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昨晚的不愉快，莫晨晨赶紧替顾景予说话，“景予说，我们毕竟搬回来了，出门前一定要记得跟您打招呼……这是晚辈对您该有的尊重……”
“……”
顾景予默默斜睨莫晨晨一眼，眼神不善，随即转移视线。
“哼！”
顾老爷子一声冷嗤，不置可否，显然不信。
莫晨晨深吸一口气，左右为难。
她也不想看这父子两个的脸色，可是他们两个的关系不缓和，她的日子不是更难过？
“那个……” 替顾景予说话不成，莫晨晨只好转移话题，“我今天开始就去市场部报到了……嫁进来这么久，我终于能为家里出一份力了，真是好开心呢，呵呵……父亲您有没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地方啊？”
顾老爷子瞪了莫晨晨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好好干，别丢人！”
“呃，是，父亲，我会努力的……”
“光努力怎么行？是一定要干好！省的别人看你不顺眼！记着，婚姻不是儿戏，工作更不是儿戏！你心里有点数，不管做什么都给我做好了！”
一番敲打的话，说的顾景予脸都黑了。
“是是是……”莫晨晨赶紧挽住顾景予的胳膊，“父亲，我们一定会做好的，那个……要迟到了，我们走了，父亲再见。”
说完，她拉扯着顾景予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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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办。
顾景予让于同送莫晨晨去市场部报到。
“老公，你不送我去吗？”莫晨晨一听，反应有些大。
“你是怕阵仗不够大，怕别人不针对你？”
“哦……那好吧。”
莫晨晨答应，眼神还是有点抗拒。
当年她稀里糊涂嫁给顾景予，之后就一直在他羽翼下过着狐假虎威的生活。
她在公司里可以不搭理任何人，唯一需要她讨好的只有顾景予一个人而已。
而顾景予其实是很容易讨好的一个人。
如今被迫要去到一个陌生环境，莫晨晨竟生出一种心里没底的感觉。
垂首默默站立，莫晨晨迟迟没有迈出一步。
看到她这副模样，顾景予心里莫名揪了一下，几乎脱口而出让她别去了。
然而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想起当年照片上莫晨晨的笑容。
这丫头心里明明住了一头小兽，自己怎么能把她当宠物养？
顾景予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笔记本，又从笔筒里拿了一支笔，起身走到莫晨晨身边递向她。
“让你去是学习的，以为我真对你抱有多大期待吗？”
“……”
莫晨晨抬头看向顾景予，眼底两小簇火苗在燃烧， “既然不对我抱有期待，干嘛让我去？”
“还没去就怂了，我能对你抱有什么期待？”
“谁说我怂了？你才怂了呢！”
莫晨晨一把接过笔和本，转身就走。
顾景予给了于同一个眼神，于同赶紧跟上。
看着莫晨晨气呼呼的背影，顾景予心里竟有种将小鹰推下山崖的老鹰的心态。
问题老鹰做的天经地义，他却只想冲上去把她抓回来。
“哎对了……”
门口，莫晨晨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顾景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顾景予迅速收敛情绪，板起面孔。
他的这副模样，让莫晨晨话说的十分艰难，“那个……嗯，我都正式工作有职位了，以后每个月是不是就有薪水拿了？”
“……”
顾景予的脸一瞬间黑的如同被人泼了墨。
这个丫头……还知道讲条件，可见一点都不需要他担心！
“等你做出成绩再跟我谈条件！”顾景予的语气不自觉严厉许多。
“可我这是正式的工作，你招员工不给薪水啊？”
“你是实习期，不合格我还开除你呢！”
“……”
莫晨晨站在原地权衡了一下。
要是被开除，她就只能回家当顾太太了……
“老公，看你，这么激动干嘛，我就是开个玩笑呵呵呵……那就等我过了实习期再说吧。”
“……”
顾景予狠狠瞪她一眼，懒得搭理她。
莫晨晨伸手打开房门，再度回头，“那顾总，先说好，我过了实习期就有薪水哦……”
“滚蛋！”顾景予耐心告罄，“你想迟到吗？再不滚现在就开除你！”
“……问问而已嘛，回答一下能用多久……”
莫晨晨含混不清的咕哝着，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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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晨晨一颗心在到达广告部以后，渐渐落回肚子里。
