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晨老实了，慕容珊珊语气也变得正常很多，“实话告诉你，如果只是为了你这个人，无论顾景予开出什么条件，哪怕他用慕氏威胁，我都不会接受，可你知道他怎么说？”
“怎么说……”
莫晨晨问的有些不情愿，直觉告诉她不该问这个答案，可是慕容珊珊显然不会给她拒绝的权利。
“他说他对你不好，结婚就枉顾你的意愿，结婚之后大部分时间对你不够关心，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如果他能从一开始就对你好，你大概早就走上正途变好人了，他求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对你多一点耐心。”
“……”
莫晨晨就算再怎么没心没肺，听完这一番话也不可能没有一点触动。
眼睛渐渐变得有些湿润，莫晨晨扫了慕容珊珊一眼，却立即转移了视线，咬住下唇，一脸倔强没有开口。
“莫晨晨，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喜欢干涉别人的事情，对你说这些，大概只是因为以我的脑回路来看，你跟顾景予之间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你但凡纠结偏离，都真的是太傻B了。”
“……你知道什么？！”莫晨晨表情有些悲愤。
“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看到现实，你跟顾景予已经结婚了，你是老爷子钦定的儿媳妇，那个人是许家的女婿，看你似乎也没有想要跟他破镜重圆的意思，既然这样，好好的路你不走，偏要折腾，你图什么？”
“……”
莫晨晨猛地站起身，盯着慕容珊珊半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去卫生间！”
最终她只说了这一句，就愤而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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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
“呕——”
熟悉的情景再度上演，莫晨晨俯身在马桶前，在隔间里吐得昏天暗地。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向脑部集中，头嗡嗡作响，随着呛咳，莫晨晨有些晕眩，伸手撑在水箱上。
“你图什么……”
纷乱中，慕容珊珊的声音在脑中回响，宛如炸雷一样，莫晨晨只觉得自己被追问到无所遁形。
是啊，她图什么呢？
“如果我们之中注定只有一个人幸福，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晨晨，你还记得我们的许愿瓶吗……”
“啪”！
莫晨晨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强迫自己停止回忆。
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了，莫晨晨有些颓然转身，支在隔间的门上，努力喘息，试图平复情绪。
脑中阵阵轰鸣声，却让她很难平静下来。
不可以这样，莫晨晨颤抖着手冲水，随后打开隔间门走了出去。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再陷入当年的境况。
出了隔间，扶着墙壁，踉跄走到盥洗台前，莫晨晨茫然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面色惨白，一侧面颊被打的痕迹明显，眼神空洞，脸上泪痕纵横交错，看上去狼狈至极。
莫晨晨掬起一捧凉水拍打在脸颊，想象中的清醒并没有到来，相反觉得更加晕眩。
抬头看向镜子，镜中的人渐渐变得模糊。
“呕——”
莫晨晨俯身对着洗手池又干呕几声。
什么都没吐出来，但是头更痛了，意识也有些飘忽。
莫晨晨不停接水泼向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赶紧清醒过来。
不会有事的，她只喝了那么一点点，都没有酒味的，饮料而已。
心里这么告诉自己，意识却控制不住越来越飘忽。
大脑似乎已经不受控制了，各种纷乱的影像自动涌现。
“晨晨，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变心了……”
恍惚中，她仿佛回到看守所探视室。
苏泽忧郁的看着她，说着让她无法接受的残酷事实，“我跟许欣然已经领证了，过几天出国。”
“苏泽你在说什么？你骗我的是不是？我不信，你别想骗我，我不会相信的！”
哪怕亲耳听到苏泽说出最绝情的话，莫晨晨的第一反应还是不信，“你告诉我为什么……苏泽你别骗我……”
“没骗你，我已经跟她结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以后都不回来了。”
“苏泽！”莫晨晨猛地站起身。
身后冰冷的声音传来，“嫌疑人，坐下！”
“苏泽……”莫晨晨缓缓坐下，眼泪落下，声音可怜至极，“泽哥……”
苏泽站起身，忧郁的眼中充满绝望。
那样强烈的绝望，让莫晨晨即使到了这一刻，都无法相信苏泽是真的想要丢下她。
“泽哥……你骗我的是吧？你有苦衷的是吧，你告诉我泽哥……”
苏泽默默听完莫晨晨的话，表情依旧，让莫晨晨以为自己看错了、猜错了。
“我走了，以后不会再来，你要保重。”他说，随后转身就走。
“泽哥！”莫晨晨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这一刻，所有的坚强都像是笑话，她无助的像一个孩子，“泽哥你别走……泽哥我要被宣判了，我要死了泽哥……你要我怎么保重啊……泽哥！”
苏泽站定脚步，良久回头，“晨晨，你不会有事的，记住我的话，这次如果你能洗清嫌疑，一定要记得好好活着，没有我，你也要幸福。”
“苏泽！苏泽你回来！苏泽！”
莫晨晨不顾一切站起身，想要冲向苏泽，然而几乎立刻就被抓回来控制住了。
“苏泽！”她看着苏泽的背影，拼命挣扎。
然而苏泽坚定打开房门，并没有回头。
“苏泽！你混蛋！我不好好活！你听到吗？我不听你的，我不好好活，我就算这次不死也会把自己折腾死！苏泽你听到吗！苏泽……”
苏泽苏泽苏泽苏泽……
她疯了一样的喊，那人却没有再回头。
随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巨大的绝望将她笼罩，莫晨晨张口咬向拦着自己的手臂，接着颈上一痛，陷入彻底的黑暗……
卫生间里，莫晨晨站在盥洗台前，双手死死捂住双眼，身体不住发抖。
曾经的黑暗仿佛又回来了。
无助的、绝望的，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黑暗，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