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晨。”顾景予耐心耗尽，伸手再度抬起莫晨晨的下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打你，不然，我马上去收拾他！”
莫晨晨猛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看着顾景予。
“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男人视线如冰，根本不容拒绝。
莫晨晨咬咬唇，深吸口气，一字一句，艰难开口，“他知道我被B养，流产，说我不自爱，打我。”
顾景予放开莫晨晨下巴，指节捏到泛白。
“B养，流产？你告诉他的？”
“……对。”莫晨晨静静看着顾景予。
挨打细节都说出来了，似乎，也没什么是她做不到的了。
顾景予后退一步，看着莫晨晨，目光失望透顶，却还是问道，“为什么不解释？”
“……”
莫晨晨仰头看着顾景予，用力咬牙。
原来，她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
“莫晨晨，我问你为什么不解释！”顾景予额上青筋暴起，似乎随时会爆发。
“解释什么？”定定望着顾景予，莫晨晨终于咬着牙开口，“我跟你结婚了？我不是流产？”
冰冷的眸子，掩盖内心情绪翻涌。
从她接受老爷子的条件，开启交易的那一刻起，曾经的莫晨晨就已经死了。
灵魂都卖了，她才得以苟延残喘，没心没肺的活着。
什么不能说？什么不能做？
“顾景予，有结婚证不代表我高贵，不是流产也不代表我干净！我已经卖了自己，你还不明白吗？我根本不在乎，对我而言，没什么不能出卖的……”
女人言语如刀，强忍泪水，伸手指指自己心口，“他说的是事实，我解释什么？”
顾景予猛地扬起手，额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
莫晨晨唇角牵动，露出苦笑。
伸手敲敲胸口，她的话字字锥心， “我已经烂到这儿了，你还期待什么？”
说完她仰头看着顾景予，似乎就等着他的一巴掌打下来。
然而顾景予的巴掌最终没有落下。
他放下手，看着莫晨晨，良久才开口。
“莫晨晨，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为了那个男人也好，为了别的什么也好，你这样贬低自己，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莫晨晨猛地咬住唇，尽管努力克制，眼眶还是有些发红。
顾景予伸手指指莫晨晨，“我娶你当老婆，你说你是卖的！莫晨晨，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话落，顾景予转身离去。
看着男人背影，莫晨晨视线模糊。
闭上双眼，两颗大大的泪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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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办公室。
慕容九推开办公室门，看到慕容珊珊坐在办公桌后面，二话不说，转身就想逃。
“慕容九！你想让爸亲自来找你吗？”
慕容九停下脚步，认命回头，走进办公室，“姐，找我什么事？你说就好，不要惊动老爸哈。”
“是爸让我来找你的。”
“什么？”
慕容九在沙发上坐下，不可置信的说道，“他老人家不是把我逐出家门了吗？又找我干嘛？”
“爸只是剥夺你继承家业的权利，哪里把你逐出家门了？”
“还不是一个意思？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姐？”
慕容珊珊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仔细盯着弟弟的脸。
“姐，你有话直说好吧？这样盯着我，很吓人的。”
慕容珊珊像是没听到慕容九的话，依旧上上下下打量他。
眼神就像是在盯着砧板上的一块肉。
水汪汪的桃花大眼，挺直的鼻梁，薄唇浅淡无情，气质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勾人的坏。
虽然极尽挑剔，慕容珊珊还是不得不承认，尽管阳刚气不足，她这个弟弟好看倒是真好看……
良久，慕容珊珊终于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给慕容九。
“我就相信爸一次。”
“什么啊？”慕容九疑惑的拿起那份文件，双眼瞬间瞪大，“这是……”
“演艺合同，爸说了，你管理公司没天分，这张脸还勉强过得去，没理由不为家里出一份力。”
“姐！”
慕容九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一名光荣的医生！我才不要当什么明星！”
