把玩。
“出事了?”祝长言继续问道,心里却转了好几个弯,也没想出她叫自己来的目的,好整以暇的看过去。
韩清却是不紧不慢,“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桌上的饭食早已经叫人收了起来,又叫了壶上好的龙井,说是上好,可韩清喝着总有种怪味,便只小小的抿了一口,就放下了,还不忘开个玩笑。
果然就见祝长言皱眉,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么不禁逗,开个玩笑而已。”
随即正了脸色,“现在这皇宫里,你也知道,皇后怀孕,宫里也该是时候进些人了。”
“你要往皇宫塞人?”祝长言手一顿,问。
“谈不上塞,”韩清毫不在意,“柳家不是一直想送女儿进宫吗?之前作罢不甘心,如今是个好机会,想请你联系一下罢了。”
祝长言看了她眼,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拒绝,反而是思索起这事的可行性,半晌他道。
“如今皇后有孕,容家势大,贸然塞人进宫,恐怕不太容易。”
祝长言中肯的回复道,韩清露出个笑,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当即保证道:“你放心,剩下的交给我来办,你只要让柳家那边松口准备好就是。”
祝长言没问她有什么法子,一口答应下来,“嗯,柳家的事不必担心,他们巴不得能往宫里塞人。”
为了掩人耳目,两人并未聊多久,商量好几个细节之后,祝长言就离开了。
而樊如是则是从房间里的屏风后面转出来,看着丝毫没有形象趴在桌子上的韩清,吃笑。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送人入宫,“你方才说自己有法子,什么法子?”
“只要太后点头了,容家算什么?就是皇上也得把人纳进来。”韩清亮晶晶的看着樊如是,一副我这么聪明快来夸我的表情。
要是这法子成了,往宁殇言身边塞人,不比一个宫女好用?就算到时真出了事,只要小心也查不到他们身上,毕竟人是太后允的。
只是太后这边……要怎么才能让她松口?
“放心,我有法子。”樊如是安慰,但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
“祝长言怎么会这么果断就答应帮忙?不会有问题吗?”
听到他的疑虑,韩清乐了,解释道:“没事,他欠着人情债呢。”
之前祝长言办错案,结果害了韩家旁支,要革职查办,可父亲得知那件事旁支也有错,加之觉得祝长言刚正不阿,就从中将人保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