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被妹妹跑到自己办公室闹了一场，许欣然就很少再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工作了。
今天董事会，许欣然不是不想参加，可父亲一早就把她排除在外，秘书都没通知她，她有什么办法？
因为担心苏泽知道不高兴，她才拉他来逛街的。
想不到，苏泽还是知道了……
“苏泽……”许欣然吸一口气，抬头尽量平静的看向苏泽，“我们毕竟刚从海外回来，对公司情况不熟，父亲之前有对我解释过，让我先多学习，多了解公司……”
“翘班来逛街，你就是这样学习的？”
“我只是想让你高兴而已……”许欣然低头讷讷的说。
“如果你真的想让我高兴，就应该打起精神好好工作。”
苏泽语气淡漠，谈不上责备，神情阴郁依旧。
“……”
许欣然看了苏泽一眼，眼神明显有些抵触，很快转移视线。
苏泽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薄唇紧抿了一下，透出些不耐烦，不过很快收敛情绪。
“欣然，我知道你很难。”最终他沉声开解起许欣然，“你妹妹没有那么好对付，你父亲又十分信任她……可你不能因为这些困难就放弃公司的权力之争，事在人为，不到最后时刻都不能轻言放弃，如果只是为了享受奢靡生活，我们又何必回国？我又何必从最低的职位做起？”
“苏泽……”
许欣然抬头看向苏泽，显然被他的话触动了。
然而她的目光到底还是有些犹疑，苏泽的决心，到底是他本性如此，还是遇到莫晨晨以后受到了刺激？
“你不要胡思乱想。”苏泽似乎看透许欣然的心事，伸手撩起她发丝，帮她掖到耳后，“你了解我，我从来不信命，从当初一步步走到现在，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是一定要实现心中抱负的，你愿意帮我吗？”
“我当然愿意。”许欣然毫不犹豫抓起苏泽的手，迫不及待表明心迹，“苏泽，我早就明白你的心，也一直愿意……”
表白的话没说完，苏泽视线忽然看向她身后某处定格，随即变了脸色。
许欣然回头，就见隔着几个柜台的书店门口，一对男女正在拉拉扯扯。
“莫晨晨？！她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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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你别这样……老公！”
书店门口，莫晨晨死死拉住顾景予胳膊，语气充满哀求。
顾景予顿住脚步，回头看她，“不想我查，主动交代。”
“我……”莫晨晨怎么可能交代，当下也只能哀求，“老公，就当我求你，给我点面子还不行吗？我真的没骗你，我……”
顾景予压根没兴趣听她说下去，转身又走。
“老公！不要啊，老公……”
莫晨晨死死拉住他的胳膊，就差跪地求饶了。
这也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然她没准早就跪了。
“放手。”顾景予冷冷开口，不想跟她这样拉拉扯扯。
“我不放，老公你听我解释……”
莫晨晨固执的抱住顾景予的胳膊，她只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顾景予查出真相，不然她只有死路一条。
“莫晨晨！”
就在莫晨晨和顾景予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时候，忽然有人喊莫晨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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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的两人停下动作看过去，同时一愣，就见几米之外，并肩而立着苏泽和许欣然。
苏泽正一脸阴郁，默默看着他们。
而许欣然手紧紧挽着苏泽的胳膊，刚刚的声音也是她发出来的。
“……”
莫晨晨看到这两个人，懵了，第一反应是看向顾景予。
而顾景予也恰在这个时候看过来，脸色黑如锅底，眼神明显带着愤怒。
一眼，莫晨晨就判断出顾景予一定是想歪了。
“老公……”她下意识开口解释，声音抖成一团，“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闭嘴。”
顾景予唇角牵扯，低低说出这两个字。
莫晨晨吞了口口水，不敢开口了。
顾景予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一把将莫晨晨扯到自己身边，揽着她的肩，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两人。
莫晨晨被迫跟上顾景予的脚步，惊慌失措看他一眼，有点搞不懂他的意思。
顾景予唇角紧抿，脸色是控制过后的僵硬，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走到苏泽和许欣然面前大概两米的距离，顾景予停下脚步，捏了捏莫晨晨的肩膀。
莫晨晨福至心灵，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向许欣然，“许小姐……”
说着，她的视线在苏泽身上转了一圈，什么都没说，视线再度转回许欣然身上，“你们……也来逛街啊？”