本来觉得顾景予没来替自己撑腰，有些没底。
事实完全是她多虑了。
广告部上至经理下至普通员工见到她都卯足了劲讨好，甚至市场部总监都特意跑来她面前刷存在感。
总监见面就把她夸的像一朵花一样，莫晨晨脸皮那么厚都被夸得有点汗颜。
“那个……总监，你还是等我做出点成绩再夸我吧。”无奈，莫晨晨只能谦虚。
“啊，是，对对对，凡事都要从实际出发嘛，莫妮卡你果然是实事求是啊……”
Blabla，总监接着又是一通彩虹P。
莫晨晨都被夸懵了，只能说叹为观止。
相比之下，她之前给顾景予送高帽完全达不到这个高度。
难怪顾景予说她不走心，现在一看她差得远呢。
总算总监夸人告一段落，莫晨晨见缝插针，赶紧问道，“那个，我的工作安排……”
“哦，具体由丁经理替你安排。”总监挥手招来广告部丁经理。
“莫妮卡。”丁经理对莫晨晨同样客气的不行，“等下我去慕氏传媒跟进广告方案设计情况，你跟着我就好。”
“哦。”莫晨晨答应，原来就是让她跟班，应该很容易。
——事实证明，莫晨晨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很快她就会认清现实，只是当时她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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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慕氏途中，莫晨晨还算信心满满。
一方面，至少表面上她得到广告部上下一致热烈欢迎，丁经理也一直在鼓励她。
另一方面，她始终记得顾景予昨天说的话，顾氏是甲方。
甲方不就是负责提条件为难乙方的吗？她有什么可怕的？
甚至，莫晨晨有点小小的期待，想着自己等下有机会一定要好好为难一下慕容珊珊。
顾氏财团涉足多项产业，在国内地位举足轻重。
此次顾景予将整个公司广告投放计划交给慕氏传媒，动作不可谓不大。
慕氏十分重视，慕容珊珊亲自带领策划部接待丁经理和莫晨晨。
这一次慕氏只是拿出一个系列智能家居品牌的两套方案做讲解演示。
会议室里，慕容珊珊对照PPT，将两套方案一一呈现。
言语简练，侃侃而谈，演示完毕，慕容珊珊看向丁经理。
“关于顾氏家居系列的广告方案，就是这样，不知贵公司更倾向于哪个方案？”
“具体选择哪个方案，需要总监最终定，不过，看得出慕氏用心了。”
丁经理对慕容珊珊点点头，对呈现出来的结果似乎还算满意， “我个人比较倾向于第一个方案，毕竟顾氏主打都是智能家居，面对的受众群偏年轻化……”
丁经理说着，忽然感觉身旁的莫晨晨似乎发出些动静。
看过去时，果然莫晨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莫妮卡，你的意见呢？”丁经理问完以后，不忘给慕容珊珊做介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莫妮卡，我们顾总指定的对接人员。”
显然是担心慕容珊珊轻慢了莫晨晨。
慕容珊珊看向莫晨晨，并没像昨天一样有情绪表露，只淡淡道，“昨天顾总就引荐过莫小姐了，不知道莫小姐对我们提供的方案有什么意见？”
平心而论，慕容珊珊态度不卑不亢，完全是公事公办。
问题莫晨晨跟她积怨已久，一看慕容珊珊这副模样，心里立刻觉得不爽。
而心情不爽的莫晨晨，说话一向无所顾忌。
于是她立刻不客气的说道，“我觉得这两个方案都不好。”
“不好？”慕容珊珊眉梢挑起，“莫小姐觉得哪里不好？”
“感觉看上去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怪怪的。”
“……”
慕容珊珊没有回答，眼神变得有些凌厉，审视的盯着莫晨晨。
莫晨晨微微仰头，看样子骄傲的很。
深吸一口气，慕容珊珊隐忍开口，“莫小姐觉得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那你觉得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好？”
“怎么解决？你再拿出两套方案不就好了吗？”
莫晨晨话一出口，慕容珊珊用力捏了捏拳，对面慕氏员工都面面相觑，一旁的丁经理也瞪大眼睛看过来。
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应该是说了比较外行的话。
莫晨晨一向反应灵敏，几乎立刻就补充道，“或者，你们把这两个方案都改一下再看。”
慕容珊珊暗自运气，捏捏拳，平息以后问道，“那莫小姐觉得怎么改比较合适？”
“我也说不好，你先改改再说嘛。”
话音一落，会议室里变得诡异的安静。
慕容珊珊死盯着莫晨晨，显然已经压不住火气了。
莫晨晨挑眉回视她，看上去丝毫没有害怕。
丁经理视线在两人间穿梭，显然发现不对，却不知该不该开口。
场面一时有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