“家里遇到困难了， 让你卖卖脸蛋而已，别说你做不到，平常你招蜂引蝶，不是挺开心的？”
“我什么时候招蜂引蝶了？再说那能一样吗？我又不是卖的！”
“不卖你都愿意，能卖钱不是更好？”
“……”
慕容九被顶的没话。
习惯了姐姐的说话风格，他直接将文件丢回去，“总之我不签。”
“慕容九。”慕容珊珊伸手轻挽衣袖，“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不是……”慕容九被姐姐的动作弄得有点怂，“你不是经营的很好吗？家里怎么就遇到困难了？”
“那是以前，叶离最近拿了影后，海星已经全面碾压天艺了，你不知道？”
“叶离？”
慕容九想起什么，“欸？你不是要挖叶离？你挖她过来就好了啊……”
“少废话！我要是能把她挖过来，还用得着找你？”
“噢~！”慕容九一副抓到姐姐把柄的表情，“说来说去，还是你没用！好啊慕容珊珊，能力不行你就卖弟弟？我看你是要……啊！”
一声惊呼，慕容珊珊出手。
慕容九头被按在茶几上，慕容珊珊腿抵在他后背。
“慕容九，少废话！你签不签？”
“咳咳，我不签！”
慕容珊珊伸手去拧慕容九的耳朵，“你签不签！”
“我不签……我帮你挖叶离！我帮你把叶离挖过来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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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总裁办公室
晚上，房间灯火通明。
一袭黑衣的顾景予坐在吧台旁，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被他扯开。
六角形水晶杯，暗紫色红酒，灯光下闪耀奇异光芒。
骨节分明的食指沿着杯沿划过，顾景予举杯，将杯中酒一仰而尽。
放下杯子，男人继续倒酒。
向来冷硬坚毅的外表，此刻看去有些颓废。
颓废中，一丝愤怒萦绕，久久不散。
无论喝多少酒，男人始终觉得意难平。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于同探头而入，左顾右盼，寻找顾景予的身影。
“滚。”
没有回头，顾景予冷冷发出指令。
“……”
于同犹豫一下，却没有接受指令，而是悄无声息走进办公室，随手关门。
“老板……”看着顾景予背影，于同鼓足勇气开口。
顾景予回身，冰冷视线落在于同身上。
没有开口，于同额头上的冷汗就已经冒了出来。
“老板！”于同赶紧举起手中资料，“夫人的调查！孤儿院的人找到了……还有卷宗！”
因为紧张，于同说的语不成句。
然而顾景予显然听懂他的话，视线凝固在资料上。
表情却像是在赌气，迟迟没有出声。
“老板……”于同觉得自己有责任帮老板找台阶，“孤儿院大火，烧死了几个孩子，夫人沉冤入狱，差点被判了死刑！”
“拿来。”顾景予一挥手。
于同暗暗松了口气，快步走到顾景予面前，恭恭敬敬将资料送上。
顾景予打开资料，低头看去，眉心渐渐聚拢。
看完，放下资料，顾景予身上的颓废气息早已不见。
取而代之，是满面凝重。
“按您吩咐，我找到了当年孤儿院的院长。”
于同终于能用正常的语气汇报，“她告诉我，当年夫人跟那个苏泽……确实是青梅竹马，感情很好……”
看到顾景予表情变化，于同赶紧转折，“不过院长说，她觉得夫人跟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事实也证明，那个男人在夫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抛弃了她！”
一番解释，让顾景予脸色有所好转，于同不由松了口气。
瞪了于同一眼，顾景予呵斥，“少废话，继续！”
于同擦了把汗，继续道，“院长说，夫人是孤儿院出身，却奋发向上，从没放弃努力，考上大学以后也没忘了他们，每到周末就回去做义工，教小孩子们念书，没想到却遇上火灾……”
顾景予视线看向吧台上的资料，里面关于火灾的记录很详细。
“事发后，本来嫌疑人是另外一个女人，可是后来夫人在灾后现场被捉，疑似想销毁关键证据，夫人身陷囹圄，因为案件情节严重，面临的，很可能是死刑的起诉……”
顾景予放在吧台上的手渐渐捏成了拳。
“院长说，她不相信这件事是夫人做的，曾经去探视夫人，结果发现夫人当时表现的自暴自弃，甚至厌世……事后她才知道，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个苏泽去找夫人，将她抛弃了……最后，是老爷出现，力挽狂澜，帮夫人洗清冤屈。”
于同说完，恭敬立在一旁。
顾景予久久沉默，再度拿起资料，翻到火灾那一页。
五个孩子，最小的才三岁。
顾景予脑中回响起莫晨晨斩钉截铁般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生孩子！”
她说她不想生孩子，而不是不想给他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