“是啊。”许欣然先是微笑着冲顾景予招呼，继而紧了紧搂着苏泽的胳膊，作出一副幸福小女人状，“回国以后一直很忙，苏泽怕我劳累过度，今天特意带我来逛街散心。”
她的表情甜腻的虚伪又做作，假的令人作呕。
然而即使这样的表情，看上去也比此刻的莫晨晨自然了不知道多少。
莫晨晨脸上硬挤出的笑容压根维持不住了，回话也完全就是应付，“哦？是吗？那还真是巧啊……”
“确实是很巧呢，我在那边看到都不敢相信是你，还是苏泽认出了你，怎么，你跟顾总也是来逛街吗？刚刚看你们好像……”
“是，我们也是来逛街！”莫晨晨迅速打断许欣然，“刚刚……我们是为了晚餐吃什么而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争执……”
顾景予闻言斜睨莫晨晨一眼，眼神让莫晨晨不寒而栗，下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我们正准备去吃饭。”顾景予转头看向两人，竟没有揭穿莫晨晨，而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两位有没有兴趣一起？”
男人嘴里说着邀请的话，眼神却带着些居高临下的挑衅意味。
许欣然闻言一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莫晨晨脸色却一下子变白了，跟这两个人同桌吃饭？
她的控场能力可没那么强……
“不了。”
这时一直在一旁阴沉着脸没出声的苏泽突然开口了，无形中帮莫晨晨解了围，“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两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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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带走了许欣然，后者脸上还有些不甘心。
而留在原地的两个人之间，气氛变得格外诡异。
直到那两个人身影消失，顾景予才放开莫晨晨，侧身面对她，充满压迫性的目光直视着她。
“这就是你瞒着我的事？”
“老公，我不……”
莫晨晨本想否认，然而脑中忽而一个念头闪过——这个误会貌似比实情对自己更有利！
于是话到嘴边，她改了口，“我不是故意想瞒你，我就是怕……”
“怕什么？”
“怕……怕你怀疑我对他……”
莫晨晨顿住，为难的看着顾景予，根本不敢往下说。
“你对他什么？”
顾景予冷冷看着莫晨晨，见她低下头，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不由发出一声冷嗤，“莫晨晨，他对你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我没说……” 莫晨晨迅速抬头，看到顾景予脸色，忽而泄气，“算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想想两人昨天的争吵，现在就算她赌咒发誓，他也不会信吧？
“还是无话可说？”他眉梢一挑，眼底尽是失望，咬牙开口，“莫晨晨，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你哪一点吗？”
莫晨晨唇角抖动，看着顾景予，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背叛了你，莫晨晨，他把你丢在警局，任你自生自灭，为了那样一个蠢女人……而你呢？你却为他放弃辩护，不想活！”
终于还是来了……
果然，一旦被提起，这件事就不会轻易过去。
莫晨晨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做出冷漠表情，眼圈却还是红了。
“人都有过往，我可以不在乎。”顾景予盯着她，怒火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可是三年了，你当了我三年的老婆，到现在，他还是你的底线，你要跟我离婚只因为我提起他，你对我撒谎只因为见到他！”
“……”
莫晨晨眼中泪水倏然滑落。
不堪的过往再被提及，心上的伤疤再度被生生撕裂。
抵御疼痛都来不及，她哪还有力气说话？
顾景予见她还是不开口，摇头，发出一声冷嗤，“看来人跟人真是不能对比……三年，我不如养条狗。”
说完，他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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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莫晨晨……”许欣然努力挽住苏泽胳膊，觑着他轻声开口。
两人已经进了电梯，准备去地下停车场。
途中苏泽双手一直插在裤袋里，表情阴沉，面容紧绷。
许欣然很难判断他的情绪，忍不住开口试探。
然而苏泽听了她的话，只是眸光晦暗了几分，并没更多的反应。
“看他们的样子，明明就是顾景予在发脾气……”许欣然控制不住自己，继续试探，“莫晨晨却说他们是为了吃什么而争执，你信吗？”
“嘴长在她身上，说什么是她的自由。”
苏泽淡淡说了一句，说的许欣然微微蹙眉。
这算什么回答？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